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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鄉》第164章 歇斯底里(四更求月票)

 第一六二章歇斯底里

 云瑯只是笑笑,并不作答。

 示意曹勝繼續去丈量土地,他帶著老虎母鹿繼續在田野上漫步。

 秋高氣爽之下,又站在寬廣的原野上,云瑯就難免會生出幾分思古的幽來。

 劉漢最大的特點就是不矜持,外人有好的地方,立刻就拿來以為己用。

 大一統的國家就要有大一統的氣勢,劉邦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實用者,他才不管那些東西是大秦的,那些東西是趙國的,那些東西是楚國的。

 只要有用,劉邦連父親的都能吃。

 就是在這種子的驅使下,大漢國迅速地凝結了所有人的心,然后在這個基礎上,再重新演化出一種新的文明,這個文明就做大漢文明。

 在大漢文明之前,中華家的圖騰,理念已經完了,只是經過春秋戰國五百五十年的戰割據,又衍生出來了很多偏僻的文明。

 當人們以為戰國的狀態將無休止的延續下去的時候,大秦國橫空出世,最后一統天下。

 此時的大秦所占據的土地,已經遠超上一個大一統的國家——周。

 只是始皇帝還沒有來得及轉換自己的戰國思維,大秦就轟然倒塌了。

 文景兩位皇帝最大的功勛不是施行了輕徭薄賦的國策,而是利用有限的幾十年,徹底的消化了戰國以來存的紛爭。

 如果說大秦國,還有人打著恢復什麼趙國,楚國,燕國,齊國一類的口號揭竿而起。

 到了大漢,這種況就很出現了,即便有也是什麼奔豕大王一類的笑話。

 也就是說,在文景之治下,已經沒有人再去懷念那些已經消失在烽煙中的戰國諸雄了。

 自此,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大一統的帝國逐漸就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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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子骨碌碌的轉了很久,云瑯就覺得心曠神怡,很久不腦子,人會變得癡呆。

 現在既然已經活了一下腦子,看什麼東西都順眼。

 就算是衫襤褸的野人,這時候看起來也覺得很親切。

 野人們對云家的老虎已經沒有半點的敬畏之心了,這一年多以來,老虎干的最兇悍的一件事,就是一爪子拍掉了某一個家伙的半個屁,這還是某個家伙想要進云家的結果。

 不知什麼時候,在距離云家不遠的道上,就慢慢形了一個小小的集市。

 這個集市里面主要的貨就是煤石,驪山的北坡上有一片很大的煤石層,野人們就是靠挖掘這些煤石拿來賣,獲得了一個穩定的食來源。

 現在挖煤石的野人越來越多了,云家跟長門宮用不了那麼多的煤石,于是,這個小小的集市也就形了。

 大漢的爐子都是土爐子,要嘛就是火盆,再講究一些的人家就用銅爐,這三種爐子最大的特點就是只能用來燒柴火跟木炭。

 大漢人用鐵爐子燒煤炭的習慣,是卓氏鐵作坊弄出鐵爐子,煙囪之后才開始的。

 煤石比木柴耐燒的太多了,也便宜的太多了,于是,這種小范圍使用的爐子,在煤石開始多起來之后,也就盛行于長安,陵邑了。

 云瑯帶著老虎母鹿笑咪咪的瞅著熱鬧的煤石易市場,這個市場上,云瑯不但看到了有販賣一些吃食的小販,更看到了軍酒稅司的稅吏。

 那些背著煤石過來易的野人,似乎并不害怕這個穿著服腰寶劍的稅吏,每易過一背簍煤石之后,就會往稅吏面前的一個籮筐里丟兩個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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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證明府對野人的看法已經有所改變,不再拿他們當野對待了。

 自從去年那場大荒開始之后,劉徹放開了上林苑不許外人輕易進制,準許百姓進山林湖澤自己尋找果腹的食之后,就再也沒有重新設置什麼制,直到現在百姓依舊可以進上林苑而不用擔心會被羽林軍驅趕出去。

 這對野人也是一樁好事,他們終于有了一個可以跟外面的人易的機會。

 手里有了錢的野人,就會趁機在這個小小的集市上購買一些平日里吃不到的食,或者用煤石換取一卷麻布,然后就重新走進了荒野。

 那些專門收購煤石的商賈們,已經在路邊搭建了很多的棚子。

 經濟的力量是強大的,云瑯相信,一旦這些試探著收購煤石的商賈有了賺頭之后,這些簡陋的木頭棚子很快就會變一幢幢的房子,這里最終也會變一個熱鬧的天集市。

 如果時間夠久,煤石夠多,這里就算是變一座新城市云瑯也不到奇怪。

 回到家里的時候,云瑯就看見曹襄攤開了四肢,有氣無力的躺在臺階上曬太,他上的甲胄都沒有卸掉,兩條上全是污泥,在他腦袋邊上坐著云家的茶博士侍,弄好一杯茶,吹涼了,就倒進曹襄的里。

 老虎走過去,低頭在曹襄的臉上嗅嗅,就被曹襄煩躁的一把推開。

 云瑯坐過去,拿了一杯茶道:“怎麼會這麼狼狽?”

 “公孫敖,我要殺了他!”

 云瑯鼻子道:“那可不太容易,他把你怎麼了?”

 “我娘請了公孫敖來幫我訓練長門宮衛。”

 “哦,明白了,公孫敖是不是連你一起給訓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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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今天跟長門宮衛們一起穿著鎧甲,背著兩把長刀,一柄長矛,十五斤糧食,走了整整五十里……好好的大路不走,那里難走,那里有水坑他就要求我們走哪!”

 “這是你自找的,你曹家好好的文不當,怎麼想起當將軍了?

 這句話我藏肚子里好久了,早就想問你,蕭規曹隨就是你家祖宗干的漂亮事,你怎麼就不能接著隨呢?”

 “你知道個屁啊,文早就不吃香了,全部變了看皇帝眼行事的傀儡。

 現在一個侯爵要是沒了軍功支持,爵位遲早會被擼掉,你以為曹家就我一個人?

 好大一家子呢,有資格進靈堂的男子就不下四十二個,平侯府如果沒了爵位,立馬就是樹倒猢猻散的下場。

 曹家也就很快從顯族淪落豪族,最后變平民,這個后果我這個家主承擔不起啊!!!”

 云瑯牙痛一般的吸著涼氣道:“為了家族,你這個大病初愈的人就一定要上戰場?”

 曹襄怒道:“不了百戰百勝的大將軍,我戰死還不嗎?一樣能保住爵位不失。”

 人一旦歇斯底里了,就開始不講道理,對別人不講道理,也不跟自己講道理,只想痛痛快快的宣泄一下。

 霍去病說自己會為一個英明的統帥,幾乎所有的人都相信,因為他上有為名將的所有特質。

 他刻苦,他勇猛,他無畏,他知道克制自己的緒,知道研究敵人的心態,知道從自己名將舅舅那里汲取一些有用的東西,因此,他為名將,可能很大。

 曹襄就不一樣了,他祖上就沒有給他留下一個為無敵統帥的基因,只給了他一個弱多病的,跟一個與他能力毫不相配的高貴爵位。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被婦人圍繞著,在語中被呵護著長大,年時的一場大病,幾乎摧毀了他所有的希,讓他所有的期都變了一場夢。

 當云瑯救活他的的時候,他的夢想也開始復蘇,只是在開始第一次嘗試的時候,就被公孫敖給了當頭一棒。

 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他又開始懷疑自己的夢想是否是正確的,就這個看似很合理的懷疑,云瑯就知道,曹襄想要為一個名將的夢想可能已經破滅了。

 “我把所有人都趕走,你盡地哭一會,哭夠了我們就開飯。”

 云瑯站在曹襄的頭頂上,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就讓院子里的人全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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