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淮南王？

　在一個吃野菜已經為日常的時代里，吃一盤經過馴化的白菜，就是一種。

　其實姜菠菜這道菜是云瑯最喜歡吃的綠葉菜，至于姜白菜就差了那麼一點意思，主要是白菜發甜，沒有菠菜的那子清爽味道。

　云瑯很希已經出使西域的張騫能夠把他心的菠菜帶回來，不要讓這道菜到了唐朝才出現。

　他能想象的道，在西域，菠菜這東西一定長得漫山遍野都是……

　長平要來，家里總要準備一點菜肴招待的，霍去病說的很清楚，長平過來的時候不用儀仗，不帶多余的隨從，就帶著霍去病跟兩個宮過來。

　這就是當通家之好來往了。

　梁翁弱多病的老婆很細心，一缸黃豆芽被照料的白白胖胖的……只可惜沒有菠菜……

　條也沒有……為了添加一點好看的，只好用薺薺菜了。

　一勺子熱油澆下去，蔥蒜的香味就彌漫了整間屋子。

　豆腐不小心做稀了，最后變了豆花……不管了，霍去病也已喝了兩碗，估計長平也喜歡。

　最不能缺的就是紅燒蹄髈，瓦罐子里小火煨了一天，筷子輕輕一，就有晶瑩的油脂從紅亮的外皮缺口流出來，噴香爛，輕輕一抖骨就會自分離。

　沒有污染的大草魚本來非常適合紅燒，只可惜云瑯家里的豆油太，只好加了姜蔥清蒸，大火熏蒸之下，外面的魚皮開，出里面蒜瓣一般的白，沾上用蔥姜腌過醋水，這味道應該比什麼羊鮮的多。

　云瑯沒見過大戶人家的廚子是怎麼做飯的，不過，就那兩個給長平打頭陣的侍不斷流口水的樣子，云瑯就不再對長平侯家的飯菜抱什麼希了。

　這個東西天生就適合燉湯，一砂鍋飄著淡淡油花，卻清澈明的湯水，再配上一整只黃澄澄的，只要撒上碧綠的小蔥，就是一道再好不過的開胃湯水。

　“我舅母喜歡吃素！”

　已經開始吃第四個豬蹄的霍去病滿油花，含糊不清的指導云瑯。

　云瑯面無表的用勺子指指霍去病道：“你不是說從來不吃豕的嗎？”

　霍去病笑道：“以前哪知道豕這麼好吃。”

　因為是分餐，每種菜肴云瑯都做了兩份，一份專門給長平準備的，另一份是他跟霍去病的。

　有潔癖的霍去病現在已經對兩人吃一份飯菜沒有毫的抗拒了。

　在大漢以前，庖廚從來都是一個很高級的職業，甚至有過因為做飯做得好為權貴的傳奇。

　只是這幾年風氣不好，人們漸漸不大看得起庖廚，認為這是賤業。

　不過主人親手做羹，本就是對客人最大的尊敬，云瑯為了拍長平的馬屁，也算是無所不用其極。

　長平沒有用儀仗，可是的馬車本就是儀仗，再加上一個喜歡耀武揚威的馬夫，僅僅走了一條街，大槐里的所有宦都知道了一件事——新搬來的那家人與長平莫逆……

　站在門口迎接長平的時候，云瑯有一種屁上被人蓋了章子的覺，那個章子上還刻著——公主專用四個字。

　什麼時候見長平，都是一副母儀天下的模樣，即便是下馬車這種小事，也能做到邁而不對，頭上的金步搖只是微微晃，人就已經下了馬車。

　下了馬車還不抓進院子，而是朝四周斂施禮，然后收獲一大堆“微臣不敢”的屁話。

　好不容易進了院子，總有長相妖艷男仆人也不問云瑯這個主人，就往云家不斷地塞東西。

　從吃飯的金碗銀筷到上好的白玉席子，酒水，乃至于鑲金嵌玉的屏風，馬桶，鋪地的紅氈一樣都不缺。

　長平笑瞇瞇的坐在上首，滿意的看著面前的佳肴，似乎非常的滿意。

　然后就命服侍的宮人，將云瑯跟霍去病面前的佳肴，一份份的賞賜給了那些送東西來的宦人家。

　到了最后，云瑯跟霍去病面前就只剩下一盤子涼拌豆芽……

　“還算有心！”

　長平用云家特有的銅勺子挖了豆花吃了一口，閉上眼睛仔細的品嘗，然后就命宮人去廚子那里要方……

　五道菜吃了一遍，就要了五次方……

　霍去病跟狗子一樣的蹲在舅母跟前，一道道的講解，反正云瑯做飯的時候他就站在一邊看著，而且，他已經吃飽了。

　云瑯沒工夫吃僅有的豆芽，是寫菜譜就用來一柱香的時間。

　等他放下筆，長平已經吃完了，正在，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今天中午沒什麼胃口，沒想到晚膳倒是進的多。”

　云瑯很想回答，是啊，能把五道菜差不多吃的人還真是不多見。

　長平是從來都不剩飯的，剛剛吃完，手里捧著霍去病敬獻的擂茶，吩咐宮人們把剩飯吃，不準剩下一粒米……

　兩個宮人似乎也很開心，裝了兩大盤子米飯，然后就各種竊喜，看樣子不可能剩下什麼飯菜。

　“擂茶？

　這倒是新鮮，味道不錯，喝了五臟六腑都舒坦，走的時候拿一點。”

　話音剛落，見云瑯眼的瞅著，莞爾一笑指著宮人帶來的藤箱道：“在里面，看你猴急的樣子，一個小小的羽林郎就把你盼的脖頸都長了，可憐的……”

　云瑯很想罵人，又不敢，只好傻笑著打開箱子，瞅著里面的鎧甲跟印鑒傻笑。

　“十天之后就跟去病兒一起去郎中令公孫敖那里籍，想要更大的，就要看你自己了。

　侯府只能幫你打開大門，至于走到那一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將相本無主，男兒當自強，我能做的，能幫的以此為限，男兒家不好扶持過甚，如果不了軍中苦楚，就回來，府還是能進的。”

　云瑯捧著印信施禮道：“長輩賞賜，云瑯無話可說，大恩不言謝。”

　長平笑瞇瞇的道：“小郎可曾在淮南停留過？”

　云瑯迷的搖搖頭道：“蔡地在西，淮南在東，云瑯未曾去過。”

　長平嘆息一聲道：“想來也是，只是這豆羹之你是從何習來？”

　“豆羹？”

　長平見云瑯一頭霧水，就指指已經被宮人吃干凈的豆腐腦碗。

　云瑯皺眉道：“這是豆花，也豆腐腦，如果用麻布包裹，放在木盒，上重，就會變豆腐，如果放在淺盤里面繼續榨，就會變豆干。

　小子還從未聽說過什麼豆羹！”

　長平嘆口氣道：“蔡地云姓找不到你的蹤跡……”

　云瑯一臉黯然的從懷里取出申報完畢的戶籍記錄簡牘遞給長平道：“我現在是京兆陵邑人氏。”

　“中山國，波及蔡地，逃戶無數，云氏已經不可考。

　云瑯，你告訴我，你因何會淮南王？”

　云瑯聽到長平說蔡地云氏已經不可考，繃的頭皮立刻就松弛了下來。

　只是，淮南王是什麼？

　長平繼續嘆口氣道：“去歲，淮南王進京，給陛下敬獻了名曰豆羹之，聽說是黑豆制，我恰好在座，有幸分得一碗，與你今日所作豆花極為相似，只是一個干，一個稀，與你所說的豆腐更為相似，只是你做的豆花聞不到毫的豆腥味，也比淮南王敬獻的豆羹白潤的多，你做和解？”

　只要長平不追究蔡地云家，云瑯就毫無畏懼，皺著眉頭小聲道：“淮南王是磨豆腐的？”

　“磨？”

　“是啊，把豆子泡水發脹，然后放在石磨上磨漿，用麻布過濾掉渣滓，然后放進大鍋里燒煮，如果此時不點鹵，就是豆漿，喝起來與牛相似，每日喝一碗有延年益壽之功效。

　如果將量鹽鹵水倒進豆漿里面，豆漿就會變豆腐腦也就是豆花一樣的東西，只要再把豆花挖出來，用麻布包裹，上重豆腐就了。”

　長平愣住了，過了片刻才道：“這麼簡單？”

　云瑯皺眉道：“這應該是人人都會的手藝啊，我還奇怪，家中老仆出去購買豆腐，他竟然沒有買回來，只好自己做，難道說……諾大的陵邑沒有豆腐吃？

　等等……您說的淮南王就是怎麼做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