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習過半，老魏來過兩趟就不會再來了，班上很多同學掌握了這個規律，不是在聊天，就是在睡覺。

　　陳越把小紙條搜團，找準機會往前一拋。

　　黃單左邊的肩膀被什麼東西砸到了，他垂眼看見一個小紙團，就撿起來打打開。

　　紙上沒寫東西，只有一個穿校服背書包的小人，頭上長朵花兒，左右兩邊勾了片小葉子。

　　過會兒又丟過來一個，小人還是小人，角從抿著變微翹，旁邊還有一行字——你笑起來真好看。

　　那幾個字的最後一筆都拖的很長，黃單抿著的角翹了翹。

　　上午第一節課是英語，上來就要聽寫單詞，回回這樣，老師也不覺得膩。

　　英語老師是個年輕人，有一頭黑長直的頭發，長的還不錯，就是非常兇，只喜歡男生回答問題，從來不生。

　　的偏心讓生上了英語課，也讓男生對英語課產生了抵心理，尤其是各方面都很不錯的男生。

　　在老師往下看時，全班同學都作一致的把頭埋的很低。

　　這時候誰要是都會寫，想上去嘚瑟一回，就抬頭跟老師對視，然後老師注意到自己。

　　不然誰抬誰死。

　　黃單知道老師會五個人，他這次會上去，最後一個是陳越。

　　果不其然，一切都和從前一樣。

　　陳越站在黃單旁邊，他沒抄，一個單詞都沒寫，吊兒郎當的丟掉筆回到自己座位上，跟其他人一起站著。

　　老師挨個看完，挨個打勾，在旁邊寫上對的數目，黃單全對，陳越那邊是個零蛋。

　　下課鈴一響，劉峰就把憋了一節課的話對著陳越吐出來，“我以為你他那兒是為了抄，結果你一個都沒抄？”

　　陳越懶洋洋的說，“懶得抄。”

　　劉峰噴唾沫星子，“那你他那兒幹什麼？”

　　陳越心說，了才能離他那麼近，“那兒靠著門口，涼快。”

　　“……”

　　劉峰翻白眼，“然後就得到老師的特殊對待，一個單詞抄寫二十遍。”

　　陳越一點兒都不擔心，“這不是有你嗎？”

　　劉峰的臉搐，“滾蛋，我看著那些單詞就反胃想吐！”

　　陳越說那正好，“多吐吐，你肚子上的遊泳圈就能吐掉了，到時候還怕沒生喜歡你？”

　　劉峰半信半疑，“我瘦了，真的就有生喜歡我？”

　　“哥們，咱一步步的來，你先瘦了再說。”

　　陳越說，“魏琳琳有句話不是常掛在邊嗎？夏天瘦不下來，秋冬就別想了。”

　　劉峰虛心求教，“那我臉呢？要白嗎？”

　　陳越瞥他兩眼，“你臉上的問題不是黑，是比例不對，眼睛太小，鼻梁往下塌，偏厚，下短了，脖子也短，哥們，聽我一句真心話，你還是抓時間讓心靈起來吧。”

　　劉峰把椅子一拉，“我去死了，再見！”

　　上午下午兩個溫度，那一點兒自然風到下午就沒了。

　　教室裡有兩個電風扇，都在中間，前後兩邊的學生都扇不到什麼風，邊拿草稿紙扇邊做題。

　　黃單在做數學的練習冊，手臂在桌上出一道水跡，他沒下課就打報告去了廁所。

　　阿姨拖過地，還沒幹，廁所裡彌漫著一子腥味。

　　黃單上完廁所出來，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沒注意就了一跤，人往前摔去，他沒倒在瓷磚地面上，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人躺在他的下，做了他的墊子。

　　陳越渾僵著，兩只手舉在半空，本不敢放在黃單上。

　　黃單跟他四目相視。

　　和那時候一樣，陳越躺著一不，像只不小心翻過來的烏，等著主人再把他翻過去。

　　黃單也問出相同的話，只是這次多了別的緒，幾不可查，“你沒事吧？”

　　陳越瞪著眼睛，沒說話，人傻了。

　　喜歡的人就在自己上，溫過薄薄的傳過來，心髒著心髒，呼吸連著呼吸，這距離太近了，很不真實。

　　陳越咬舌尖，疼的他撕一聲，不是夢啊，他還舉在半空的兩只手放了下來，虛虛抱著上的人。

　　黃單沒有趴多久就從陳越上起來了，還對他出手。

　　陳越想把黃單抓了塞懷裡又不敢，他兇的吼，“幹嘛？”

　　黃單說，“拉你起來。”

　　陳越打開黃單的手，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背後的服子全髒了，他也沒去管，打起十二分心關注著面前的人。

　　地上太了，走個路不注意就會摔著，陳越的神高度集中，萬一黃單再摔了，他還能第一時間去護著。

　　黃單一語不發的看過去。

　　陳越心虛，他冷笑，“我他媽的過來上個廁所，結果就跟你摔一塊兒去了，還給你當了回墊子，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

　　黃單轉往出口方向走。

　　這就走了？陳越要追上去，他忽然哎喲一聲。

　　黃單立刻回頭，“怎麼了？”

　　陳越呼吸一停，他扭扭臉，耳子發紅，“不用你管！”

　　黃單說，“那我先走了。”

　　陳越對著空的廁所幹瞪眼，真不管我了？他臭著一張臉咒罵，不是能考滿分的天才嗎？我說什麼你都信？能不能腦子？不知道有個語心口不一？

　　再說了，摔跤能摔那麼準，那麼及時，剛好給你當墊背？你摔一個我看看？

　　“媽的！”

　　陳越氣的要死，他又想要黃單留下來，關心關心自己，又怕他留下來了，被他發現自己齷齪的心思。

　　真他媽的糾結，整個就是一神經病。

　　陳越剛才撲的很急，把一的摔疼了，尾骨那裡特疼，他慢慢吞吞往前面走，在拐角看到本該走了的人時嚇一大跳，“！你怎麼在這裡？”

　　黃單說，“你摔傷有我的責任，我跟你去醫務室看看。”

　　陳越在心裡把前半句話給劃掉，舒服多了，他裝模作樣的從鼻子裡發出一個哼聲，一臉的不屑跟不耐煩。

　　黃單說，“要是你覺得我多此一舉，那我真走了。”

　　還想走？怎麼這麼沒良心？！陳越登時沒好氣的說，“什麼多此一舉？你沒看老子疼的屁都快開裂了嗎？”

　　黃單說，“你穿著子，我看不到。”

　　陳越笑，“要不然我把子了，給你看個仔細？”

　　黃單沒說話。

　　皮子耍的練，陳越張的手心出汗，真？他沒看過自己的屁，不知道好不好看，早知道先洗個屁了。

　　，什麼七八糟的，不要臉，無恥，下流，傻，白癡！

　　這會兒陳越慶幸黃單只關心學習，其他的都不當回事，要是被發覺了，就算地上沒，他也要刨一個鑽進去，太丟人了。

　　黃單只要願意去觀察，就會觀察到很細微的東西，譬如陳越此刻的所有緒變化，他的角輕微了，“先去醫務室吧。”

　　陳越這回老實了。

　　黃單邊走邊沉思，當年他信了陳越的謊話，也真走了，現在又做了改變，第四次了，他眉心，按照原來的發展，在這次之後，要過上一段時間，就會收到陳越的書。

　　陳越往後扭頭，見黃單心不在焉就幹脆不走了，咧著等他撞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