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自行看那奇怪的站姿，看在那用力跺了跺腳。

　他朝走過來，瞧：“你這是要去哪兒？”也沒見帶什麼行李。

　薛慕春往徐自行的后看，見孫捷站著，邊安著兩個行李箱，問：“出差？”

　以往三年的婚姻經驗，薛慕春知道徐自行每到年底，會去拜訪幾個重要的合作伙伴。

　徐自行嗯了一聲，看薛慕春凍紅了的鼻尖。他默了下，突然開始外套，然后罩在薛慕春的上。

　對男人而言，只是到大的中長款大，套在薛慕春的上時，就到腳踝位置了。像個穿了大人服的孩子。

　薛慕春被暖和的大包裹著，那服上還留住他的溫度與氣味，像是被他抱在懷里一樣。

　薛慕春喜歡溫暖，也也知道這溫暖早就不屬于。摘下外套遞給他：“不用，我就要回去了。”

　徐自行沒接，孫捷在一旁看著，恨不得打開行李箱再拿一件外套出來。但他也知道，這不是多一件服一件服的問題，是薛慕春不肯接來自老板的服。

　薛慕春看徐自行站著沒，就抓起他的手，將服搭在他的臂彎里，然后朝地下電梯走了過去。

　徐自行一路目視下行，直到薛慕春的影消失在地下世界。

　孫捷也覺到了薛慕春的不對勁，過來道：“徐總，薛小姐好像不開心。可不是手功了嗎？”

　而且是大功。據說，整個醫療圈都在傳薛慕春的厲害。一個人在兩個半小時，在沒有第一副手的況下完一臺高難度手，上一次還是李曉靜在七年前創造的神話。

　這臺手下來，一下子就把仁安的那臺手比下去了。仁安發的那條雙專家完高齡病人手的方喜報還掛在那兒，了陪襯不說，業還在私下嘲笑說，仁安有先見之明，實在沒得比了，就炒了個CP出來。

　徐自行蹙了蹙眉，他也覺得薛慕春異樣。可中午時，他還看到薛慕春的車進了半月灣。不是去找邵靖川報喜的嗎？

　要麼就是吵架了，吵得還厲害的，居然把驕傲的薛慕春氣得想離城出走了……等等，離城？

　徐自行的眉心擰了起來。薛慕春被打的時候，對著那麼大的事都沒想離開，怎麼可能在取得重大勝利的時候，想離開？除非……

　廣播站通知去往沈城的高鐵即將發車，讓旅客盡快檢票。孫捷聽到通知，催了下徐自行：“徐總，我們該走了。”

　徐自行沉了口氣，朝孫捷道：“李總那里，你先過去。我明天再過來。”

　說著，就朝電梯那里走了過去。孫捷張了張想說不帶這樣的，可轉念一想，不就遲一晚上過來，不耽誤約定的拜訪時間，最主要的是，若老板能有點兒進展，他就不用踩地雷似的那麼小心了。

　電梯到了底下，還需要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才能到地鐵站。但通道里人很多，有打地鋪的流浪漢，也有賣玩的小販，更多的是來往的過客。

　薛慕春的影早就淹沒在形形的過客中。

　徐自行加快了步子朝前走，不忘留意與形一樣的人。

　一直到了地鐵站，都沒能看到那道纖細的影。徐自行暗道，薛慕春那小短還能走的，這麼快就沒影子了。

　眼角余瞥到一道人影，卻見那人在燈火闌珊。

　地鐵終點站連通高鐵站，擁有最大的客流量，這里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商城，有各種各樣的商鋪。此時的薛慕春，只是進了一家服飾店。

　心再不好，也覺得到冬夜的寒意。薛慕春拿了一件棉服套在上，問老板多錢，然后就拿出手機付款。

　三百塊的棉服，如果在網上買，也就一百五十塊左右。薛慕春想到自己的價，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進了薛家搖一變，就了搖錢樹。

　呵，不就是一皮囊。

　薛慕春自嘲一笑，爽快的刷碼付錢。出門時，卻看到徐自行站在店門外，正拿著一個一閃一閃會發的青蛙眼發箍笑。

　薛慕春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出差嗎？”

　徐自行拿起那發箍對著薛慕春的腦袋進去，薛慕春下意識的翻起眼珠子朝頭頂上看。

　徐自行左右側頭看了看，道：“配你。”薛慕春摘下那發箍還給他，“你自己戴著吧。”

　雙手抄在口袋里，起了閑逛地下商場的心思。

　以前沒時間，也沒發現這種樂趣，但現在看看人間煙火，也有意思。

　這里的商品普遍低廉，幾十幾百，與高檔場所更是不能比，但勝在東西多。就像剛才那家服裝店，門口賣發箍，里頭買服鞋包，往往一家店就像個小雜貨鋪。

　薛慕春停下步子，看了會兒手辦店鋪里，鎮店的威震天，有趣的是威震天的旁邊就是奧特曼。都是天外來，有得打，就是不知道誰更厲害。

　徐自行跟著薛慕春走走停停，看買了戴著球的線帽，絨厚子，暖寶寶，還有老板介紹的，可充電的暖手寶。

　徐自行也是第一次知道，還有這種小玩意兒，但也留意到，薛慕春買的都是取暖的東西。

　他看了眼薛慕春，看像個孩子似的對什麼東西都好奇，拿起來看看，再放下去，但最后買單的往往就是能暖和的東西。

　他看付賬，又買了一條圍脖連著帽子的東西。剛才看試用的時候，整個腦袋連著脖子都是茸茸的，像是個大頭貓。

　徐自行垂眸看了眼還抓在手里的青蛙發箍，再看了眼薛慕春，但實在是沒臉把這東西往自己腦袋上按。

　正好旁邊有個小孩經過，他直接將那發箍按在小孩的腦袋上了。那孩子被他嚇著了，哇哇哭了起來，薛慕春也被嚇了一跳，就聽孩子媽對徐自行罵罵咧咧，把薛慕春也一起罵了進來。

　“看著你的男朋友，別讓他上路嚇孩子。真是什麼都有……”人連讓薛慕春否認的機會都不給，一臉憤然的抱著孩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