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劉徹的逆反心理
阿的反應很奇怪,不但沒有發怒,反而非常的歡喜。
大長秋也整天笑的,既不去催促上林監的員,也不去工地上,整天拉著云瑯,霍去病,李敢在帳篷里打麻將,至于曹襄,才要上牌桌就被他攆下去了,還話里話外的譏諷他輸不起。
阿的日子過的快活極了,整日里領著孟大,孟二,以及小蟲,老虎在田野里游,后來因為喜歡上了茶水的滋味,又帶上了紅袖。
老虎就是一個沒出息的,阿每天都喂它十斤生牛,它就毫不猶豫的拋棄了云瑯他們,跟著阿盡的在田野上嬉戲。
小宦每隔一柱香的時間就向大長秋稟報阿的向,一會說阿在犁地,一會又說阿站在藤磨上磨地,一會又說阿正在學那些婦人們往地里撒種子……
同樣的消息也傳進了未央宮。
理完畢了朝政之后,劉徹的雙手已經有些酸麻,每日里要看五百斤重的奏章,對他來說是一個永遠都服不完的苦役。
“阿今日還是在跟孟大,孟二一起玩耍嗎?”劉徹活一下手腕子問道。
空空如也的大殿中忽然有一個尖細的聲音回稟道:“回稟陛下,阿今日辰時出門,一直在親農桑,邊有孟大,孟二,以及云氏的兩個仆婢隨行,更有一頭錦斑斕猛虎伺候左右,狀極愉悅。”
劉徹輕笑一聲道:“倒是會選玩伴,這樣也好,開心些總比整天愁眉苦臉的強。
劉勝,宗正卿怎麼說?”
一個黑宦從帷幕后面走出來拜伏于地道:“宗正卿劉曰:阿已經是皇家棄婦,陛下啟用一千五百勞役為修建水池已經越秩,如何再能利用上林苑產供一人奢靡?”
劉徹笑道:“宗正卿老而彌堅,看來是人老心不老啊,去問問他,是否有意出荊州牧!”
黑宦再拜之后,就匆匆的出了大殿。
衛子夫提著食盒從大殿外進來,還沒有來得及施禮,就聽劉徹道:“未央宮你以后不要輕易過來,這里是理政事的地方,不是我們的寢宮。”
衛子夫已經很悉劉徹的脾氣,輕笑道:“伺候陛下喝過湯藥之后,子夫自然退下。”
劉徹無奈的道:“又是湯藥啊,予不過咳嗽兩聲,何至于此?”
衛子夫取出食盒里的湯藥,又取出一碟子糖霜,放在皇帝面前,親自用銀勺喝了一口,才端給劉徹道:“子夫只知道陛下治理天下乃是天職,太醫令見陛下龍有恙,開出湯藥,也是他的天職,至于子夫,服侍陛下進藥,也是子夫的天職。”
劉徹一口喝了湯藥,將藥碗丟在桌子上,抓了一把糖霜塞里含著,良久之后才道:“哪來那麼多的天職啊,太醫令只想告訴朕他并非尸位其上而已,至于你,只是想找機會來看看朕是不是又在縱酒狂歡,唉,諸事紛雜,千頭萬緒的不好理清。”
衛子夫笑道:“臣妾聽說陛下為阿造水池,不惜萬金?”
劉徹大笑道:“還以為你能多忍耐幾日,沒想到只有五日,你就按捺不住了,怎麼,你也反對?”
衛子夫搖頭道:“此事臣妾不好多言,不論是說多了,還是說了都不好,陛下乾綱獨斷就好,不必理會臣妾。”
劉徹長嘆一聲道:“阿如果有你半分溫順,朕也不至于廢后。”
衛子夫攬著劉徹的肩膀道:“但愿姐姐能夠幡然醒悟。”
劉徹搖搖頭道:“江山易改本難移,阿的本在十歲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一個子,被竇太后寵,被先帝寵,被館陶那個不知進退的人寵,后來又被我寵……
說起來,是我們把推到了天上,以至于讓變得無法無天,明知道魘鎮之乃是宮中大忌,偏偏要逆天而行,行此惡事,即便在證據確鑿之下,猶自不知悔改,真是不可理喻。”
衛子夫忽然笑了,這讓劉徹有些憤怒,瞪著衛子夫道:“很好笑嗎?”
衛子夫連忙道:“臣妾并非是在笑話阿,而是在笑話我的外甥去病兒。”
“笑話他作甚?”
“去病兒說,魘鎮之不過是士的胡言語,還說如果這種邪管用,還要我大漢的萬千軍馬做什麼,只要發魘鎮之弄死敵人,我大漢豈不是天下無敵?陛下還擔憂什麼匈奴。”
劉徹楞了一下,繼而笑道:“胡鬧!”
衛子夫搖搖頭道:“他可沒有胡鬧,而是很認真的跟我兄長說,他愿意被別人魘鎮,如果一個不夠就多找幾個,幾個不夠就找一萬個,看看能不能咒死他。
被我兄長痛毆了一頓才算是消停了。”
劉徹著下思索了片刻,自言自語的道:“拿去病兒做靶子自然是不行的,找幾個死囚來做這件事還是可行的。
欒大,翁都說自己通達鬼神,待魘鎮一事驗真過之后,我們再驗證他們……”
衛子夫見皇帝陷了沉思,就微笑一下,提著食盒離開了未央宮。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劉徹從沉思中醒來,看著空的宮門幽幽的道:“你以為轉移了朕的心思,朕就會忘記阿了嗎?
阿是誰?他是朕最初的,是朕征服的第一座高山,朕如何會讓這座高山蒙?”
空的大殿里,無人回應,劉徹長出了一口氣,來到大殿門口,俯視著未央宮外的長安城,直到將整座城貪婪的看了一遍,才重新回到了未央宮,輕輕地敲擊一下金鐘,一個黑宦走了進來等待皇帝吩咐。
“長門宮修繕事宜十五日完工!”
“喏!”
正在打麻將的云瑯忽然被一陣陣轟隆隆的響聲驚的站起來,跟同樣驚訝的曹襄,霍去病,一起朝外看。
只見一長隊滿載石料的牛車從他家門前經過,徑直的駛了工地,石料都是漢白玉,這種石料每一塊都來之不易,原產于易州,僅僅是千里迢迢的運進長安就價比黃金了,沒想到劉徹居然舍得用這樣的石料來幫阿修一個水池子。
云瑯疑的瞅瞅依舊坐在牌桌上的大長秋,只見這個老家伙一張老臉笑的如同一朵花,就明白了,不管怎麼說,這一場紛爭是阿贏了。
曹襄手里握著一張發財走進了帳篷笑道:“木料也運送來了,都是已經干的好木料,據說是楠木。”
李敢大笑著走進來道:“各種奇花異木,裝了二十幾輛牛車,看來我的差事已經提前完了。”
大長秋丟下手里的牌笑道:“沒什麼好奇怪的,阿畢竟是阿,與旁人終究是不同的。”
說完話就喜滋滋的去找阿稟報這個好消息。
霍去病苦笑著走進來道:“陛下的脾氣果然是這樣的,別人越是阻止他干的事,他偏偏要干的更加過分。
怪不得阿一點都不擔心,說起對皇帝的了解,這世上恐怕無人能出阿之右。”
云瑯笑道:“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阿豈能不知皇帝?這個人如果早早這樣清醒,何至于連皇后的位置都丟掉?”
正在云瑯模型房里胡擺弄模型的阿聽大長秋稟報了事的經過之后嘆息一聲道:“寫封信告訴阿彘,這個缺點以后要好好改改,我能猜到的事,別人一樣能猜到。
這對他很不利!”
大長秋愣了一下道:“合適嗎?剛剛獲得的圣眷啊。”
阿笑道:“我如果想要什麼勞什子圣眷,誰能搶的過我?我們雖然在慪氣,我卻不希阿彘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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