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娘拿不定主意,思索了半晌,還是要讓冥北霖來做抉擇。
我想到冥北霖昨日說的那番話,我知曉,他肯定會為了保下我,而同意蕓娘所說,但是,我真的舍不得。
“蕓娘,別急著告訴神君,難道就沒有其它辦法了麼?”我著。
蕓娘那稚氣的小臉上,滿是憂愁。
“蕓娘啊,若是這胎足夠大,是否,能提前分娩?”我亦是仔細的思索著。
與其在我腹中挨度日,還不如,讓他們早些出世,就如冥北霖所說的,出來之后,我們再好好長個?
“這?”蕓娘愣了愣:“若是提前出來,就怕這上,有殘缺,畢竟,每一個時期,生長的地方不同。”
“殘缺?那便算,算了。”我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
這還了得,我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不過,昨個兒,我查看妖草堂,里頭寫了,若是,吃元果,便能長靈氣,可防止那些妖胎過大,而且,還能護母,不讓其子“虧空”可是這元果,卻極難尋。”蕓娘說完,有些失落:“妖草堂里說,元果長在北冥,不知,神君能不能拿到。”
“元果?”之前,在盛京時,我和冥北霖曾為霓裳尋過元果。
“若是神君尋不到元果?”蕓娘著我,抿著小兒。
“一定會尋到的。”我說著,將褂拉好。
“若是尋不到,我便將楚姨你的況,一五一十的,同神君說了。”蕓娘知曉,這并非是一件小事兒,故而,也不肯再退讓半步。
“好,但是,此事只有我同蕓娘你知曉,不能外傳。”我說完,出手來,要同拉鉤。
卻是一撇道:“稚。”
“來吧。”我的指頭,勾住了的小指頭,然后便強行讓同我拉鉤。
“若尋不到,我可是要說的。”拉完了勾,蕓娘再次開口提醒我,我趕忙連連點頭。
心中還想著,先拖著再說。
不過,蕓娘看過我的肚子之后,就不肯輕易離開了。
直到傍晚冥北霖回來了,蕓娘立刻就同他說了元果之事。
“夫人的,是否有恙?是否,怎會需要元果?腹中的胎,今日,又長大了麼?”冥北霖張的詢問著。
蕓娘張了張,遲疑了,明顯是被冥北霖的氣勢給嚇著了。
“蕓娘啊,你先回去吧,陪了我一整日,累了吧。”我趕忙讓蕓娘先回去。
蕓娘提著藥箱,立刻出了屋。
我拉過冥北霖的手:“沒事的,蕓娘說,元果能護母,不讓其子“虧空”,吃些元果,對我好。”
“僅此而已?”他直視著我的眼眸。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對,僅此而已,只不過,元果難尋吧?”
“那東西,就算在天上,我也替夫人摘下來,只是夫人的子?”冥北霖垂眸,向我的肚子。
“我的,暫時無礙。”我笑著說道。
“明日,不,一會兒,我就出發。”冥北霖垂眸,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去哪兒?”我頓時一愣。
“去北冥。”冥北霖毫不猶豫的說:“放心,過三五日也就回來了,你好生休養。”
“可是,北冥?”我有些憂心的著他。
霓裳說過,自從冥北霖與冥帝決裂之后,就再也不踏北冥半步,如今回去,又是有求于人,我擔心冥北霖委屈。
“拿幾個元果罷了,你放心。”他看出了我的焦慮,一邊替我捋著發,一邊安我。
我頷首,若非,如今已然沒有其它任何法子可想,我并不想讓冥北霖為難。
“今夜,就讓蕓娘來陪你。”冥北霖想的周全,急匆匆出發前,還是不忘了,要將蕓娘安排在我的邊。
他一走,整個小府邸都好似缺了什麼,變得無比寂寥。
夜里,看著蕓娘睡的側臉,我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腦子里想著的,都是冥北霖。
“嗒嗒嗒!”
深夜,外頭的回廊里,好似有腳步聲。
我了眼眸,想著,自己已經讓妖奴去歇著了,是誰這麼晚了,還在外頭走?
“嗒嗒嗒!”
腳步聲依舊,并且,那腳步聲是朝著我的房門口來的。
待到了房門口之后,便沒有了聲息。
“誰?”我開口低低的問了一句。
門外無人應答,于是,我閉了閉眼眸,想著,莫不是幻聽了?
“嗒嗒嗒!”
結果,腳步聲再次響起,接著,便是來回徘徊。
“娘!娘!”
蕓娘在我的側囈語著,應該是夢到了自己的娘親。
我出手,輕輕著蕓娘的肩。
“吱嘎!”
而房門卻在這時候,好似打開了。
之所以說是“好似”,那是因為床榻前有屏風隔開,所以,不能一眼見屋門的方向。
但是,很明顯有“吱嘎”聲,應是門被打開的聲響。
可今日睡前,是我親手,將木栓給拴上的。
“到底是誰?”我扶著腰坐起來,并且,下意識的抓了床柜邊上的符紙。
想著,莫不是,什麼野妖跑進來了?
可屏風那頭,就是沒有聲響。
“蕓娘?蕓娘?你醒一醒。”我決定喚醒蕓娘之后,再到屏風那頭去瞧瞧。
可蕓娘平日里,機敏的很,如今卻睡的極沉,無論我怎麼喚,都不醒,就連眼皮子都不一下。
“娘,別走。”含糊的呢喃自語。
“嗒嗒嗒!”
蕓娘不醒,但是,腳步聲卻進了屋子,我立刻出一張鎮妖箓,起下床榻,走到屏風前去看一眼。
屏風那頭,桌上還亮著昏暗的燭火,在黑夜之中搖曳著,不過,屋卻沒有人?
但是,剛剛那腳步聲,我確定是真實存在的。
并且,這屋門如今也敞開著,明顯是有人來過了。
于是,我拿著符紙走到了房門口,朝著門外的回廊兩側去,沒有人影。
真真是古怪,不過,冥北霖今日,已經重新在這山上設了結界,外來的妖,應該不能闖才對,否則他也不會如此放心的將我們留在這。
“嗒嗒嗒!”
正想著,腳步聲突然響起,接著,我看到不遠,一個黑影迅速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