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左方一條與方亭連接的碎石小路,沿著崖邊延往林木深左轉右彎,眼前忽地豁然開朗。
只見在臨崖的臺地上,建有一座兩層小樓,形勢險要。
這時天已暗,二樓出燈火,顯示此樓不但有人居住,且仍未就寢。
見此形,葉晨也是刻意加重了腳步,好告知其中主人自己的到來。
下一秒,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貴客臨門,何不上來與老夫一敘?”
“好——”
淡淡的笑聲從葉晨口中傳出,他也是毫不猶豫地來到了小樓前。
眼,便是寫著“安樂窩”三個大字的牌匾。
讓人不免有種安詳寧和的覺。
而口的兩道樑柱,分別掛有一聯,寫在木牌上,“朝宜調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字型飄逸出塵,蒼勁有力。
此堂是四面廳的建築形式,通過四面花雕木欄門窗,把後方植披蓋的危崖峭壁,周圍的婆娑篁,廳,更顯得其陳設的紅木傢俱渾厚無華,閒適自然。
屋角有道楠木造的梯階,通往上層。
“請上。”
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而葉晨,自然是順著梯階,拾級而上。
進屋,一名峨冠博帶的老者,正負手而立,面向窗外。
聽到腳步聲,老者轉過頭來,聲道:“貴客造訪,恕寒舍簡陋,招待不週,嚐嚐老夫釀的六果。”
那是一張很特別的臉孔,樸拙古奇,濃黑的長眉一直延至花斑的兩鬢,另一端卻在耳樑上連在一起,與他深鬱的鷹目形鮮明的對比,角和眼下出現了一條條憂鬱的皺紋,使他看來有種不願過問的世事、疲憊和傷的神。
他的鼻樑像他的腰板般筆而有勢,加上自然流出傲氣的合脣片、修長乾淨的臉龐,看來就像曾盡人世間富貴榮華,但現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貴族。
“聽聞天下第一巧匠魯妙子便是居在這飛馬牧場之中,今日一見,倒是令貧道有些意外……”
“哦,願聞其詳?”
聽到葉晨的話,魯妙子也是出幾分好奇之。
“呵呵。”
對此,葉晨並未解釋,而是自顧自拎起酒壺,替自己斟滿了一杯六果,滿飲之後,纔是用著一種淡淡的語氣,讚歎道:“若是沒有猜錯,此酒是採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蘿六種鮮果釀製而,經過選果、水洗、水漂、破碎、棄核、浸漬、提、發酵、調較、過濾、醇化的工序,裝木桶埋地陳釀三年的珍藏。”
“閣下果然識貨!”
長眉一抖,魯妙子也出幾分喜。
他居安樂窩之中,這六果也是閒極無聊之時鼓搗出來的,平日僅是自己一個人自斟自飲。
卻不想,今日竟然有人居然能通過品嚐,便猜出六果的用料和釀製工序。
“敢問閣下,究竟是何人?”
“抱歉……忘了自我介紹一下。”
像是想起了什麼,葉晨這才放下了酒杯,幽幽道:“貧道葉晨,乃是當今陛下親封的大隋國師。”
“你就是那個一劍滅了‘弈劍大師’傅採林的大隋國師?”
魯妙子一抖,險些將自己的鬍子一把揪下來,臉也多了幾分惶恐。
“正是。”
見葉晨點頭,魯妙子更顯得有些坐立不安,侷促道:“不知國師突然造訪我這安樂窩,究竟有何貴幹?”
“貧道……只是爲了拜託魯大師,替我推算一樣東西的位置。”
“什麼東西?”
“戰神殿!”
“什麼,國師竟然也知道……”
卻見魯妙子失聲驚,待見到葉晨那似笑非笑的神之時,纔是訥訥道:“實不相瞞,曾經也有一個人,拜託我尋找戰神殿的方位,適才聽到國師竟然在尋找此,纔會如此失態,還國師見諒。”
“我猜……”
眼中閃過一芒,葉晨幽幽道:“那個人是不是做向雨田?”
“你……”
回答他的,是魯妙子那彷彿見了鬼一樣的神。
對此,葉晨卻是暗笑。
魯妙子和向雨田。
一個是全方位的奇才,武功、醫學、園林、建築、兵法、易容、天文、歷算、機關等等樣樣通。
而另一個,乃是邪極宗掌門,魔門之中存活了二百多歲的老怪!
這樣的兩個人,按理說本不應該會有什麼集。
但偏偏邪帝舍利這樣重要的東西,竟然被魯妙子這個無關之人,存了自己設計的楊公寶庫之中……
就連邪王、後等人,都沒有資格接邪帝舍利這一邪極宗至寶,魯妙子又是何德何能?
顯然……
二人不僅認識,而且匪淺。
看到魯妙子一臉糾結的樣子,葉晨幽幽道:“魯大師放心,貧道對邪帝舍利那種東西,沒有什麼興趣,也不會問你楊公寶庫的機關圖……只要大師願意替我推算戰神殿的方位以及開啓時間,那麼貧道便會替你做三件事。”
“如何?”
“此話當真?”
魯妙子聞言,眼前一亮。
用戰神殿的方位,來換取一個超級強者的出手,而且還是三件事……
換做任何人,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自然……莫非魯大師信不過在下?”
葉晨挑眉,像是想起了什麼,打量了魯妙子幾眼,失笑道:“也罷……我就先支付一點東西做爲定金!”
話音落下,整個人猛地一,在魯妙子那驚訝的目之中,一掌拍向其後心。
吾命休矣!
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念頭,卻見那手掌落在上,卻彷彿輕飄飄不力一樣,不僅毫沒有到疼痛,而且魯妙子還發現,原本盤踞在自己之中,那冷而又不斷蠶食自己生命的真氣,竟然沿著全經脈,流轉至後心……
隨後,如同長鯨吸水一般,匯聚在葉晨的手掌之中。
“好了,幸不辱命!”
手掌一揮,一團漆黑如墨,猶帶著幾分冷氣息的能量被金的法力摧毀,葉晨這才拍了拍手,像是做了什麼小事一般,毫不在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