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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渡春》319 還人情

 和牛送上來,付瑩招呼薛慕春先吃,幾塊下去,說道:“自打我被楊秀相中,說要培養我開始,我就知道自己以后要走什麼路子。”

 “人嘛,就是要活得清醒,知道自己最想要什麼。我知道我想要過人上人的生活,想要穿名牌,要豪車豪宅,做白富。楊秀可以讓我做到這一切,我就知道自己該舍棄什麼。”

 “尊嚴?真?”

 “呵……你認認真真掏心掏肺去對一個人好的時候,那人不識好歹,騙了你的錢,你的,最后一腳把你踹了。你在老家都混不下去了,所有人知道你被男人騙,親朋好友怪你丟人。你什麼都沒有了,人財兩空,還傷心。何必呢?”

 薛慕春著付瑩,還記得被楊秀帶回天籟,那時候是十八歲,頭發枯黃凌服又舊又臟。

 那麼說的,就是十八歲之前所經歷過去的。

 薛慕春緩緩嚼著,不愿說話。

 付瑩嘆了聲,提起眉眼提神,雙手優雅而練的切割世界上最貴的牛排,仿若是站在頂尖的,最尊貴的人。說道:“尊嚴是自己給的。只要你沒有瞧不起自己,別人的目算什麼?”

 “上面的人瞧不起我們的時候,我們還可以往下看,鄙視那些不如我們的。鄙視鏈不就是這麼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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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慕春的手頓了下,淡淡道:“這不一樣。”

 沒有錢,沒有權勢是一回事,沒有尊嚴沒有靈魂,又是另一回事。

 付瑩扯了扯了那個圈子,見過薛慕春這樣想法的孩多了去了。一腳踏這圈子的時候,個個清高,可到了最后,還能出淤泥而不染的能有幾個?

 “薛慕春,你可別裝了。當初你答應嫁給徐自行,不就是丟了尊嚴嫁過去的?”

 空有徐太太的名聲,結果外界連徐太太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盧佳期姐妹踩著的腦袋蹦跶,薛慕春還不是要低下頭來,給盧佳期看病?

 當啷一聲,薛慕春丟下手中刀叉:“如果你是要笑話我又當又立的話,這就可以了。”

 天籟的人只當被楊秀當做工嫁給徐自行,可只有薛慕春自己清楚,當時是什麼心思。

 若能跟徐自行好好過日子,就不用被當做品一樣被送來送去,就圖個清凈安穩。只是一切都敗給了盧佳怡的作。

 付瑩看到薛慕春生氣,笑了下道:“你別生氣啊,我這不是在開導你麼。”

 “薛慕春,你我都知道,自己是什麼命,就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我們呢,就是給楊秀帶點兒資源,你不跟對著干,對我們還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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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比了個數錢的手勢,這個手勢一做下來,高冷優雅的形象全無,原形畢。但付瑩一點兒都不在乎,高等人看多了,私下有幾個是真優雅?再難看的都見識過。

 道:“手上有錢,就要及時行樂啊。你看,吃最好的牛排,喝最好的酒,穿最好的服,睡最有錢有勢的男人。你要是嫌棄這有錢有勢的男人丑沒品位,那就自己包幾個長得好看的,心態平衡一下。日子不就這麼過去了?”

 薛慕春翹了翹角,雖然不認同付瑩的說法,但各人各想法,付瑩覺得看了世間糜爛,而薛慕春想在糜爛里找一清泉。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謝了。”淡聲道謝,但也真誠。拿起紙巾手,該走了。付瑩看了一眼,道:“你也不用謝我。上次你在楊秀面前推薦我去參加宴會,就當還了人。”

 薛慕春笑笑,站起來:“走了。”

 付瑩對著空了的對坐,將牛排送口中。服務員過來收拾的時候,被攔住了。偏頭,過玻璃窗看薛慕春走過斑馬線,彎起角無意的笑了下,對薛慕春比了個致敬的手勢。

 其實,心里很清楚,如果沒有薛慕春,天籟哪有那麼多好資源可拿,又哪里有們輕松上節目,上電視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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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說了幾句可以讓薛慕春接人生的勸話,如果天籟倒了,們可以再去依附誰呢?

 可同時,也佩服薛慕春跟楊秀對著干的執著與膽量,呵……

 ……

 薛慕春一整個下午哪里也沒去,就在馬路上四溜達。坐地鐵,從一號線換二號線,地鐵再換到公車,公車再換地鐵,漫無目的,最后竟然到了高鐵站。

 薛慕春著寬敞的廣場,看人來人往,竟然跟著旁邊拖著行李箱的小姑娘一起進去了。

 這孩應該是放寒假,跟媽媽打電話說要吃什麼菜,走路都特別輕快。

 薛慕春想到了自己上大學那會兒,每次最開心的時候,就是可以去學校了,不用對著楊秀算計的眼睛。如果可以,寒暑假都不回家,就在學校呆著,學習學習再學習,用最短的時間完醫學院的本碩課程……

 薛慕春想起那段時,是唯一擺了楊秀,無憂無慮的日子。角微微帶笑,回過神時,發覺自己正對著一臺售票機。旁邊有人在催促:“小姐,你到底買不買票?不買就讓開。”

 薛慕春往另一側退了退,看那個男人火急火燎的作系統購票,買了一張去黃市的票。

 而,想去哪里都不知道……

 薛慕春垂下腦袋,失落的往回走。

 手機一直在響,薛慕春沒接聽,看到來電顯示了,但不想面對,也不敢。

 最丑陋的一面,邵靖川應該是曉得了。

 天黑的時候,高鐵站的燈火亮了起來,亮堂堂的,在這寒冷的冬夜顯得溫暖。擺地攤的小販冒出來了,朝行人兜售江城的地圖,景點手冊。

 薛慕春呆呆看了會兒,直到一道低沉聲音陡然冒出來。

 “薛慕春,你在這里干什麼?”

 薛慕春腦袋往左側看,見徐自行穿著呢大,站在兩步遠的地方,皺眉看著

 “沒什麼。”薛慕春淡淡回了一句。坐了太久,凍僵,也麻,起的姿勢像個高齡老太太,巍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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