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阿的第一樁生意

　不理睬就是阿攆客人走的方式，從小就這樣，并不因為高看云瑯一眼就有所改變。

　大長秋雖然是長門宮的大管事，他對三萬顆蛋也沒有什麼概念，直到在云家看到了慢慢一屋子的蛋，他才明白，就靠長門宮里有資格吃蛋的六個人，沒可能把這些蛋全部吃的。

　堆積如山的食，對大長秋這種見慣世面的人來說，沖擊力很大，如果是一屋子的金銀，他反而不是很在乎。

　手里握著一枚碩大的鵝蛋，大長秋笑道：“明年，長門宮里也能有這麼多的蛋？”

　云瑯苦笑道：“如果阿的想法為了現實，你家的蛋要比我這里多一倍。”

　大長秋不斷地將手里的鵝蛋拋起，然后接住，慢悠悠的道：“陛下來長門宮三趟了……”

　云瑯點點頭道：“阿本來就是絕世佳人。”

　“與佳人什麼的無關，陛下想要，什麼樣的得不到？還不至于為了一個人在一個月中連續出宮三次，他只是喜歡跟阿在一起罷了。

　這是他自兒時期就養的習慣，只要阿不發火，不糾纏，陛下還是非常愿意跟阿親近的。

　一月相會三次，呵呵，宮里面的那些妃子，夫人都沒有這樣的榮幸。”

　“一枚蛋五個錢，鵝蛋十個錢您看如何？”

　宮闈事不適合云瑯這樣的外人聽，云瑯不知道大長秋為什麼要跟他說起這些，云瑯還是決定不說這些事為妙。

　大長秋沒好氣的對云瑯道：“你難道不覺得陛下臨幸長門宮比你這幾個蛋更重要嗎？就陛下賞賜下來的錢，就比你養十年賺的錢要多。”

　云瑯皺眉道：“不覺得，陛下有錢，可是陛下的錢也不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還不是百姓耕種種出來的，商賈經營買賣出來的，工匠做工做出來的。

　貨與銅錢相等的時候銅錢才算是錢，才算是有價值的，一旦沒了類似蛋一類的貨，陛下有多錢也沒用啊。

　所以，我們現在只談一個蛋五個銅錢，余者不談。”

　大長秋愕然道：“似乎有點道理，你的意思是從今后阿就不該要陛下的錢？”

　云瑯皺眉道：“沒必要用那些賞賜下來的錢，阿越是把自己看的高貴，的地位也就越超然。

　無所求，便不會制于人。”

　大長秋拍拍云瑯的手道：“你比司馬相如高明一百倍，這些蛋就按照你說的價錢的一倍算吧。”

　云瑯笑著搖頭道：“我覺得我也很高貴！”

　大長秋大笑起來，指著云瑯道：“阿說你看似謙卑，實則高傲無比，果然如此。”

　云瑯陪著笑臉道：“已經活的不容易了，要是再為錢彎腰，那就太不值了。”

　大長秋嘆口氣道：“人還是活的有骨氣一些比較好，雖然會損失一些東西，卻落得一個痛快。

　老夫這等閹人就沒機會直腰板做人了，那一刀，把什麼氣神都給割掉了。”

　云瑯看著大長秋道：“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尊敬的一個人也是閹人……他的氣神可沒有丟掉。”

　大長秋愣了一下，仔細的看了云瑯一眼，發現他臉上已經浮現了一哀痛之，就不再問了，拍拍他的肩膀，就出了倉庫。

　劉徹的桌案上放著兩枚蛋，一枚蛋，一枚鵝蛋，這兩顆蛋非常的普通，跟集市上的蛋，鵝蛋沒有任何的區別，劉徹卻看的很仔細。

　張湯跪坐在墊子上，低著腦袋瞅著地面，隨時準備回答皇帝的問題。

　半晌，劉徹才抬起頭道：“這麼說，還真的有人家蛋，鵝蛋到了吃不完的地步？”

　張湯連忙道：“至云氏就是，微臣親自查看過，他家的蛋，鵝蛋已經裝滿了一間倉庫。

　即便如此，云氏的家仆還每人，每日有一顆蛋的份例，微臣已經求證過了，屬實。”

　劉徹抬起頭瞅著未央宮高大華麗的藻頂幽幽的道：“阿說近日采購了一大批蛋，問朕要不要，還說一枚蛋十個錢，一枚鵝蛋十五個錢，還需要一手錢，一手拿貨，更需要朕派人去長門宮去拉。

　你來告訴朕，阿什麼時候開始干商賈的勾當了？”

　張湯忽然想起云瑯以前問他關于商賈定位的為題，微微一笑，拱手道：“長門宮如今正在開墾荒地，興修水渠，移栽桑苗，靜很大啊，如此一來，長門宮也就算得上是自耕農，農戶糶賣一點蛋，鵝蛋怎麼就商戶了？”

　劉徹的臉上出笑容，又問道：“阿給的蛋鵝蛋價格你覺得怎麼樣？”

　張湯呆滯了一下，連忙道：“有些霸道！”

　“哈哈哈哈哈……”

　劉徹的大笑聲頓時就在未央宮里轟然響起。

　“未必，朕剛才找人查看了宮里的采買記錄，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朕每日里吃的蛋，一枚竟然需要二十錢，庫居然就這樣支應了，給朕的理由是朕吃的每一顆蛋都是挑細選出來的，十余枚蛋才能挑出一顆，所以二十個錢的買價并不算高。

　張湯，你覺得庫管事們說的有道理嗎？”

　張湯俯首道：“正該如此！”

　“咦？你平日里不是最恨貪之輩嗎？今天怎麼就轉子了？”

　張湯直起子拱手道：“事關陛下食安危，多靡費一些，臣以為沒有什麼不妥。”

　劉徹繼續靠在巨大的錦榻上，仰著頭幽幽的道：“當年先祖文皇帝為了減宮中靡費，曾自耕籍田，以供貲盛，朕幾乎忘記了這樣的事，如今，阿準備效法文皇帝自食其力，朕以為可！”

　說完話又看看桌子上的兩顆蛋道：“云氏立寨不過一年多，能做到這種地步，實屬難得，這就是一只有本事的猴子，總是在那里跳彈。

　你看一些，莫要讓他行差踏錯，待他長，朕自然會重用，大漢國國土廣袤，朕不怕有更多的人才跳出來。”

　張湯俯首應道：“喏！”

　一隊宦來到了云家，大長秋大刺刺的走在最前面，來到云家的倉庫跟前，指著里面的蛋道：“給老夫數仔細了，算一枚，老夫就拿你們的腦袋算賬！”

　倉庫里的貨已經是長門宮的了，云家仆役自然只能站在一邊看著，梁翁很想幫忙去數一下蛋，鵝蛋，畢竟，又過了好幾天，家里的蛋，鵝蛋又多了不。

　清點完數目，大長秋瞅瞅梁翁，見梁翁沒意見，就算是同意了，指著兩輛拉錢的馬車對梁翁道：“你家一輛，長門宮一輛，隨便挑一輛吧！”

　梁翁干慣了鐵匠，對于重量非常的敏，瞅了一眼兩輛馬車出來的車轍，果斷的選擇了一輛車轍更深的馬車。

　大長秋笑道：“果然有云氏風范！”

　說完就轟走了那些拉蛋的黃門，找自家的車夫趕走了一輛馬車，看樣子是不打算把馬車還給皇帝了。

　云家自然不敢這麼做，梁翁用最快的速度找人把一車銅錢搬下馬車，手里抓了一把把的銅錢，往那些小黃門的袖子里塞，家主說了，這是一樁長久買賣，可不敢把人都得罪了。

　大長秋走了，小黃門們才算是松了一口氣，一個個面笑容直了胳膊等著梁翁往他們的袖子里裝錢，這才是跟皇家做生意的模樣。

　長門宮大長秋本就不懂怎麼做買賣！！

　一個黃門首領模樣的人悄悄地問梁翁，能不能以后直接跟云氏易，避開長門宮。

　梁翁小聲道：“您這麼想那是理所當然的事，云氏哪里敢忤逆長門宮啊，您也看到了，有大長秋在這里，這件事恐怕是做不的。”

　黃門瞅瞅不遠的長門宮，沉重的點點頭，他也覺得這個主意不是很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