陸雲瑤獃獃地看著表認真的楚王，「你怎麼用……這種表，不是應該開玩笑嗎？你怎麼表這麼認真，我都不敢接你的話了。」

楚王這意識到自己不小心了心聲，垂下眼笑了笑，正準備拿酒飲上一口遮掩尷尬，卻想起剛剛連帶著酒壺和酒杯都被陸雲瑤摔了。

楚王沒想過會有一日自己桌子被掀，自然也沒想過自己應該用什麼態度應對，畢竟發生這事的幾率太小。

然而如此小幾率的事件，今天竟然發生。

發生后，楚王發現自己還一點不生氣。

怪，連他自己都覺得怪。

一旁遠遠守著的仇公公盯著楚王方向，見楚王下意識在桌子上撈了一下，撈了個空，趕忙命人重新準備酒水。

很快，丫鬟端著托盤上前，托盤上面有一隻青的長頸酒壺以及兩隻緻玲瓏的酒杯。

「奴婢見過王爺、陸姑娘。」丫鬟微微屈膝問安。

楚王點了下頭，示意其將酒水放下。

「等等。」陸雲瑤卻突然停。

丫鬟不敢，便依舊端著托盤。

陸雲瑤拿起酒壺，靠近聞了一下，「酒？」

丫鬟忙道，「回陸姑娘，是王爺最喜歡的青丘陳釀。」

陸雲瑤扭頭看向某人，「最喜歡的青丘陳釀？」

楚王被盯得頭皮發麻，然而卻想不到哪裡不妥，「這種酒，有什麼不對嗎？」

陸雲瑤忍住翻白眼的衝，沉下聲音，「王爺常年服藥，難道不知應該忌酒？」

楚王瞭然，「今日況特殊。」

陸雲瑤點頭，把酒壺放回托盤上，「剛才特不特殊我不知道，現在不特殊了，拿下去。」

丫鬟嚇了一跳，沒想到陸姑娘竟膽大包天，連王爺都敢訓斥。

楚王卻依舊沒生氣，「下去吧。」

「是，王爺。」丫鬟急忙端著托盤退了下去，跑到仇公公面前復命。

楚王看向氣鼓鼓的陸雲瑤，「本王都不喝了，你還生氣？」

陸雲瑤側過頭，沒回答。

楚王眼神了一些，「你不喜歡酒？」

「我不是不喜歡酒，」陸雲瑤糾正，「而是王爺服藥，不適合飲酒。」

「那讓人上茶？」

「喝茶可以，但濃茶不行。」

楚王挑眉，「本王從前不知，你還是個挑剔的人。」

陸雲瑤鄭重聲明，「不是我從前不挑剔，而是大家還不，我不好指手畫腳，現在了，就憋不住了。」

楚王點頭，「以後有什麼說什麼，不用刻意憋著。」

陸雲瑤突然靈機一，「王爺聽過茶嗎？喝過茶嗎？」

楚王道，「從前綏國進貢來馬茶，喝過一次。」

「喜歡嗎？」

「很難接。」

「……哦。」陸雲瑤想想也是這麼回事——古代人怎麼可能馬上喜歡現代人的玩意？不過古代的馬茶怎麼能和現代的茶相媲？現代茶店可謂火遍大江南北，雖然做不出人家茶店的味道，但有信心比得過綏國的什麼馬茶。

楚王見的陸雲瑤若有所思，只以為失，便道，「不過如果是你做的，本王願意再試試。」

陸雲瑤眉開眼笑，「好啊，前幾天仇公公送藏院一盒紅茶，我還想著要怎麼喝，既然王爺願意嘗試，就用那盒紅茶做茶吧。王爺稍等片刻，我這就回藏院的小廚房做。」說著，起就要走。

「等等。」

「在，王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卻見楚王微微抬著手——這手勢陸雲瑤實在太悉了，然而卻不解，「王爺的意思是，您要同去？」

楚王一臉自然而然，「不然呢？本王不能喝酒不能飲茶，就這麼干坐著等你？一起過去，本王要看看，你能做出什麼人間味。」

陸雲瑤噗嗤一笑，上前牽住楚王的手，「王爺說笑了，一個飲料而已，如果您指著喝到人間味，那我還是別丟人現眼。」

「這麼謙虛，可不像你。」

「抱歉王爺，民從來都是這麼謙虛的。」

「那剛剛的上天地宇宙第一霹靂無敵大是誰？」

「……」

楚王見陸雲瑤不過來，便撐著桌子要站起來。

實際上楚王子恢復許多，不至於連站立都吃力，但在陸雲瑤面前還是裝作病弱，然而因為剛剛喝了不酒，此時此刻卻是頭重腳輕，起吃力。

陸雲瑤急忙過來，「等等，我拉著你。」

楚王看著旁子的擔憂，笑容溫暖，過手去。

就這樣，兩人手牽手出了大門。

仇公公終於鬆了口氣，「沒吵起來就好，沒吵起來就好。」

梁嬤嬤過了來，輕笑道，「仇公公看見了嗎？這就小兩口床頭吵架床位和，不用擔心的。」

剛剛梁嬤嬤就是這麼安仇公公，仇公公卻不信，現在算是徹底信了。

……

因為楚王的深夜造訪，藏院所有人不管當值不當值都穿戴整齊跑了出來，戰戰兢兢地伺候著。

小廚房裡，陸雲瑤繫上了圍，一邊清點配料，一邊回憶茶的做法。

茶店的茶當然是各種和糖漿勾兌，自己做茶卻需要慢慢熬。

廚房管事張廚子和劉廚子也來了，守在廚房門口，準備隨時做「技支援」。

因為藏院的小廚房很小，陸雲瑤便沒讓張廚子和劉廚子進來，只讓暖秋自己進來搭把手。

「暖秋，把糖給我。」陸雲瑤一邊打開紅茶茶罐一邊隨口道，並未抬頭。

一盒糖遞了過來。

陸雲瑤接住，看了一眼，扭頭道，「你怎麼拿紅糖來了？要白……呃？王爺，您怎麼進來了？暖秋呢？」

卻見暖秋可憐地站在廚房門口，面焦急，難看的臉分明在解釋——奴婢被趕出來了。

被誰趕出來了？自然是剛剛遞錯糖的楚王。

楚王已轉在架子上努力找白糖去了。

陸雲瑤哪敢使喚堂堂楚王？吵架歸吵架，但平時還是得放尊重點的，「王爺，廚房油煙大，您在外面等就行了，如果覺得無聊，就把曲公子請來陪王爺下一盤棋，茶做好后順便讓曲公子也嘗嘗。」

不說這話還好，陸雲瑤發現本要出廚房的楚王，又折了回來，「本王就要在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