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爺邊伺候已經是到了濟南府的地界上,我終於結束了膽戰心驚的日子,好像又恢複到了之前的平靜。
只是這平靜沒能維持多久,就發生了一件事,對旁人來講或許不是什麼太大的事兒,但對於我們家爺、十三爺,甚至十四爺,還有茗薇姑娘,卻都是件石破天驚的大事了,從此一石激起千層浪,平複已經是很難,自家的心也只能是自家知道了。
那日,濟南府的員在大明湖畔搭臺觀禮,還備了碩大豪華的龍舟,爺自是要隨行,還有他的額娘德妃娘娘。
我心裡已經預到今晚有什麼事要發生,而之後傳來的消息,也正是驗證了我的預,不僅真的發生了事,而且是件大事——皇上給十三爺指婚了,對象正是我們爺心心念著的茗薇姑娘。
我自是一驚,沒有想到這件事這麼快就定下來了,沒有任何的預兆。
從旁的太監宮們那裡知道,今兒個十三爺本是沒有出席的,也沒有到那龍舟上伴駕同遊,卻偏又在路邊逛廟會的當口被十爺看見,當時他邊還帶著德妃娘娘邊的茗薇姑娘,被皇上一並喚到了船上,一下兩下的,皇上一高興竟然把茗薇姑娘賜給十三爺做了側福晉,又聽說這個提議還是德妃娘娘給說出來的。
周圍一陣議論紛紛,羨慕的,諷刺的,挖苦的,贊歎的,不以為然的,但是這統統與我無關,我只想知道我們爺當時怎麼樣了,不要做了傻事才好啊。
我焦急地站在下人艙裡,打聽著任何新來的消息,還好,到了散席的時候,除了皇上賞了茗薇姑娘一個珍貴玉鐲子的消息,再沒有別的消息。
我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爺終於還是忍住了,不管當時發生了什麼,都不重要了。
晚上伺候爺就寢的時候發現他右手的小指甲斷了,右手掌左側也新添了一個傷口,我只當沒有看見,沒有問起,也是不敢問的,其實不問我心裡也是再清楚不過了,當時爺是怎麼強忍下來的啊。
想到晚上爺回來時越發蒼白的臉滿是落寞,一言不發地坐了很久,只聞他的歎息再沒有其他,之後便早早吩咐我們伺候就寢了,連平日裡睡前看書的習慣也省了。
回京的路上竟也平靜,只是每位爺臉上表各異,一路上有點詭異的氣氛。
爺盡量避免著與茗薇姑娘的接,臉越發地冷淡,話也越發地了,只是他無意間眼神的投向卻清清楚楚地出賣了他的心。
不過這之中有一個人卻是和大家不同的,那就是十三爺,自從賜婚了以後,就沒有見笑容從他臉上消失過。
他依然是跟往常一樣跟在爺邊,偶爾會消失一會兒,但是我看得出爺和十三爺之間已經隔了點什麼,而且是不能被點明的東西。
不過像是比以前更好了些。
回府以後日子照舊地過著,不過爺去宮裡的次數倒是沒有以前多了,只例行地去請安,想來他也是避諱著什麼吧。
我心想爺若是真這麼就此放下那也便好了,可這談何容易呢!先不說爺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的時間越來越多了,就是去各房的次數也明顯了許多,而爺的心事兒卻是更加地重了。
那天我正在廊下走著,迎面走來了福晉的丫鬟珍珠,我拉開個笑臉迎了上去,給打了個千。
這珍珠平時最得福晉的心,我自是要小心著才是。
還沒等我站直了子,就聽說:“秦全兒,福晉讓你過去,有話要說。”
我趕忙應著跟了過去,想著福晉不過也是問些爺日常起居的事,平時也常問起的。
跟著珍珠進了門,見福晉坐在那裡繡著花兒,我忙上前請了個安,見是我,就遣退了邊的丫鬟,只留了珍珠在邊兒。
我心裡一,這場景特別地悉,曾經在德妃娘娘那已經上演過一出了,我也終於是反應過來,這不是普通簡單的詢問,估計又是跟一個人有關。
我心裡面打起了鼓!“秦全兒——”福晉輕輕的聲音喚醒了我。
“奴才在!”我忙答道。
“爺這幾日都在幹些什麼啊?最近怎麼來走了?”“回福晉的話,爺這幾日公事較多,就是在書房也是要待到子時以後啊!”“我聽說他各房都走了,最近看他越發地瘦了,笑容也更是不見了,是不是在冬狩時候發生什麼事了,還是……”我一驚,跪在了地上,“奴才該死,奴才沒有伺候好貝勒爺,奴才……”“好了,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兒。
我只問你一件事,爺現下這樣,是不是和有關系?”加快了語速,有點不耐煩。
我猛抬起了頭,直直地看向,這又是如何被知道的呢?而口中愣是說不出那個“是”字兒。
福晉看向我來,臉微微一變,說道,“我明白了!”回頭喚了聲,“珍珠,賞秦全兒幾塊碎銀。”
又對我說道,“今兒個就是拉家常,沒有必要讓爺知道,省得他煩心。”
我點頭稱是,領了賞退出門去,手上的碎銀卻似有千斤重,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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