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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鎮地界。
鄖縣有二十三個鎮子,這青山鎮雖然是鎮,卻也有方圓百十里大,各個村、崗、、窩窩,埭子,足有十數個。
元嶺山,就是一個依山而建的村子,而元家則是村子裏最大的地主,因為早年幾代前出過一個正七品的縣令,也算是書香家世。
車夫開了口,就喋喋不休,蘇乞年倒是領略到不這青山鎮的風,對於這鎮子裏一些大門大戶也有了一個模糊的印象。
到了地界,再次謝過老管家,蘇乞年就孤離開。
九里崗。
這是屬於青山鎮的一個小山崗,約有數百戶人家,兩千餘人口。
甫一進青山鎮地界,蘇乞年就看到了布鎮司巡察的捕快,布鎮司是一鎮衙門,也是一個鎮子的最高長,是名,居從八品。
一般而言,這是鄉試,也就是州試中舉之後,才能夠由朝廷吏部考核,安排的位,普天之下,每三年天朝境一百零八州,多舉人誕生,能夠得到委任的,都是其中武功智計卓絕的人。
蘇乞年一路走來,也不暗暗點頭,青山鎮境看上去風平浪靜,雖然臨近傍晚,氣氛有些凝重,但還是能夠看出來這一方布鎮司的勵圖治,他神力外放,並未捕捉到多殘留的妖氣。
不過來到九里崗,蘇乞年就挑眉,他神力步《迷魂大法》第二重功夫的修行,極為敏銳,方圓十數丈,極細微的變化都很難逃過他的知,現在,他就到崗子裏的氣氛似乎不太對,有村民面憂,彼此竊竊私語,不見尋常百姓往日裏談笑風生的暢快。
「凌家?凌家早不在我九里崗了。」
「凌家的田產也都轉給了親家,百年前凌家長子開闢商路,了跡,就都搬遷去了鄖縣城中。」
蘇乞年蹙眉,沒想到攔住一個過路拄仗的老人,卻得到了這樣的消息。
果然時過境遷,是人非,這九里崗中屬於他青羊峰的一十九畝私田連主人都換了。
「凌家的親家是……」蘇乞年問道。
老人上下打量他一眼,蹙眉道:「年人,你問這麼多想要做什麼,你也不用旁敲側擊,我勸你還是回去吧,那兩百兩懸賞雖然讓人眼饞,但也不是你這樣初出茅廬的年能夠應付的,這半個月來了不武林人,多都是行走一縣之地的老江湖了,《奔馬勁》六、七層的修為都擋不住,你認為自己比他們還強?《孝經》中說『,之父母』,不要白白傷了命,以後誰給他們養老送終。」
老人說著,花白的鬍子都翹起來,拐杖連連拄地,一副恨鐵不鋼的樣子:「回去!回去!年人武功沒有,行走在外太兇險了,我十堰州境有武當這樣的鎮國大宗在,雖然潛伏的妖族不多,妖也被歷代武當弟子清剿不,一年十二個月,有十個月可以勉強算得上風平浪靜,但荒野中還是危機四伏,年人怎麼這麼認不清自己!不是刀劍在,就能天下無敵,江湖武林是這麼好闖的?過分狂妄,好高騖遠是要丟命的!」
蘇乞年角微微搐,沒想到一下就到了一個老夫子,不過老人說得不錯,活過了這麼長的年月,看過多世,怕是親眼看到過一些年意氣,在眼前白白送了命。
足足半炷香,老人才放過了蘇乞年,依然念念叨叨,搖頭遠去。
接下來,蘇乞年就注意到,果然有一些短打的江湖人,或是頭戴斗笠,或是背刀劍槍鞭,或高或矮,或樣貌方正,或尖猴腮,或滿臉憨厚,卻豪氣干雲,一些馬匹風塵僕僕,被牽著進村子裏,留下一地還冒著熱氣的馬糞。
沒有刻意詢問,蘇乞年就循著這些江湖人的方向,很快就路過一座莊嚴的廟宇前。
三瘋廟!
一座神廟,供奉的不是神佛,而是武當這一代的三瘋道人。
祭祀神靈,在天朝境是有定製的,普通百姓不得隨意建立神廟,香火祭祀,需得由州縣上稟朝廷,由禮部核定,方能撥下銀兩,或由地方自籌,擇日土。
三瘋廟,是十堰州最多的神廟,歷代三瘋道人繼位,都要改換塑像,而武當歷代對此也十分重視,甚至除了歷代三瘋道人的神廟之外,武當諸峰,還有一些一脈峰主,頂尖人,也擁有自己的神廟,平日裏香火鼎盛,更時常派遣弟子下山,為信徒解憂,指點築基功,或分武當自製的良藥。
「胡家老夫人在裏面祈福,都禱告一整天了,近耄耋的老人,一天香火,真是難為了。」
「胡家雖然是大戶,卻也飽讀詩書,歷年租子都從未催促過,更時常幫襯村裏窮苦人家,怎麼就遭了這樣的難。」
「聽說,那老夫人的孫子才剛滿三歲,這一病,就和野一樣咬人,力大無窮,指甲鋒利,上次鎮里一個《奔馬勁》六層的高手,更通醫,被一下就掀翻出去,摔得頭破流不說,還差點被開膛破肚。」
神力捕捉種種聲音,蘇乞年眼中芒一閃,看來就是這一戶人家了。
二百兩懸賞,普通三口之家一個月也就一兩雪銀的用度,二百兩不是一個小數目,在這樣的村崗里,也只有像這樣的大戶人家才能夠拿得出來。
果然,在繞過了小半個村子后,蘇乞年就看到了一座青磚黑瓦,甚至磚雕福祿壽喜的府邸,銅釘大門,朱紅油漆,上面一張鍍金匾額,寫著胡府兩個大字。
「嗯?倒是真的書香家世,這兩個字頗有風骨,筆力蒼勁,不是依葫蘆畫瓢,臨摹字帖能夠寫出來的。」
蘇乞年暗暗點頭,俗話說字如其人,這樣擁有風骨的字,得有足夠的世閱歷,詩書底蘊才能夠寫出來,字裏行間的氣韻,是模仿不出來的。
這時,胡府大門前就有僕人憂心忡忡,看管著幾匹大馬,對於剛剛進去的幾個江湖客,他們並不看好,而兩天前,村長親往布鎮司,已經派人前往武當山,但可惜折在了路上,遭了妖的毒口,今天辰時又重新派捕快上路,還要經過層層通稟,再順利也得要再過兩天才有消息。
「小孫爺多機靈的一個孩子,這兩天咬死了兩匹馬,三隻,簡直都不是人了。」
「老爺曾懷疑是遭了犬瘟,但小孫爺從未出府,府中也沒有獒犬,還有犬瘟哪裏會生出這麼大的氣力,現在沒人能近,一些郎中醫生怕傷,本不能聞問切,這實在讓人心焦。」
「咦,你也是來接懸賞的?」
看到蘇乞年,兩個年輕僕人就挑眉,出詫異之。
「正是。」蘇乞年平靜道,對於兩人的反應也不以為意。
「年人真是不怕虎,勸你不要進去,二百兩不是天大的難事會這麼容易得到,不要白白傷了命。」一個僕人隨後就搖頭道。
「無妨,傷不了我。」
蘇乞年搖頭,就邁步踏進府中,兩個僕人本沒有反應過來。
「咦,這年好快的手腳,我都沒來得及說話就進去了,真是魯莽,想年名是要付出代價的!愚蠢!」
另一個僕人嘆息道,這兩天,他可是抬出了好幾個重傷的江湖人,哪一個不是二十來歲以上,《奔馬勁》都至有了五層的功力,雖然早年未能被武當看中,也是周邊幾個村鎮的佼佼者。
妖氣!
這是蘇乞年踏進胡府後唯一的念頭。(中午一更送上,求每日推薦票支持,求新書友收藏。汗,老口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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