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澄給講題的時候, 能明顯地察覺研思路清晰,腦子得也很快。
這道題目之所以解不出來,是因為某一步思維局限了一些, 江晚澄給點以后,研的思路立刻就通了。
“我明白了。”研迅速在腦子里過了一邊思路,豁然開朗,“我聽懂了。”
江晚澄看著神采奕奕的眼神,有些沉默。
本來以為可以借輔導高數的機會, 來增加和相的時間, 誰知道這條路走不通了。
江晚澄原先設想的是研的水平應該同田宜年差不多, 比較難一些的題目需要他反復講好幾遍才能懂,這樣他就可以趁機多和說話相。到了學期末,再怎麼說他們的關系都能近一大步了吧?
可研的水平甩了田宜年八條街。
江晚澄無聲地嘆了口氣,然后問:“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他指著研再翻幾道題出來, 可后者默默地搖了搖頭。
江晚澄頓了頓,試探地問道:“你想聽這題的另一種解法嗎?”
研眼神一亮, 有些期待,“另一種?”
這反應新奇,江晚澄以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都會被舍友揍, 頭一次見到研如此期待解法二的人。
“不行, 你別給我講, 我要自己解出來。”研立刻掏出草稿紙, 塞上降噪耳機, 開始鉆研。
江晚澄也不打擾,專心做自己的事。
對面的田宜年覺得自己和他們倆格格不,渾刺撓。他不應該在這桌, 他這麼廢的人,應該去隔壁小區和下象棋的大爺坐一桌。
田宜年生無可地看著對面的兩個學神,然后絕地在群里發信息。
田宜年:[我以后不要和橙哥一起來圖書館了。]
田宜年:[@老三你那個學妹是魔鬼吧?腦子太快了。而且怎麼會有人在橙哥說出“你想聽另一種解法”的時候,可以那麼興那麼激啊?]
老三:[我今天才知道,研是們那屆績點第一的人:)]
老三:[我收回上次說橙哥追不到人的話,他倆天生一對,勢均力敵。他倆但凡不在一起,那以后無論找誰都會嫌棄另一半的智商的。]
田宜年很快收拾東西去打球了,只留下兩個一心只想學習的人并排坐著。
研死磕了半天,找到了另一個解題思路寫出來給江晚澄看。
看見江晚澄點頭以后,抑不住笑容,有些得意地沖他挑了挑眉,“我上次見過你第一學年的績點,我會超過你的。”
雖然他們不在同一個系,沒什麼可比,但沒關系,研總得給自己找個目標和奔頭。
江晚澄輕輕蹙眉,他突然想起了高三畢業回校那次,在自己桌里看到的小紙條。
那是下一屆的學弟學妹給他們寫的畢業寄語,旁人收到的都是些祝前程似錦的話,只有他的不同。
他收到的是一張的印花紙條,紙條上寫著兩行清秀的行楷,第一行是套路的祝福,第二行則寫著明年高考,我一定會超過你的。
看著旁邊的研,江晚澄心里浮現出一條毫無據的猜測。
可盡管毫無據,他還是想問一問……
“你是本地人嗎?”江晚澄問。
研正低頭整理解題思路,聽見他這話以后不自覺再次挑眉,抬頭看著江晚澄,知道他想起來了。
笑著報出了自己的高考績,“學長,我說到做到了。”
江晚澄失笑,他撐著額頭,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圖書館里不適合聊天,他和研收拾完東西去了外面。
“你一開始就知道是我?”江晚澄和并排坐在河邊的長椅上。
“也沒有一開始。”
之前研是不知道的,直到那次江晚澄當眾表演完八段錦都不知道。
是那次育課結束后,聽見了有人他的全名。
江晚澄。
這三個字在高中三年幾乎刻進了研的DNA里,從校開始就知道他,后來也經常有老師會拿和江晚澄比較。
不過研并不反,而是將這個蟬聯了無數次年級第一的學長當了力。
那年他們畢業,研所在的高二一班,去了高三一班的教室。老師主告訴江晚澄的座位,開玩笑地讓去坐坐,沾沾喜氣。
研就是那時候,坐在他的位置上,寫下了那張紙條。
那時候江晚澄不喜歡參加活,也拒絕了所有上臺發言的機會,所以研只見過江晚澄幾面而已,印象不深,完全沒有跟八段錦都打不利索的他聯系起來。
那次回去以后,輾轉打聽到了江晚澄的信息,他們同在江城一中江大校友群里。
確定了是他以后,研那顆本來就被他的臉了一點點的心,跳得更加猛烈。
江晚澄聽完后有些慨,“你之前知道我在江大嗎?”
“知道。”研側頭去看他,“但沒想過找你,你別自。”
那時候就是把江晚澄當目標了,本沒有想要跟他發展什麼,所以在高考分數出來以后就把這人忘得差不多了。
江晚澄靜靜地看著湖面,心想著早知道不應該把高中的那批書賣掉,這樣說不定還能找到那張紙條。
知道了績以后,江晚澄想到了剛剛反常的反應,“你一開始問我的題目……”
“哦,怕你不會,所以聽了舍友的建議準備了兩道簡單的題。”
雖然當時研覺得,江晚澄一定會的。
可水平退步或者偏科這事兒誰也說不準,有的人高中績很好,到了大學就一塌糊涂,這事兒不罕見。
“你準備的那個知識點可以給我嗎?我舍友可能會需要。”之前江晚澄去衛生間的時候,田宜年告訴研他為了給自己補高數,特地整理了一份文檔出來。
“行。”江晚澄正愁著怎麼收買舍友,自然不會拒絕。
江晚檸傳授給他的第二個訣就是打敵人部。
“今年我要回江大宣講,你要不要一起回去看看老黃?”
江城一中每年都會有各個大學的學長學姐回去宣講,給學弟學妹介紹一下自己的大學,介紹本校大致的錄取排名之類的信息。
“好。”
天已經黑了,研和他結伴往回走,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江晚澄是這學期剛搬來總校區的,所以對這邊沒有研悉。
“你以后如果要從西樓到東樓的話,二樓的連廊要方便一些。”研在路過教學樓的時候,突然說道。
江晚澄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口而出,“我不用從西樓到……”
他頓了一秒,突然有些靦腆,“你知道了?”
“知道啊。”研踢著路上的小石子兒,語氣輕松,“誰不知道有個帥哥這個月一下課就從西樓沖到東樓,然后等在大階梯旁邊,再一個人隨大流離開?”
這事兒在們生宿舍的群里都傳遍了,們原都以為那帥哥是去等朋友的,誰知道觀察了幾天發現他每次都一個人離開,奇怪得很。
江晚澄耳子有些紅,他抬手了,試圖掩飾。
“我聽說劉大爺指定了你期末考試第一個考?”
劉大爺就是帶江晚澄育的老師,他格外關照江晚澄,每次上課都cue他好多回。
“嗯,八段錦加五禽戲。”
“我可以教你。”研將小石子踢到路邊的花壇里,回過頭看他,“我爺爺喜歡這些,我經常看他打,就看會了。”
江晚澄半張著,機械地點點頭。
他突然覺得自己抓住了浮木,他似乎可以抱著它,慢慢地漂到岸上去。
而這浮木卻是害他落水的人,親自扔給他的。
不知不覺,二人走到了生宿舍樓下。
“學長。”研仰著頭看他,“有沒有人告訴你,追人要主?”
江晚澄的答案堵在嗓子口,臨開口的時候換了個完全相反的回答,“沒有。”
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哦。”
怪不得跟個木頭一樣,遠遠地跟著一個多月都不好意思問要微信。
“行。”研彎了彎角,接著說道,“那我現在告訴你了。”
江晚澄愣了一會兒,再回過神的時候,研已經跟他說了拜拜進樓了。
他腳步虛浮地走回到宿舍,將今天的奇妙遭遇跟舍友重復了一遍。
從江晚澄說圖書館那段兒開始,屋的國粹聲就沒停過。然后伴隨著河邊談高中、結伴回宿舍等節的展開,中國人特有的驚嘆詞在宿舍中愈來愈響,愈來愈頻繁。
“橙哥,你再不上我就看不起你了。”
“人家就差告訴你,只要你追,我就答應你了。”
“不是,憑啥,憑啥!”田宜年將江晚澄的后背拍得啪啪作響,“怎麼有的人,要個子有個子,要臉有臉,要腦子有腦子。”
“我本來還想著,誒!總算在追孩這事兒上,橙哥跟我們差不多了吧?都艱難的,可你還是跟坐了火箭一樣。”
另一個舍友接著打趣他,“老田,你說的不是廢話嗎?你啥都沒有,肯定追不著姑娘啊。”
田宜年捂著口倒在江晚澄上,滿臉痛苦,“橙哥,他說我什麼都沒有。”
江晚澄拍了拍他的后背,一臉正經地說道:“你八段錦打得好。”
“對對對!橙哥以后走出去就要說,我,江晚澄的八段錦,田宜年教的。”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江晚澄了下,裝得一臉云淡風輕的樣子,“研說可以教我八段錦和五禽戲,以后用不著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嘖,就沖我們研這個態度,橙子但凡有他姐一半猛,早就不是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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