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結婚必須男雙方自愿，記住是男雙方。要親自到場親自簽字才可以。”

　工作人員不厭其煩又解釋了一遍，這回老太太蔫兒了，好像了多大打擊。費勁兒找來個自覺可靠的接班人，結果被告知不可以。

　李霞扶到一旁坐下，老太太緩了一會兒重新站起來，找到工作人員再次問：“要是我們自己在家擺酒呢？”

　“辦婚禮嗎？”看老太點頭，同志繼續道：“辦婚禮我們管不著，算是事實婚姻。可你兒子這……”

　“那就行。”

　老太太不等說完拉著李霞走了，只要算事實婚姻不登記也沒啥。李霞剛還想要不簽個協議什麼的東西看行不，沒想到轉眼老太太來這麼一出。

　后世好像取消事實婚姻這一說了，什麼時間不確定，但可以肯定近十幾年是承認的。至于他們這種況法律保護不保護覺得不重要，只要能給們母落了戶口，就愿意養活那爺倆。萬一男人醒了恢復了不樂意跟過，那走就是。

　倆人當即去買了材料，將糧本上的菜油蛋等都買了個干凈。回家李霞下廚做飯，老太太去通知親朋。

　晚上準備了盛的一桌，一對新郎新娘的別針花分別戴在和床上男人的襟上。墻角的臉盆架放著新的紅搪瓷臉盆，搭著嶄新的巾。老太太還手腳麻利的剪了紅喜字，柜啊什麼的上面都著，一進門就一副辦喜事的氣氛。

　老太太依次給介紹。堂叔兩口子、還有個男的是沈海的同學死黨、剩下幾個是相很好的鄰居。大家對此都著好奇沒當面問，含笑跟打招呼。沈海那位死黨在派出所工作，對于落戶口已經私下跟老太太說過況。

　農轉非很難，不過沈海是因工傷。為了讓英雄能有人照顧，李霞母倆落本地戶口，還說可以給李霞安排工作。事實婚姻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然沈海這況沒法安頓。

　李霞對此點頭同意，最難的戶口問題解決了就滿意。在城里落腳了，以后給人當媳婦，給小家伙當媽，以后好好努力吧，擔子不輕。

　沈海同學看眼神溫和堅定，閱人無數的他覺得老太太眼還好，這人看著是個可以托付的。至在老同學有呼吸心跳的時間得到好的照顧，別罪。

　“你、啥來著？”

　堂叔一開口語氣不善，李霞站起來依舊臉上帶笑。“我李霞，堂叔您我小李或者霞都可以。”

　堂叔冷哼一聲，指指床上的男人。“植人，醫生可是說醒不過來的，你真愿意嫁給他？”

　“愿意。”

　“為啥？你看著也是二十來歲吧，真一輩子跟個植人過日子？還得養個幾歲的孩子，你不嫌憋屈不嫌虧？你這麼一來，這輩子可就毀了。”

　“不嫌、不毀，這事兒我樂意的。”

　前世帶著倆孩子也沒再找。今生給人名義上當媳婦實際當保姆，所得可是踏實的落腳和母倆的戶口。這房子以后拆遷怎麼也能分兩套，夠沈暉娶媳婦什麼的，也就是把孩子養大就好。至于，重來一回有了戶口能在城里落腳還怕什麼。

　“為啥？”

　堂嬸兒接著丈夫的話再次問這個問題，李霞笑笑反問。“嬸子覺得人找婆家所謂是什麼？”

　“這還用說。嫁漢嫁漢穿吃飯，當然是有個依靠。”說著人冷笑，指指床上的男人和沈暉：“一個不了，一個這麼小。你這不算找依靠，而是給自己找倆大累贅，而且這累贅不知道拖累多年。你倒是說說，你這媳婦到底圖謀啥呢？”

　“他嬸子、咳咳……”老太太急了，氣的臉頰通紅。李霞手給拍拍后背，遞給一杯水讓順氣。然后自己開口接話。

　“我圖我們娘倆有地方住，圖我閨能在城里上學。哦，對了，好像單位還可以照顧安排工作。這好真是多，嬸子你不會也惦記吧？”

　“我、我惦記個啥，又不是我的好。”

　“嗯，得給人當媳婦才行。”

　你不是諷刺我為了好嘛，我就是為了好啊。你這麼著急忙慌的阻攔又是為什麼，打的什麼主意？外人當不了家，你們就等著老太太沒了好擺布他們吧。所圖是什麼，不用說誰都知道。

　“哎，其實好。們娘倆在城里有落腳了，海也有人照顧了。海媽也放心了，這樣多好啊。”

　鄰居打著哈哈，大家也都高興起來。堂叔眼看沈家又進來個生龍活虎的人還趕不走，整頓飯吃的不高興。完事鄰居們先走，對李霞介紹自己家，讓有空多走。

　“遠親不如近鄰，以后大家住一起，有啥事就招呼。”

　兩位鄰居大媽滿是憐憫，覺得花樣年華的人這輩子就這麼耽擱了。守活寡還得侍候個植人養活他們爺倆。

　“哎，謝謝大媽。”

　李霞這邊送客，鄰居走后沈海同學過來到門口。“李霞，這事兒你真愿意不后悔？”

　“不悔。”

　“海的況，大夫可是說基本醒不過來。但植人的狀態不知道維持多年，如果十年二十年，你帶著他們父子會很辛苦，這輩子最好的年華就這麼搭進去了。”

　“沒事，我知道自己這麼做要付出什麼。”

　李霞笑的很真誠，得了這麼多好，當然要好好照顧人家。“做別的我不行，照顧人還是可以的。以后歡迎你多來家里看你這朋友，我給你做下酒菜。倆人坐著聊聊，醫生說多跟他說話好，可我笨不太會說話。”

　這就是歡迎他監督了，男人含笑點頭：“你們娘倆戶口的事兒，我盡快給辦。你把準遷證寄回去讓家人找大隊蓋章，其他的都有我。”

　“多謝。”

　男人說完也走了，李霞搖搖頭失笑。嫁給個植人還有個拖油瓶，大家都在可憐吧。實際真沒什麼，各取所需知道自己未來該怎麼過。收拾了飯桌到西屋給沈海翻按，讓閨做小杌子上娘兒倆說話。

　“媽媽，以后我們就住在這兒了嗎？不會有人趕我們走是不是？那我們不回老家了，姥姥姥爺會擔心吧。”

　“對。我們以后住這兒，名正言順的沒人能把我們趕走。媽媽給姥姥姥爺寫信告訴他們，他們就不會擔心了。”

　看閨怯怯的，繼續給孩子寬心。跟著再嫁，孩子覺得自己是拖油瓶肯定會不安。

　“別怕啊，總之媽媽去哪兒都會帶著你，你跟媽媽永遠在一起。”

　“嗯，媽媽在我就不怕。”

　孩子點點頭想起了弟弟，可知道這是大人的事兒，管不了。想弟弟也不敢去看，也不敢說怕增加媽媽的負擔。

　娘兒倆說著話，西屋的話語聲越來越大，這邊開著門聽的一清二楚。堂叔堂嬸在勸老太太，估計勸不所以惱怒。

　“等你一死，那個李霞折磨死海這家里就是的了。個后媽還不知要咋欺負暉暉。你說你咋那麼傻，就是為了房子。為了海用命換來的好。”

　“我樂意。”老太太仨字把他們懟的呼哧大氣，半天說不出話來。然后老太太又接著道：“把那錢給他退回去，我跟他早就一刀兩斷。你們打的什麼主意我知道，告訴你們沒門。別想著借我們海撈好。”

　“嫂子，你看你這是干啥？我哥誠心……”

　“滾。”

　一提這個老太太就趕人，其實早些年就跟他們不咋來往。可如今生命快走到盡頭，兒子那樣，孫子還小。必須給他們找個靠譜的人，不然死了閉不上眼。這兩口子看他們家就如同看個大餡餅，就等著一閉眼好擺布他們。

　他是沈海的堂叔，要是死了這些人就能做這家的主。朋友、保姆、什麼關系也沒這家有個主人靠譜。不過這主人不好找，費了好大勁看上了李霞。

　頂崗、農轉非、房子、還有那人郵寄來的錢。這麼多的，哪一個都不小，知道他們早盯上了。所以強撐著得給兒子找個媳婦，所幸找到了。要不然等一死，堂叔利用他們父子就能把這些都弄來。

　城里人有戶口，公家會給安排工作，家里也有住房，想用這些吸引城里人嫁來絕不可能。就是農村人也難來，畢竟這負擔太重。人的青春年華一輩子都得搭里頭，為了進城不值當。堂叔堂嬸兒以為老太太肯定找不到，沒想到居然真有大傻子跳進了這火坑。

　“哎，你說侄媳婦要是知道了錢的事兒會不會來跟咱要？”

　人坐在自行車后座開口問，男人蹬著車子也嘆氣。“老太太哪兒找來這麼個人，看著就厲害。這家本來一個植人一個快死了一個那麼小，如今出來這麼個侄媳婦，那還有咱啥事？”

　“死人咋想的，為了個住嫁給個植人。這回好，等你哥回來肯定先來這兒。跟兒子兒媳比起來，你這堂弟可不得往后靠。”

　“死老太婆、自己要死就去死，還給家里又找來這麼個人。我還答應給我外甥農轉非找工作呢，這回全讓這人得了。我咋跟我妹子代啊？

　這人也是個傻的。就幾間房而已，居然搭上自己一輩子。沈海要這麼支持十幾二十年，養這父子倆，這買賣賠大發了。我等著看，等著看怎麼哭。”

　“你說那李霞會不會等老太婆一死再把你侄兒死、冷死，反正死的方式多的很。到時候白得一套房。小崽子欺負走，啥負擔沒有。”

　“想的。老子一天天盯著，絕不能讓把我們老沈家的東西白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