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春怔了怔，偏頭細細回想了一下，疑問道：“你是謝胥？”

　電話噠一聲掛斷了。

　薛慕春也沒有片刻的耽擱，當即讓司機趕往醫院。

　到了謝胥所說的醫院，薛慕春就直奔電梯。

　病房外，白緋月慘白著一側臉，無力的坐在休息椅上，腦袋抵著墻，搭在膝蓋上的雙手上卻是一片鐵銹。

　薛慕春擰了擰眉，知道，那是干涸的跡。

　輕輕的朝白緋月靠近，怕驚嚇到一樣，低聲了的名字：“緋月？”

　白緋月輕輕的了下，水汪汪的眼睛看到薛慕春，抬起頭來。

　這一抬頭，薛慕春就看到了的全貌，的另一側臉頰高高腫起，通紅一片，一看就是被人打了。

　薛慕春頓時怒了，轉頭看向站在另一側的謝胥：“你打？！”

　謝胥淡淡掃了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好像薛慕春一來，他就算完了看守的任務。

　眼下白緋月要，薛慕春來不及追究，先安了白緋月再說。

　看了眼白緋月手上的跡，道：“先去洗個澡，我陪你。”

　白緋月看了一會兒，點點頭，讓薛慕春攙扶著離開了醫院。

　薛慕春回頭看了眼那張椅子正對著的病房，之前白緋月在電話里說，那是阮潔的？

　……

　薛慕春沒有帶白緋月回公寓，而是去了附近的澡堂。二十四小時營業，可以在里面過夜。

　薛慕春領了卡牌掛在手腕上，與白緋月一起進了桑拿室。

　灼熱的溫度讓全的細孔張開，汗珠從每個細孔冒出來。

　白緋月的緒舒緩了下來，拿了個木頭枕躺下。薛慕春看了看，就也拿了枕頭躺在木地板上。

　道：“現在能說說了嗎？”

　白緋月沉默了會兒，喃喃說道：“我一直說，我不會讓阮潔生下那個孩子的……我推了一把，從臺階上滾下來，很多……就來醫院急救了。”

　阮潔通過違規手段，檢測出來懷了個男孩，這陣子一直很高調，揚言說等白溪山一拿到離婚證，就是新的白太太。

　白緋月來海城的目的，不就是阻止阮潔上位，兩人針鋒相對已久。而隨著男孩的診斷一出來，白緋月眼看著白溪山把阮潔捧得跟皇太后似的。

　白家唯一的公主，頓時如灰姑娘。

　下午的時候，白緋月在逛商場散心，先遇到的是謝胥。

　謝胥來海城，就是助力阮潔上位做白太太的，他還在背后給阮潔出主意，防止冷珊與白溪山離婚帶走更多的家產。

　白緋月對謝胥的恨，就只有加深，沒有和解的一天。兩人一見面，白緋月看到謝胥手上拎著的都是嬰兒品購袋，當即就上來了。

　知道，那些都是阮潔的東西。諷刺謝胥了阮潔的狗，盧佳怡坐牢，他就連盧佳怡的狗也看護起來，大狗看小狗。

　這個時候，阮潔從旁邊一家珠寶店出來，顯然是聽到了白緋月的諷刺。炫耀起的鉆石戒指，讓白緋月改口小媽。

　“這是你爸爸送給我的求婚戒指。你爸媽前腳拿離婚證，我跟你爸后腳就拿結婚證。你一下子就有兩個媽，怎麼都是你賺了。”

　“不過，我勸你還是對我尊重一點。我如果是狗的話，你我一聲小媽，那你什麼了？”

　“冷珊自詡教導兒有功，可我看你的教養，實在是不怎麼樣。到我手里，我再調教調教，高興了，年底還能給你包個大紅包。”

　阮潔占了上風，得意洋洋的轉朝電梯走去，那一刻的白緋月，心里住了個惡魔。

　站在了阮潔的后方，只要出手，那孩子就……

　那個時候，另一側往上的電梯站上來一個三歲左右的男孩，手里抓著個氣球，看到白緋月就對著笑了。

　孩子笑得很甜很可，那一刻，白緋月心里的惡魔消失了。也沖著孩子努力微笑了下，一上一下，兩人錯而過時，那氣球飄了起來，白緋月下意識的手想抓住氣球。

　由于前后距離過短，白緋月抬起手時，輕輕的過阮潔的后背，那一瞬，阮潔就栽了下去……

　白緋月那一瞬完全是僵的，看著阮潔像個球一樣往下滾，最后停止在平地上，捂著肚子痛苦搐，四周驚呼一片，再也沒有人去關注那個氣球。

　看著鮮染紅了阮潔的白羊絨……

　……

　薛慕春看白緋月那紅腫的臉頰：“誰打的你？你爸爸？”

　白緋月點了點頭：“嗯。”

　從小到大，白溪山一直疼，舍不得一手指頭，卻在那一刻，毫不猶豫的一掌甩在的臉上，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

　薛慕春能覺到一座山在白緋月的面前坍塌了。

　抿了下，拍拍的手臂：“那以后，不他爸爸了，嗯？”

　白緋月怔了下，沒有回應，只是垂下了眼睫。薛慕春嘆了口氣，父，哪能說斷就斷，只是一句氣話罷了。

　那麼討厭楊秀擺布的人生，可二十多年，算得上親人的，也就與薛倡銘。

　小時候在學校被欺負了，薛倡銘給打架；開家長會，楊秀堅定站在這邊，寧可賠醫藥費但絕不道歉。

　楊秀也從來沒讓穿過一件舊服，別人不要的二手服也不會出現在的上。

　可薛慕春見過楊秀為了賺點兒錢，在客戶面前低聲下氣，腆著臉笑的樣子……

　薛慕春嘆了口氣，從回憶里出來。問道：“那個孩子怎麼樣了？救過來了？”

　白緋月搖了搖頭，抿著不開口。

　薛慕春擰了擰眉，這時，白緋月低低問道：“慕春，你那孩子……他……他離開的時候，你是什麼覺？”

　薛慕春的呼吸低沉下來，好久沒聲音，過了許久，沉緩說道：“痛。像是有一只手，把那生命從我的里搶走。”

　白緋月了眼睛，哽咽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想過要那個孩子消失，可我后來沒那麼想了……慕春，我這算不算是……是……”

　驚惶的看著薛慕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