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巷子口停下來,三個人從車上走下來,看見幾臺挖掘機正在把一片房屋推平地。
曲婉懊惱,“我真是糊塗了,這裏已經開始拆遷,雜貨店和小麵館前些天就搬走了,什麽都吃不上了。”
肖煜皺了皺眉頭,看著遠拆遷工地上的條幅,“負責拆遷的是淩慕白的公司?”
“是啊,東麵要建一座綜合商場,西麵是停車場。”曲婉盯著挖掘機發呆,“再過幾個月,舊城區就會變商業區,我小時候的一切將永遠隻是一個記憶了!”
肖煜看向,“婉婉,你是不是覺得很舍不得?”
曲婉搖頭,“舊城區是這個城市最貧窮落後的地方,這裏拆了,說明社會在進步,會變得越來越好,我隻要把那些記憶藏在心裏就好。”
“我給你拍張照片留紀念吧。”肖煜拿出手機。
“好,我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今天要拆遷了,留個紀念也好。”
淩慕白到了公司,助理把舊城拆遷的文件拿過來向他匯報,“淩總,拆遷隊已經進了舊城區,今天開始工,一個星期之後就能拆到筒子樓。”
後麵的話沒說完,淩慕白知道助理的意思,一個星期之後,曲婉住的那個小區就會被推平地,再也看不到那個小巷子。
淩慕白眉頭慢慢的皺了,那個地方他早就準備打造一個商業區,可是那個地方是從小長大的家,他知道對那個地方有多深的。
冬天巷子口的臭豆腐,夏天小賣店兩錢的老冰,還有油潑麵
淩慕白三年前就拿到了筒子樓的拆遷協議,三年時間曲婉杳無音訊,他一直不敢那裏,怕回來找不到家。
現在回來了,工程也可以開始了。
淩慕白在紙上簽了字,拿起車鑰匙出了辦公室。他沒有心思工作,想到筒子樓很快就會變一片廢墟,就忍不住想要再去看一眼。
拆遷隊開始從外圍工,向筒子樓靠近,這裏僅剩的一些住戶都在搶著搬家,淩慕白的車子剛一靠近就被堵在了路上。
“早知道這麽擁,就不帶你過來了”
聽到人群裏一個悉的聲音,淩慕白向窗外看過去,他看到了曲婉,還有站在邊的肖煜。
肖煜懷裏抱著一個孩子,看起來兩三歲的樣子。
隔著一段距離,他看不清孩子的長相,隻見曲婉低下頭,在孩子臉上親了一口,帶著母的慈。
他知道曲婉多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看到這一幕忽然心裏一,失神的時候,曲婉和肖煜已經抱著孩子隨人群遠去。
肩而過的時候,他看到了曲婉臉上幸福的笑容。
一種無法言喻的覺占據著他的心,他覺口開始堵得慌。
淩慕白下了車,沿著曲婉消失的方向走過去,不知道為什麽,看見肖煜和曲婉一起出現在筒子樓,他心裏會這麽難。
這裏是曲婉的家,承載著小時候所有的開心快樂,以前說過,的快樂隻願意和他一個人分,可現在卻把肖煜帶到了這裏。
要忘記他,把所有的開心和快樂分給肖煜嗎?淩慕白心裏窩火,這個人太可惡了。
有他這個前夫在,他倒要看看怎麽和肖煜分快樂!
淩慕白漫無目的尋找曲婉的影,找了一圈都找不到。和肖煜是步行,還抱著孩子,不可能走得這麽快。
突然想起曲婉最喜歡筒子樓後麵的小河,淩慕白急匆匆的去了小河邊。
曲婉已經很多年沒有來小河邊了,江城發展日新月異,隻有這條小河一如從前,河水清澈見底,沒有被工業汙染的痕跡。
河水很清涼,站在河邊能看到水底的小魚遊來遊去。
“小時候家裏窮,買不起好吃的,可是又饞,我就跑到河裏抓魚回去,讓舅舅做給我吃。那年下大雨,河水暴漲,我差點被河水卷走,幸好抱住了一顆大樹。從那以後,舅舅再也不讓我一個人來河邊玩了。”
說的很輕鬆,肖煜能想象到當時的兇險,他視線帶著心疼,“婉婉,你小時候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是啊,很辛苦,但也很快樂!”曲婉眼底帶著懷念,“舅舅不讓我來抓魚,我就總是半夜做夢,夢到又來河邊抓魚了”
一邊站著的瑭瑭聽了很興,“媽媽,我也要抓魚。”
曲婉和肖煜相視而笑,“批準了!”
曲婉卷起腳,把鞋子下來,踩著的沙子走向河裏,像是重溫舊夢一樣,忍不住歎,“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在這條河裏抓魚了。”
肖煜笑了笑,“你想來,我隨時都可以陪你來。”
瑭瑭不知道曲婉的慨,也了鞋卷起跟著下河。他手裏拿著一個岸邊撿來的塑料瓶子,指著河裏的魚讓媽媽去抓。
曲婉十多年沒有在這裏抓魚,但是曾經的記憶還在,很快就抓了幾條小魚放到了瑭瑭手裏的瓶子裏。
瑭瑭很高興,對著肖煜舉起瓶子,“肖叔叔,你也來抓魚!”
肖煜看到他們母子這麽開心,也躍躍試,下鞋子蹚水走進河裏。他雖然材高大,但是從小錦玉食,本不懂得抓魚技巧,看見魚遊過來,他和瑭瑭手在裏麵。
魚不溜秋的,他們自然是抓不到的,反而弄得滿的水。
曲婉看著肖煜和瑭瑭的樣子,想起小時候和周圍的小夥伴互相抓淤泥抹臉的形,曲婉突然玩心大起,抓起一塊稀泥抹在肖煜的臉上,。
肖煜沒想到忽然被曲婉襲擊,被抹了一臉。瑭瑭站在旁邊哈哈大笑,曲婉自然也不會放過他,也抹了他一臉泥。
瑭瑭笑不出來了,噘著,“媽媽壞人!”
他小手抓了一把泥,也要往媽媽臉上抹,三個人很快就變了泥人,看起來非常可笑。
淩慕白趕到小河邊看見的就是這樣開心和諧的一幕,心中膈應得慌,他大步向他們走過去。
看見淩慕白出現,曲婉心裏一驚,“他怎麽來了?”
肖煜一轉頭也看見了淩慕白,安的手拉住曲婉的手讓不要慌。
淩慕白心裏更是氣惱,這姓肖的看見他來了,還敢拉曲婉的手,當他是死人嗎?
口燃燒著一團火,淩慕白隻想上去把肖煜暴打一頓,讓他知道曲婉不是他能肖想的。
但也隻是心裏想想,他不敢真的在曲婉麵前毫無理由就打肖煜,淩慕白走到河邊上,“肖總,好興致啊!”
臉上在笑,聲音卻滿是敵意。
肖煜自忽視他眼中的敵意,“淩總這是來視察工作?”
視察工作怎麽會來到荒無人煙的小河邊?肖煜的話明嘲暗諷,淩慕白立刻就聽出來了,“這小河邊環境怡人,肯定熱別適合養老,我打算在這裏搭一間小茅屋,安度晚年,今天特意過來查看一下環境。”
這些話是當年曲婉對他說的,那時候經常依偎在他的懷裏,講自己小時候的故事。
每次提到這條小河就會說起抓魚的事,還說老了就在河邊蓋一間茅屋,天天抓魚給他吃。
曲婉短暫的慌之後很快平靜下來,反正瑭瑭臉上抹了泥,看不清楚樣子,沒必要擔心什麽。
“我以前也想過老了回這裏生活,現在才發現,隻有白癡才會有那樣不切實際的想法。”
“你”淩慕白沒有想到會這樣輕描淡寫的把過去總結,一時間氣得說不出話來。
肖煜接過曲婉的話,“你一直就很傻,不過我喜歡。”
他們兩個人配合的天無,把淩慕白氣的臉鐵青,“肖煜,你家老太太如果知道的孫子在河裏玩泥,不知道作何想?”
“不用淩總心,我年齡大了,現在一心安度晚年,早就不過問兒孫之事了。倒是你,聽說淩夫人急著抱孫子,給你找了個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馬上就要訂婚了,淩總有這樣關心自己的母親,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呀!”
淩慕白最頭疼的就是他媽媽對他的幹涉,竟然被肖煜當麵拿出來調侃。
他對江馨月一點都沒有,但也不想這個時候解釋什麽,姓肖的擺明了是在打他的臉,故意激怒他,讓他在曲婉麵前丟臉。
淩慕白冷笑,“肖總真是牙尖利啊!”
肖煜反相譏,“淩總過獎了,我這牙尖利和淩總的薄寡義比起來,本就不算什麽!”
話說的這麽難聽,他明顯是替曲婉打抱不平,為出頭,淩慕白冷笑,“肖總倒是有有義,可惜沒有用在正經地方,整天守著別人的人,可不是君子所為!”
“我肖煜敢作敢當,正不怕影子斜,不像某些人,看起來是君子,背地裏做的事連畜生都不如!淩總見多識廣,邊這種畜生肯定不吧?”
“姓肖的,你”淩慕白第一次見識到肖煜的槍舌劍,他在學校的時候就參加過學生辯論會,從來沒輸過。
淩慕白和他鬥吵架,不是自討沒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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