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倒是不能肯定人是不是阿萱推的,可很顯然,他也是相信紫瑜郡主多一點。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阿萱看著紫瑜郡主,角的笑意越發冷冽,正開口懟上兩句,卻聽旁那清冷的聲音緩緩傳來,“本王早就告誡過你,離遠些,是你自己不曾聽勸。”
粱煜一邊說著,一邊飲酒,幽深的眸子瞥了紫瑜郡主一眼,淡漠得沒有任何溫度,“也不知何時能長記。”
明明不是阿萱的對手,明明在阿萱手中不知吃了多虧,偏還是要想方設法地招惹。
話音落下,幾乎所有人都是一愣。
紫瑜郡主更是瞬間紅了眼圈,滿是委屈,偏又不敢跟粱煜頂,只能默默流著淚。
阿萱撇了撇,既然有人替懟了,那樂得清閑。
自顧自地吃著菜,毫不在意紫瑜郡主那抹仇恨的目。
皇后又開始調和起氣氛來,“好了好了,紫瑜那日落水,了不驚嚇,這會兒心有怨氣也是正常的,不過,到底還是萱統領救了紫瑜的命,紫瑜,日后可不能再這般胡言了。”
皇后說著,便是從紫瑜郡主使了個眼。
紫瑜微微一愣,隨后便乖巧地點了點頭,“紫瑜知道了。”
竟這般聽話!
阿萱眼底泛起一驚訝,忽然就想到了那日劉翁所說的話,目不著痕跡地落在了皇后的上。
說實話,因著哥舒阿依的緣故,阿萱對皇后的印象很不好。
而如今,或許應該聽劉翁的,重新審視這位皇后了。
一場家宴,因著皇后不時從中調和氣氛,倒也算是‘溫馨’。
離宮之時,粱煜似是想要跟阿萱說些什麼。
可公孫羽卻是先一步上前來,“小萱萱,我送你。”
“阿兄!”紫瑜郡主跟在公孫羽的后,瞧著不大高興,“你送我回太傅府!”
公孫羽回眸看了紫瑜郡主一眼,態度甚是敷衍,“讓粱煜送你!”
說罷,便是沖著阿萱挑眉,“好不好嘛小萱萱,就當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阿萱下意識地看了粱煜一眼。
只見他冷著一張臉,眸間著幾分警告。
阿萱一貫不喜歡粱煜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不想讓坐公孫羽的馬車,就偏要坐。
于是沖著公孫羽點頭,“好啊!”
話音剛落,粱煜的臉果然又沉了幾分。
但阿萱卻好似未曾瞧見一般,俯便鉆進了將軍府的馬車里。
馬車一路搖晃。
去的卻不是萱府。
阿萱掀開車簾往外瞧了瞧,這才道,“喲,我倒是不知我京外還有府邸?”
說是送回去,卻將往荒郊野外帶。
公孫羽坐在阿萱的對面,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小萱萱不覺得回府之前,欣賞一下風景也不錯。”
“是不錯。”阿萱點了點頭,“不過,這寒冬臘月,草木枯竭的,也不知有何風景可看?”
公孫羽沒說話,只是眉尾微挑,一副‘你等著看’的意思。
阿萱卻沒心思與他轉圈子,放下了車簾,淡淡道,“你是為了你義妹才將我帶來此吧?有話,你不妨直說。”
公孫羽面上的笑意漸漸收斂,難得地出了正經之,“紫瑜究竟為何會落水?”
看,果然是為了他的好義妹來的。
阿萱眉尾微挑,“我推下去的。”
哪怕早有所料,公孫羽的眉頭還是不自覺地微微一擰,復又問道,“你也并非真心救。”
“是啊。”阿萱回答得格外倘若,“我非但不是真心救,還一遍又一遍地將拽水底,一直等快昏死過去才將拉起來的。”
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以至于公孫羽的臉也越發難看。
紫瑜郡主是公孫羽看著長大的。
可以說,粱煜與阿萱的意有多深,公孫羽對紫瑜郡主的意便有多深。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還有禹王那一層關系。
聽到紫瑜郡主被那樣對待,公孫羽不可能不心痛。
但……
公孫羽看著阿萱,深吸了一口氣方才又問,“你為何推?”
阿萱眸微凜。
看著公孫羽,態度沒了之前的囂張,“皇后的帕子掉進了水里,說宮們怕冷,讓我去撿。”
聞言,公孫羽出一抹訝異之,顯然是沒想到還有這一層,隨即便是搖頭輕笑,“怨不得。”
看著他的笑,阿萱卻是皺了眉,“怎麼?不打算找我算賬了?”
“既是先挑起,那便是活該。”公孫羽輕嘆了一聲,“怪不得方才粱煜說早就勸離你遠些,這丫頭,看來我不在京中這些年,是真被慣壞了。”
明知道,因為萋萋那件事,阿萱對仇怨頗深,竟然還想著捉弄人。
豈不就是活該?
阿萱看著公孫羽,好一會兒,方才輕哼了一聲,轉頭看向了車窗外。
公孫羽卻是笑意盈盈,“怎麼了?小萱萱生我氣了?紫瑜是我義妹,為兄長,我總得過問一二。”
“恩,我理解。”阿萱淡淡應著,隨后嗤笑了一聲,“你可知,倘若你方才不問第三個問題,我從此不會與你多說半句話。”
第三個問題,是原因。
至,公孫羽知道不會無緣無故害人。
聽了阿萱這句話,公孫羽著實松了一口氣,“幸好幸好。”
看著公孫羽那夸張的樣子,阿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怎麼?如今真相也知道了,還不送我回去?”
“說好了看風景的,這麼早回去做什麼?”公孫羽煞有介事。
阿萱卻是覺得頭痛,“你倒是告訴我,外頭這禿禿的,有啥好看的。”
公孫羽卻是湊了上來,巧的五一下子就放大在了阿萱的面前。
他俯,指著阿萱這邊的車窗外,道,“咱們去那個山頭。”
許是離得過于近了,阿萱竟是莫名有些張,子不自覺地往后靠,“去那山頭做什麼?”
“看雪。”公孫羽轉過頭來,看著阿萱,眸間笑意盈盈,“我義父曾說,若與心之人看得初雪,這一世必能白頭偕老。”
他的笑,瑩亮如星,琥珀的眸子里,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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