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店家將一盤碩大的烤魚端上來，薛慕春才轉回腦袋，拆了筷子包裝吃起來。

　魚辣，涼茶解辣，一口魚一口涼茶吃得痛快，倒是看對面的徐自行，那一點點夾著吃的覺，跟小媳婦兒似的。

　薛慕春想起來，他不是個特別能吃辣的人。

　不過，關什麼事呢，是他非要一起吃飯的。

　薛慕春毫不虧心，將魚頭上最好的月牙都吃了。

　徐自行看了一眼，頓了下，起到門口旁邊的販賣機前，也拿了瓶涼茶，拆了吸管進去，抿了一口之后就蹙了蹙眉。這玩意兒還是他小時候喝過的，大了之后，飯桌上啤酒紅酒，再不濟也是進口礦泉水。

　薛慕春的目落在對面他剛放下的涼茶上，再收回，面無表的挑著裝飾的香菜吃。

　徐自行看一眼，開口：“如果你想讓肖老爺子做你的病患，我可以給你引薦。”

　薛慕春的手頓了下，抬眸看他，徐自行的表淡淡的，拎著筷子撥了一塊蒜瓣似的魚抿口中。

　還是那個能把路邊攤吃出皇家宴席尊貴的儀態。

　男人喝了口涼茶，目對著。薛慕春著涼茶罐子，手指有意無意的，道：“你是仁安的東，這麼做合適嗎？”

　徐自行扯了抹笑，眼底是不屑之意。“邵君健沒有拒絕直接跟你合作的意思，不也擺著別的心思。”

　他瞧著薛慕春，目看得的。他是生意人，有些東西，看得比別人更多。

　薛慕春抿，再拎起筷子夾菜，道：“哦，那你說說，他是什麼意思？”

　“即便是你住仁安，將心外科的患者都接了過去，但你自就是焦點，可以帶來別的患者。仁安之前因為醫療案，大眾對于仁安有看法。而你單干之后，還是選擇留在仁安，給外界釋放的信號，就是這件事與仁安無關，只是與仁安的某些領導有關。”

　“這麼一來，對于仁安的形象是有扭轉助益的。而你選擇還是跟仁安合作，也是你在仁安工作多年，了解那邊的流程跟工作模式。如果你與其他醫院合作，會有很長時間的磨合期，而在仁安，這段磨合期就能大大短。”

　薛慕春沒有立即說話。

　起先，決定自己單干的時候，想過將診所開設在寫字樓，那里有中醫診療所，有牙醫診所，但主攻的是心外科，診所開在那種地方不合適，所以才把目轉向租借醫院場地。

　不得不說，徐自行這個生意人確實把事看得的。

　就是這麼跟邵君健談判的，只是他還在掙扎，一時還不能完全做決斷。

　這個決斷，在于余央。目前來看，薛慕春在心外科的名氣遠超余央，但若余央能與持平，跟仁安的合作就不能功。

　肖老爺子這樁病例，就是個重要的點。邵君健拖不起那麼長的時間，他擔任江城院長，要盡快的讓東們信任他，這樣，他才能在徐，邵兩家爭奪中取得上風。

　薛慕春淡淡笑了下，說道：“你幫我引薦老爺子，那麼白溪山呢？”

　白溪山是徐自行扶持的人，不要了麼？

　徐自行的表淡漠，道：“我的關注點，在于仁安的盈利。仁安部爭斗，再加上外界影響，白白將客源拱手讓人，這麼消耗下去沒意思。”

　“我幫你引薦肖老爺子，換過來說，在某種程度上，你就了我的人。”

　是他徐自行扶持的另外一號人。

　薛慕春離了仁安，是個中間人，邵君健不爭取到，那麼他徐自行就可以。

　如果薛慕春能夠接這個幫助的話，他甚至可以不要的場地租賃費，就當是的私人診所。以薛慕春目前在心外科的影響力，這也是一筆很好的投資。

　薛慕春聽完，彎笑了笑。

　為他的人……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別扭。

　道：“你也是這麼扶持盧家姐妹，為江城名流的嗎？”喂資源，投資，幫們拓展人脈，躋江城的上流圈。

　徐自行微微蹙眉，回道：“你在意這個？”

　薛慕春搖了搖頭：“格局小了。”

　沒人跟錢過不去，況且還在創業初期，只是，不愿意為誰的人，被人牽著鼻子走，束手束腳。

　喜歡單純的合作模式，如果實在不行，也不是非仁安不可。不過到了那時候，仁安的自形象修復需要時間，而與別的醫院磨合也需要時間，是雙輸的局面。

　餐桌上的魚漸漸吃完，出魚骨。薛慕春喝完最后一口涼茶，說道：“徐自行，這頓飯吃完了，就該告別了。”

　拿起袋子，走了出去。

　徐自行對著空了的座位，沉了口氣，那人倔強的跟冰一樣，又冷又，襯得以前乖巧聽話的薛慕春更像個假人。

　“先生，買單嗎？”服務員拿著賬單過來，徐自行掏出手機結賬時，看了眼那臺飲料售賣機，指了指：“再拿兩瓶涼茶。”

　那人讓人，上火。

　……

　但接下來的幾天，徐自行找不到那個讓他上火的人了。

　“薛慕春去了海城，跟邵靖川一起去的。”孟紹給他送來了消息，又說道，“據說是老師結婚，做伴娘去的。”

　徐自行擰了擰眉，難怪那天在玻璃制品店挑挑揀揀。

　他難免想到伴娘之類的，那麼邵靖川去了，難道是他做伴郎去了？

　男人無語的輕嗤了一聲：“一個離婚了的去做伴娘？”

　是送祝福還是跟老師有仇呢？

　孟紹看徐自行那黑臉澆醋的表，道：“前夫是誰呢？”

　徐自行掃了他一眼，抿著薄，郁的喝了口涼茶。

　孟紹笑了笑：“況沒你想得那麼壞。那邵靖川的老師，跟薛慕春的老師是一對，他們兩人，算起來是師兄妹的關系。”

　徐自行這才記起來，以前似乎是聽薛慕春說了那麼一次，但臉并沒有好看多。

　又是老師又是長輩，撮合撮合，回城就是又一對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