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醫生。”薛慕春踏副主任醫師辦公室那刻起,座位上的劉醫生就渾繃了。只是對著薛慕春時,努力保持鎮定,還要在臉上裝出七分關心,三分不屑。
“薛醫生,你總算出現了啊。剛才聽說加護病房那里,差點就出醫療事故了。”
薛慕春笑了笑,拎開椅子在他的對面坐下,淡淡一掃他桌上的品,再說道:“醫療事故?如果有的話,不是劉醫生造的嗎?”
劉醫生的臉沉了下來,怒道:“薛醫生,你什麼意思?不能說,你是江院長請來的專家,就把什麼屎盆子都往別人上扣,保全你的名聲吧?!”
薛慕春扯了下角:“我雖然人不在醫院,可也聽說了,劉醫生住換藥的護士,那幾分鐘的耽擱,出現了換藥空擋。”
“劉醫生,你是個專業醫生,應該知道,剛做完手的病人有多脆弱。稍微延遲一點兒時間,救命藥跟不上,是要死人的!”
薛慕春的臉陡然凌厲兇辣,拍了桌子。
劉醫生被嚇了一跳,但他畢竟年長薛慕春好幾歲,還是個男人,上次被這小丫頭趕出團隊,已經夠沒面子,現在又被拍桌,哪里能沉的住氣。
他道:“薛慕春,你往哪里拍呢?”他指向外頭,“這是副主任辦公室,不是你的私人診所!”
江院長聽說薛慕春找劉醫生,送完客人就匆忙趕過來了,正看到兩個人劍拔弩張的場面,江院長輕咳了一聲,踱步進來,威嚴目往兩人上一掃,低沉道:“在哪兒吵架呢?也不看看地方。”
薛慕春是圣康的合作伙伴,按說與江院長是平起平坐的,剛才江院長在那麼多人面前數落已經讓不爽。道:“江院長,我不是來吵架,是來溯源的。”
看了眼劉醫生,對江院長說道:“雖然沒出什麼大事故,可也讓外人看了笑話,更是對病人的疏忽。眼下既然出來了問題,就要防微杜漸,嚴防以后再有類似事件發生。”
“所以我建議,這次事故的涉事人員,都要通報批評,按責罰。”
薛慕春剛說完,劉醫生就沉不住了,怒道:“薛慕春,你憑什麼就認為我跟這件事有關系?首先,我已經不在你的團隊里。第二,我跟護士說幾句話,耽誤幾分鐘的功夫,就影響到病人了?”
“你知道,我跟蔣護士說了什麼?”
劉醫生轉頭對著江院長表忠誠,表無辜:“我說的是,這個小病人對我們圣康很重要,要務必要仔細看護周到,不能出一點點兒問題。我是在關心病人,也在關心我們圣康的未來。”
“如果一定要追究責任的話,那也只能說是蔣護士的問題。”
“護士換藥時,一般藥瓶里都留有部分藥,那幾分鐘都無法支撐,只能說明護士本有問題,拖到最后時間才趕去換藥。”
“你我承擔責任,分明是護著你團隊里的人,跑來冤枉我。”
薛慕春也算是看到了這個男人的猾,不知道他是怎麼當上副主任醫師的,江院長竟然還想提拔他做心外科臺柱子。
雙手抄口袋,說道:“眾所周知,藥貴,每一滴藥都是錢。瞳瞳的家境不好,父母很節省,有一次看到蔣護士換藥,瓶子里多余了一點兒藥還吵了一回。蔣護士留了心,之后都是算好時間換藥,一百毫升的藥劑需要滴注多長時間,什麼速度,都了然于心。劉醫生代多關心瞳瞳,不是多此一舉?”
劉醫生的臉微變了下,留意江院長的表,說道:“薛醫生,你說話是要負責的。要按你的說法,我是故意的?我希看到病人出事,希圣康的名聲不好聽?”
“薛醫生,我捧的是圣康醫院的飯碗,知道輕重。倒是薛醫生,病人剛做完手就不管了,跑得人都找不到。你不在乎你的診所,現在倒是著急了,急著甩鍋了?”
薛慕春輕輕吸氣,嘲諷一笑:“難道不是劉醫生記恨我將你請出我的團隊,挾私仇報復,給我弄出點兒絆子?”
“瞳瞳是我的病人,出了問題,我的診所倒閉。你再也不用看到我,那些進我團隊的醫生,也就無法超越你了。”
薛慕春當了老板,就不怕什麼院長,主任的臉,該懟就懟,不要臉的人,就把里子也給他扯了。
又看了眼江院長。
這位院長,起先覺得這人還好,但也是打著點兒小心思的。他想把醫院與私人診所,分個上下。
薛慕春的最后一句話,把江院長弄張了。他是想一下薛慕春,但自己最主要的目的是培養心外科的醫生。畢竟圣康有王牌,他這個院長才能走得更長遠。
薛慕春也是點到為止,并不會做得太過,道:“江院長,我離開江城,是有特殊原因,但我也是在對團隊能力評估之后,才放心離開的。”
“我看過秦醫生急理的方式,并無問題。哪怕沒有余醫生出手,也可以很好的解決問題。醫院是一個團隊,我的診所也是團隊,信任與團結是基礎,醫院事務,撇開團隊看個人,都是不夠正確的。”
“所以,我會加強我的團隊管理,也算是在圣康做探討與實驗。至于其他的醫生……”薛慕春頓了頓,“不在我的管轄范圍里,但我想,江院長一定會給出服眾的說法。”
薛慕春都這麼說了,江院長也只能認同下來,點點頭道:“薛醫生說的是。在這點問題上,我跟薛醫生有一致看法,心外科不能這麼互管理了。”
也就是說,薛慕春診所的事務,圣康的醫生不能干預,而薛慕春也不會干預圣康的事務,兩邊分開管理。
協商過后,薛慕春就離開了辦公室。
了眉心,心道,跟不悉的醫院打道,這是磨合期,磨合期,慢慢來……手機響了起來,掏出一看,微微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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