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悅自己並不知道,這會的臉有多不好看。
是想到這些話,便一腦地全說了。
李長安看著氣咻咻的裴悅,像剛發了的白麵,臉頰鼓鼓的,他倒是笑了下,“聖旨已下,改不了了。”
他頓了下,又道,“嶽父說我在京城沒有自己的人,也開拓不出新的領域,倒不如上戰場廝殺一回,若是掙得功績,那也算是一種震懾。況且,這次舅舅也跟著一塊去,還有大表哥。有舅舅在,我很放心。”
裴悅聽到舅舅也會出征,心又很複雜,一方麵覺得舅舅能護住李長安,一方麵又擔心舅舅的安危。
舅舅每次出征,裴悅都會為舅舅祈福。
“哎,真改不了嗎?”裴悅問。
李長安搖頭,“若是壽王因此立功,我很可能被廢。”
壽王本就比有些更好的聲,如果壽王大退漠北,朝中要廢太子的聲音怕是會更多。
李長安無法拒絕,也不能拒絕,事並不算差,不如多想想好。
“如今你在東宮也自在一些,等我出征後,你除了初一十五的請安,其餘時間避開皇後就好。”李長安叮囑道,“其餘的人,也不會對你有什麽影響。有嶽父嶽母在,一般人不敢惹你的。”
“這個我知道。”裴悅深吸一口氣,淡淡的眉無奈地舒展開,“殿下,您一定要保重。”
李長安點頭說會的,裴悅的關心,讓他覺得有點突然,不過心還是不錯。但聽到裴悅後邊一句,臉上的笑容又僵住。
“我可不能當寡婦啊。”裴悅又補充道。
李長安也跟著深呼吸,“放心吧,不會讓你當寡婦。”說完,他又重複了一遍,再次肯定地道,“絕不會讓你當寡婦。”んτtρs://Μ.Lωxδ9.org
隨著二人的談話,夜也深了,裴悅注意到時間後,便告辭回去。
覺得老天爺蠻不公平,有的人這樣,有的人又那樣。即使是同一個爹的孩子,也有著天差地別的待遇。
哎。裴悅今晚隻想歎氣。
躺下後,裴悅閉上眼睛,就想到戰場上的事,輾轉反側後才睡下。
從整兵到出發,前後隻用了三日。
李長安離開那日,裴悅一路送到城門外。
看著大部隊離開,裴悅坐在馬車裏還有種落葉凋零的傷。
裴霖瞧姐姐懨懨的,不由哼哼道,“瞧你這個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太子假戲真做了。”
“去去去,你當弟弟的,怎麽調侃起姐姐的事?”裴悅瞥了裴霖一眼,手拍了下裴霖的額頭,“再多話,我把你丟下去!”
裴霖不服氣地撇撇,眼睛轉了轉,還不甘心,“姐,你說實話,你不會真喜歡上太子了吧?”
“沒有沒有,真沒有,你想什麽呢?”裴悅氣了,怎麽別人家弟弟都乖巧可,偏偏到了這裏,弟弟不像弟弟,反而像個老哥哥。
“沒有就好,太子的背景太複雜,你不會喜歡的。”裴霖很為姐姐考慮道。
李長安帶軍出征,東宮裏沒了其他主子,裴悅打算回裴家一趟。不然自個待在東宮裏,也多沒意思。
馬車要拐彎時,便慢了下來,但剛拐過去,就和迎麵而來的另一輛馬車撞上。
劇烈的撞擊,讓裴悅往後猛地倒下,裴霖則是向前甩去。
“怎麽回事?”裴霖沒好氣地問。
葉竹說是和別人家的馬車撞上,車軲轆壞了。
裴霖不耐煩地掀開簾布,正準備問誰家馬車時,對方先下了馬車道歉。
“實在對不住,我家馬兒了點驚嚇,實在不好意思。”說話的人忙著道歉,抬頭才看到裴霖,“喲,是裴家小哥兒,在下向章,你家馬車的損壞,我都會賠的。”
裴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向章兩個字,隻覺得耳,倒是裴悅先想到向章是誰,這不是向歡歡的親哥哥嗎?
想到向歡歡這個人,就算向章這會恭敬有力,裴悅也不想多來往。
小聲和裴霖說不用,“咱們別和他糾纏,早些回裴府吧。”
裴霖也不在意那點修馬車的錢,見對方又有禮貌,便和向章說了不用。
“不不,是我的錯,應該給補償的。”向章堅持拿銀子出來,裴霖無奈,回頭求助姐姐。
裴悅隻好出聲,隔著馬車的木板和向章道,“向公子不必客氣,一點小事而已。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們也要回去了。”
向章聽到裴悅聲音時,明顯地愣了下,隨後說了句好,再上馬車離去。
裴悅和裴霖隻能等葉竹找來另外的馬車,再回裴府。
等裴悅他們離開,向章的馬車才從附近的小巷出來。
“爺,這個太子妃倒是真絕,方才隻是一眼,小的就覺得跟仙一樣。”向家小廝和向章驚歎道,“難怪太子那麽寵……誒!”
小廝還沒說完,就挨了向章一耳,“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就那樣的狐貍,我呸,你還好意思說仙?”
小廝被打得蒙圈,但馬上改口道,“是是是,您說得對,太子妃比不上咱家姑娘,是太子有眼無珠,豬油蒙了心。”
挨了這一掌,小廝深深懊惱自己隻顧著想太子妃,卻忘了死去的姑娘。
“你記住了,裴悅比不上我妹妹半寒!”向章甩下布簾,怒氣衝衝地兇道,“去壽王府!”
方才在路上看到裴家馬車,向章就是故意讓人撞上去的,就是可惜沒把裴家馬車撞翻。
他妹妹死了,全怪裴悅和太子,而他們向家,隻能啞吃黃連,因為這是皇上下的旨意。
向章的馬車到了壽王府後,他下馬車時,立馬換上笑臉,由壽王府的小廝帶著去正殿。
壽王正在煮茶,看到向章進來,倒是沒意外,從向歡歡死後,向家人和他來往就更切了。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向章先是恭賀,再請安行禮。
“你說笑了,是太子出征,又不是本王,本王有什麽好喜的?”壽王輕飄飄地說完,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坐吧,咱們坐著說話。”
“多謝王爺。”向章雙手接過壽王遞過來的茶盞,抿了一口,驚豔道,“這是今年的大紅袍吧?真香啊!”
“是的,今年上貢的大紅袍統共就十罐,本在這裏隻有兩罐,倒是讓你趕上好時候了。”壽王笑道,“你還沒說,恭喜本王什麽呢?”
“自然是太子出征這種好事。太子無能,到了戰場,指不定回不來呢。就算平安躲過戰事,但戰場刀劍無眼,指不定啥時候就丟了命呢。”向章笑瞇瞇地道。
隻要太子死在戰場上,皇上想查,也查不出誰害的。等太子一死,東宮的寶座,便是壽王的囊中了,這便是向章恭喜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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