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沒梳過，但如此簡單的髮型只要認認真真學上幾十分鐘也肯定會了，即便是手殘，也不可能殘得這麼徹底。

一炷香的時間后，陸雲瑤便將楚王髮型梳得整整齊齊。

陸雲瑤繞著楚王走了兩圈，欣賞自己的作品,「完，太完了，大家都說說我手藝怎樣？」

兩名剛拿了賞銀的小太監立刻像抹了一般拍馬屁。

「陸姑娘手藝實在湛，比當年教奴才的師父手藝還好。奴才梳頭髮的師父可是宮裏最出名的劉公公。」

「對對對，陸姑娘的手藝更勝一籌。」

雖然知曉對方在拍馬屁，但陸雲瑤還是喜滋滋，「說得好，每人再加五十兩。」

兩人立刻跪地，磕頭謝賞。

一旁的楚王冷笑，「你倒是大方。」

陸雲瑤傲地一揚下，「當然，本小姐有錢。」

「……」

這麼一折騰，早已錯過了飯點。

但早膳又不能不吃。

陸雲瑤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我是不是耽誤您工作了。」

楚王抬手，「無妨。」

抬手是個無聲的命令，專為陸雲瑤設計，後者也很識趣地拉住楚王的手，充當「人拐杖」，兩人手牽手出了房門，去了膳堂。

很快，早膳用罷。

陸雲瑤看了看窗外已掛上天際的太，又低頭思索片刻，隨後嘆了口氣。

仇公公不解道，「陸姑娘是有心事嗎，為何這般唉聲嘆氣？」

陸雲瑤能有什麼心事？自然是魚娩神那個事兒。

之前好容易弄好了禱拜堂，還沒投使用，本來計劃用完早膳拽著楚王去冥想一會，哪知今天卻鬧到了這個時辰。

楚王看向，微微皺眉。

突然，陸雲瑤靈一現——本來用阿泗部落巫醫治病的人是，從來都不是楚王，楚王只是一個幌子而已，楚王去不去信奉有什麼關係？只要自己信奉不就是了？

但同時，陸雲瑤心底又暗地希楚王可以和一起，是為了作伴？是抱著僥倖心理希楚王痊癒？或者……種種緒複雜，讓揣不自己的想法。

不過無論如何，先醫好自己夜裏掙扎的病最重要。

想著，陸雲瑤出了笑臉，「王爺，您安心工作，我去禱拜堂，我可以代錶王爺禱拜。」

楚王雙眉緩緩放鬆，「本王與你一起去。」

陸雲瑤一愣，「那王爺不工作了？」

「休息一下也無妨。」

「可以休息嗎？」

「自然。」

仇公公等人大吃一驚——要知道，過去快十年裏，王爺除了病得昏迷不醒，否則都一不茍地理公事，從來不肯懈怠。

卻沒想到，今日為了陸姑娘破戒了。

也許外人會以為楚王聽信陸雲瑤用巫醫治病，但仇公公等人卻知曉，王爺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如今搞什麼魚娩神和巫醫，完全是為了陪陸雲瑤折騰。

於是，楚王功翹班一上午。

……

禱拜堂。

一片安靜。

房間空曠，雪白的牆面毫無裝飾，更突顯畫上魚娩神的湛藍魚尾。

木質地板上兩塊團，陸雲瑤和楚王一人坐了一隻，正在冥想。

關於冥想，據阿泗部落筆記上所記載，所有信奉魚娩神之人、尤其是巫醫，日常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在神像前冥想，態度越虔誠、冥想得越投，便越有可能靠近魚娩神，得到神邸教誨。

在厚厚團上坐著的陸雲瑤很難，因為當了二十幾年的無神論者，用科學解釋所有奇異現象，更是學醫學這種嚴謹科學，現在竟然著自己搞封建迷信，如何不難？

陸雲瑤努力聯想時空穿越，用這種無法科學解釋的現象說服自己，隨後再在腦海中不斷幻想魚娩神的神像，不知不覺竟把魚娩神的容貌和《西遊記》裏觀音菩薩的扮演者左大玢結合起來，認為如果這世上真有神或者菩薩，應是那般大聖大慈、佛普照的樣子吧。

想著想著，陸雲瑤睜開了眼。

不睜眼還好，當睜眼看見楚王時，頓時氣節。

「王爺，您在想什麼呢？」

只見楚王打坐在團，脊背直，烏髮垂肩，本應是虔誠平靜，但卻是劍眉鎖，一看便是正在思索難解的公事。

楚王睜開眼，「本王？在冥想。」

陸雲瑤翻了個白眼，「不知王爺冥想什麼，面張。」

「……」

「在想公事是不是？」

「……」

「又在排兵佈陣是不是？」

楚王想辯解，但當看見陸雲瑤那帶著指責的眼神時，卻將話吞了回去，他緩緩勾起默認，卻詭異地喜歡被責備。

陸雲瑤能說什麼？人家這麼冥思苦想還不是為了？

想著，深深嘆了口氣，聲道，「王爺，即便不為了巫醫，您也需要冥想，知道原因嗎？」

「不知。」

「因為您的失眠和神經頭痛，冥想是最好的緩解方法之一。」

「……」

「王爺答應我，靜靜地冥想半個時辰好嗎？只有半個時辰。」

「……」楚王收回視線，「好。」說完，緩緩閉了眼。

陸雲瑤這回留了一個心眼，時不時睜開眼睛看看。

果然，在睜眼第二次的時候，發現楚王再次皺眉，好似苦思著什麼。

陸雲瑤起，拖團。

楚王睜眼，「你這是？」

陸雲瑤將團拖到楚王旁，盤坐在上面，「離得近可以盯著你。」

楚王失笑，「好。」

隨後，兩人繼續。

卻不知是因為旁有人，還是因為上的氣味讓他安心，楚王從來不肯平息的大腦終於乖乖安靜下來，所有的湧上鼻尖，細細品味繚繞在鼻尖的馨香。

陸雲瑤睜眼，見楚王面平靜——很好。

過了一會，陸雲瑤又睜眼，見楚王白玉一般的面容依舊寧逸，便放了心。

就這樣看了四五次，見楚王沒再思考公事，這才強迫自己陷冥想。

房安靜。

時間悄悄流淌。

房的世界彷彿靜止，將風起雲湧功隔絕於房外。

安靜下來的楚王突然發現自頭皮有些微妙的覺，好似張之，緩緩放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