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沒醒之前一直是李霞照顧，醒了后暫停賣包子事業，一心一意的陪他復健，變著花的做好吃的給他補。他親媽說照顧爸爸的，可好幾天了都不見人影。

　“哥哥你怎麼了？”

　畫畫小聲的問，知道他不高興。沈暉搖搖頭，著小聲的說：“你我爸爸做爸爸，你是想我爸跟你媽一起生活嗎？”

　“我是、他們結婚的時候讓我這麼的啊。”

　“我媽媽說他們的結婚本不作數，沒登記不保護的。”

　“啥登記？結婚不就是那樣嘛，了喜字請人吃飯，我媽媽和你爸爸還都戴著新娘新郎的花。”

　小孩單純的話把沈暉也整不會了，他也還小，一切都是從大人口中聽說的。心里親媽又埋怨親媽，一時間糾結的低著腦袋不再多說。回家看李霞在廚房做飯，他小聲的問爸爸以后會不會跟媽媽在一起。

　“大人的事兒小孩心，爸爸已經醒了，以后這些事兒爸爸會理好。”

　“好吧。反正我跟著爸爸。”

　小家伙挨著爸爸，對和藹的爸爸一向親近。沈海兒子的腦瓜，眼眸向不遠的屜。那里放著他跟前妻結婚時拍的照片，腦子是他出事后殘留的記憶。

　晚飯給他燉了排骨藕湯，李霞給他舀了一碗。“能吃多吃多，覺得不舒服了就停。”

　“知道了。”

　李霞忙忙碌碌的都忘了翌日的開庭，晚上洗碗時閨小聲的問：“媽媽、我們以后還能住這兒嗎？你之前說搬家，我們還搬嗎？”

　蹲下先親親閨安的心：“這房子已經是我們的，媽媽名下的房子誰也不能把我們趕走，這點兒你不用擔心。沒門面房媽媽就繼續推車賣包子。放心，媽媽養得了你。”

　“真的嗎？這房子是我們的。”

　“對，這房子是我們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小孩心思單純，確定了房子可以住媽媽依舊在就沒什麼好擔心的，至于其他的那是大人的事兒，聽話就好。

　沈海沒恢復呢，所以李霞也沒提這些七八糟的事兒。翌日將他送去醫院后，找醫生開了個證明，轉出去法庭。

　堂叔對這回起訴也咨詢了律師，又到收買李霞家鄰居給自己做假證。覺得自己起訴勝券在握，得意的在法庭門口仰著腦袋。

　“哼、只要我能證明你沒盡到好好照顧的責任，那法院肯定會將我堂侄兒判給我。到時他那錢都是我的。”

　他這話只暗中想了想沒吭聲，一旁他媳婦小聲道：“要是能把暉暉的養權也要到手就好了。三萬呢，全在這小子名下。”

　“先要到沈海的再說。兩萬呢，兩萬啊。如今有幾個萬元戶，咱只要司贏了就能一下子萬元戶。”

　“也是。到時候咱在省城都是拔尖人。”

　這倆說著話看到李霞騎車過來了，頓時得意的著。李霞停好車上了臺階，他等不及想要出口氣。每次都被懟，這回要走的金爺爺，該急的跳腳了吧？

　“你那房子也是我嫂子讓你照顧海才給你的，如今海有我照顧不用你，你盡快給我騰出來。”

　“就是，娘倆哪兒來的回哪兒去。農村人就該在農村種地，城里不是你該待的地方。還是回你們那兒刨土坷垃更適合你。”

　這、這說的話不像是開庭前，反倒像是開庭后他勝訴了一般。李霞對這諷刺的話沒生氣，站在那里看他倆像傻子。

　“沈海已經醒了，他能給自己做主，這什麼監護權的事兒已經不存在，你倆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什麼？”

　“你胡說。”堂叔急眼了，手想拉被甩開。“他怎麼可能醒？醫生都說他活的時間不會太久……”

　“閉上你的臭。”李霞開口打斷他自己的臆想，指指剛到的家鄰居。“我說的是真是假你可以問他們，看我到底有沒有騙你。”

　那幾個被收買準備做假證的鄰居如喪考妣，這回錢掙不到了。早知道當時應該讓他先付款的，如今沈海一醒，這司也不用打了。前兩天去找他沒找到，今兒想了想還是來一趟法院。

　看他們點頭，堂叔一副大打擊的模樣差點摔倒。堂嬸兒一把扶住，老兩口互著無語凝噎，好似死了爹娘一樣難。

　沈海醒了，這關于他監護人的司被撤銷。原被告雙方從法院一起出來，堂叔堂嬸兒著李霞那直的子嫉妒的子在哆嗦抖。

　“你別太得意了。我侄子那可是高材生是干部，才不會要你這個農村婦。”

　“對。你就等著被趕出來吧。”

　李霞回頭，著他倆滿目鄙夷。“你倆以為天下人都跟你倆一樣呢？自己像茅坑里的大糞一樣臭，覺得天底下全是大糞？”

　“你、”

　“你別，我等著你被趕出來。”

　“那就等著看。可千萬悠著些別把自己氣死，氣死自己那可沒賠償。”

　“你、你這人……”

　們想罵什麼李霞早已走遠，說什麼人家也聽不到，氣的他倆在地上干跺腳。滿腔打算全落了空，懊悔又憤恨。

　“當家的，咱接下來咋辦？”

　“去買東西，買些適合病人的營養品。”

　“啥？”

　“我得跟海好好聊聊。”

　人眼珠一轉：“得嘞。”

　李霞從法院返回醫院去接沈海，一進去看他滿腦門子的汗、順著臉頰流到了脖子里，趕快拿了巾給他。

　時間差不多了，收拾回家。路上沈海問剛才去哪兒了，回：“堂叔起訴我沒照顧好你，他想要你的監護權。今兒開庭，我去了趟法院。說明況后這案子撤銷了。”

　“我昏迷這段時間，他是不是經常找你茬？對不起，辛苦你了。”

　“沒事。”李霞回頭一笑，“對了，慕容丹玲起訴想要沈暉的養權、這也快開庭了。”

　話說完倆人不再吭聲，大路上討論這個不合適。李霞本計劃回家跟他仔細說，到院子里正好遇到韓軍過來。給他倆倒了茶，放他倆自己說話。

　看轉離開，韓軍打開了話匣子，將他出事這段時間的事兒說了個清楚。沈海深愧對母親，在生命的最后自己不僅沒盡到為人子的孝道，反而讓老人家心。

　“我母親、那會兒是不是很疼很難？”

　“說實在的，我不清楚。我也是在你再婚后才知道老人家病了，最后那段日子都是李霞照顧的。喪事也是一手辦。”

　沈海不再說話，目朝著母親生前居住的耳房方向。韓軍拍拍他無言安，跟他說起了沈暉養權的事兒。

　“三萬金都在孩子名下，這麼一筆巨款任誰都難不心。你如今打算這麼辦？”

　“要打司就打唄。離婚時沒要孩子，如今想要沒那麼容易。”

　“最主要的是你兒子。小家伙這段日子被慕容丹玲哄的跟很親，一心說要跟爸爸媽媽在一起呢。”

　“放心，我有辦法。”

　韓軍輕松的笑笑“也是。你醒了這些都不算多大事兒，我跟李霞也不用愁白了頭發。”

　“你跟李霞？”

　“嘿，哥們你想哪兒去了？你昏迷不醒，你娘拜托我幫襯們。”

　“多謝。”

　他道謝非常真誠，韓軍瞅一眼窗外，然后湊近他小聲說：“看你這模樣，這媳婦是認下了？”

　“跟你沒關系。”

　“跟我、跟我還這麼害干嘛？”

　“韓軍。”

　“好好，我不問了。”

　午飯在好兄弟這兒蹭了一頓小米飯，給沈海燉的他吃了一塊兒。吃飽喝足他起離開，臨走一再叮囑有什麼需要就去找他。

　“知道，我不會跟你客氣。”

　一起長大的發小，倆人關系非常親近。韓軍告辭離開了，李霞將剩余的外匯卷和對于這筆錢的花銷賬單拿出來給沈海過目。

　“娘的葬禮、又買東西什麼的，還有房子，你名下的兩萬如今還剩小兩千。我看你裳都不合了，想著下午去給你買布料做幾裳。我手里沒票，想買就得用外匯卷去外貿商場。”

　沈海沒看錢，只掃了一下母親葬禮的賬單。將錢推給，“家里事兒你做主就行。別給我做，你們娘仨也做。”

　他如此尊重，李霞一時開心。將東西和錢都收起來，只留了幾張下午用的。給他倒了杯水過來，倆人坐著他問起了母親，跟他說老太太的事兒。

　“就是不放心你們父子倆。走的時候很安詳，說想吃也吃進去了。”

　“謝謝你。”

　“從你醒了這倆字說多遍了。”李霞笑笑指指所的空間：“這房子過戶到了我名下，又給我們母落了戶口。就這些，我就計劃好照顧你們一輩子的。”

　男人也跟著笑笑，目中滿是暖意。“你之前好像說要搬家？”

　“嗯。我在東城買了套四合院，剛才給你看過房產證的。那邊挨著街道，南房從后頭開門可以臨街做生意，我打算開個早點鋪。”

　“什麼時候搬？”

　“等你復健差不多了再說。”

　閑聊幾句，給他放好所需品后出了門。外貿商場里買了不的東西，如今已經是冬天，從里到外都得照顧到。純棉的、棉花、布料、帽子、鞋、線、一樣樣的都買的有替換。

　給孩子扯了夠做一裳的布料，又給仨孩子買了秋秋。帶來的錢全花了，回家沈海聽說完后開口問怎麼不給自己買。

　“我們都照顧到了，獨獨忘了自己？怎麼跟我娘似的，什麼時候都把自己排最后。”說起母親他眼睛里都是溫暖，忽然想到什麼開口問：“是不是外匯卷沒了？”

　“不是。小兩千呢，買點兒穿的咋能用完。我就是、我有的穿，不用買。”

　低頭去拿線，這時期的線都是那種散的，得一個人幫忙撐起來一個人將它裹個球才方便織。沈海主幫撐起來當架子，開口跟他閑聊。

　“我給我兒子也買了一，用的你的外匯卷……”

　“我說了，這些都你自己做主就行，不用跟我說。”

　“謝謝。”

　倆人道謝來道謝去，抬頭目對視下均不好意思的笑了。閑聊下提起了李霞的事兒，將自己咋離婚的咋來了他家說了清楚。

　“想兒子了要不接到邊來。”

　“他跟著他爸也好的。”

　敏的話題說了一句就此打住，屋里倆人靜悄悄的沒再說話，只余纏繞線的聲音莎莎的回響在耳邊。過窗玻璃斜著照在倆人上，一個站著一個坐，鏈接的是中間流的線。

　“吆，看來恢復不錯嘛，都能陪著弄線了。”

　沈海單位領導聞訊前來問，李霞趕快收拾東西讓客人坐，去給倒茶，又忙活著做飯。等飯做好領導也走了，將人送出大門，回來有些激的問沈海是不是等他恢復就可以去上班了。

　“是。”

　“真好，生活上正軌了。之前因為你的緣故給我們娘兒倆遷了戶口，如今你也好了這事兒不會有啥變故吧？”

　“不會。”

　“那我就放心了。”

　“暉暉養權的司什麼時候開庭？”

　“后天。我還正要跟你商量這事兒該怎麼辦，要不要找、你們好好談談？”

　“你原計劃是什麼？”

　“你之前那樣，這司我肯定輸。暉暉的養權監護權歸了，那暉暉名下的存款也歸支配。所以我把你的錢買了房子，給暉暉留了個后手。房子升值比利息劃算，有這兩套房子孩子以后干啥都行，他地下有知也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