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時晉靠著冰箱,“大叔,行,還是不行,最多就兩個字。”
宋閔拿出過期的小面包丟垃圾簍裡,“不行。”
魏時晉拍拍子上不存在的灰塵,“不行嗎?”
宋閔的瞳孔裡有個人影,在不斷放大,他看著快要上來的一張臉。
魏時晉戲謔的笑了聲,“大叔,你在等我親你?”
宋閔臉上的傷口作痛。
就在這時,魏時晉的手機響了,他掃一眼男人,起接了電話,“什麼事?”
張裴一嗓子吼過來,“你在哪兒呢,我看到你姐回來了!”
魏時晉的眉峰一擰,“我姐?不是出差了嗎?你確定沒看錯?”
張裴的語氣凝重,還帶著點兒幸災樂禍的意味,“兩只眼睛看得真真的,你姐奔的是你住的那棟樓,一回來就找你,鐵定是沖的什麼事。”
魏時晉說,“你先幫我應付一下,我晚點回去。”
張裴很無語,“我怎麼應付?我一看到你姐,心裡就突突,跟我對視,我就跟沒穿服一樣不自在,這事我幫不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這邊走不了。”
魏時晉不等張裴說話就把電話掛了。
幾分鐘後張裴打過來,他在那頭暴躁的,“**!你姐找我了,讓我通知你,要是你半小時之趕不回來,就把我養男人的事告訴我家老頭子。”
“兄弟,你不會見死不救吧?現在你就是在跟大叔上床,也得出來,等把你姐這尊大佛送走了,你再接著回去玩,玩多久玩多久,就是玩到明天都沒人管。”
魏時晉的太發漲,他抬手按按,對沙發上的男人說,“大叔,我家裡臨時有事要理,得走了。”
宋閔道,“替我關一下門。”
魏時晉俯,手撐著沙發靠背說,“這麼急著讓我走?”
宋閔急著燒飯。
魏時晉將男人摁在沙發裡,“失約的事,大叔到現在都沒給我一個說法,就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宋閔的視線掃過掛鐘,“我沒答應過。”
“跟我嚼文嚼字是嗎?”
魏時晉把手||進男人的發裡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也沒拒絕過。”
宋閔說,“你記錯了。”
魏時晉將手拿下來,男人鬢角的白發,“記錯了?大叔,明明就是你在狡辯。”
宋閔直白道,“剛才我說的話你要是沒聽明白,我再說一次,我對你沒有那種心思。”
魏時晉微笑,“大叔,那是因為我們認識的時間還短,慢慢來。”
宋閔,“……”
魏時晉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他拿出來關機後揣回去,轉瞬就上男人的。
宋閔沒來得及咬,人就撤離了。
魏時晉走後不久,客廳的座機響了起來,會打這號碼的就黃單一個,宋閔從廚房裡出來接電話。
黃單在那頭問道,“魏家的魏時晉找過陳越,打聽了我們的事,他沒說什麼,不過除了我們的,其他的對方都能查得到。”
“魏時晉的姐姐昨天找過陳越,看樣子是知道弟弟跟你的事了,有可能會親自來見你,不清楚抱的是什麼想法,你要有個準備。”
宋閔知道黃單這通電話的來意,忽然覺得有些嘲弄,自己這些年一直在想方設法的阻止黃單去接人世故,沒有在他懵懂時教他分毫,甚至刻意的不讓他去了解,讓他產生一種應該去忽略,不需要當回事的思想,陳越卻鑽空子把那些東西全部教給了他。
“怪我嗎?”
這話問的突兀,黃單卻一下子就聽懂了,他說不怪,“時間可以證明很多東西,這是陳越告訴我的,我現在已經相信了,你也可以試著去相信一下。”
宋閔說,“陳越對你不好就回來,你的工資我都給你存在卡裡了,我一分沒花,生活費不夠可以跟我的監護人要,你回來,生活質量還跟以前一樣,我養你沒問題。”
黃單說,“他不會對我不好的。”
宋閔說,“人生七拐八拐的,多的是路口,誰知道下一個路口會發生什麼,給自己安排好退路才是最要的,別到時候前面沒路,後面也沒留。”
黃單蹙蹙眉心,宋閔對未來還是沒有信心,他繼續前一個話題,“陳越說他加上二十個劉峰都不是魏時晉的對手,你別跟對方正面鋒,打不過的。”
宋閔說,“我從監護人那裡拿到了魏時晉的詳細資料,影視公司跟餐廳都是個幌子,他在做軍|火生意,這是魏家不知道的事。”
黃單問道,“你不會接了什麼任務吧?”
宋閔說暫時沒有。
黃單松口氣,宋閔應該不會瞞他,“不要讓自己吃虧。”
作為一個新手,黃單會的一點東西都是陳越教的,他仔細的想過,約心理醫生討論過方面的問題,還請教過系統先生。
黃單覺得宋閔很孤獨,也想要有人陪伴,只是怕再被背叛,極度的沒有安全,那段是他的初,付出的多,先喜歡上的,生活中心全圍繞著那個人轉,把能給的都給了對方,最後被踹出對方的世界,變的一無所有,位置換一換,也許他會重拾信心,對未來多一點期待吧。
就算不能,一潭死水應該也能冒幾個泡泡。
宋閔屁底下有東西,他手去,把出來的半包煙丟茶幾上面,下一刻就往垃圾簍裡一丟,“工作室的事定下來了?”
黃單說差不多了,“陳越幫了我不,有他在,我以為會比較麻煩的事幾句話就辦妥了,順利的話,下個月就會聯系裝修公司。”
宋閔問,“資金方面有沒有難?”
黃單說沒有,“陳越給我解決了,現在一切都在按照計劃走,沒有什麼問題。”
“我把劉峰跟薑龍的聯系方式發給你了,你存一下,還有陳越分公司的經理電話,局|長的電話,有什麼事可以先找他們。”
那種嘲弄的心理又出現了,宋閔不得不承認,黃單的變化很大。
黃單說,“你要出來見見。”
宋閔的面變了變,“沒有太,都是天。”
黃單認真的說,“你要先走出來。”
宋閔半闔著眼皮,“天沉沉的,要下雨。”
黃單說,“你沒有出來。”
宋閔說,“我在外面站著。”
倆人說的不是同一件事,但誰都知道彼此是什麼意思,只是一個有意開導,另一個回避了。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宋閔把被子抱出去曬,順便扯了床單塞進洗機裡,他去拿吸塵機清理客廳跟房間的灰塵,這是任務失敗後的第一次大掃除。
大多數人想勤快自律起來很難,但是想懶惰隨卻非常容易。
宋閔把幾個垃圾簍裡的垃圾袋全部打個結提到門口,等著待會兒一起拎下樓,他一轉,後面就響起了一個聲音,“大叔,這麼早就打掃衛生?”
門關的快,魏時晉的腳步更快,他單手將門推開,“看到我了跑什麼?這樣很不禮貌。”
宋閔冷笑,“不請自來,你跟我講禮貌?”
“那講什麼?早上好?”
魏時晉住男人的臉不讓他躲開,“大叔今天的氣比昨天好多了,看來昨晚睡得不錯。”
宋閔滿臉肅容,“你沒有工作?”
“今天不忙。”
魏時晉就跟進自己家似的,輕車路的上廚房倒水,昨天回去跟他姐聊了大半個小時,聊的不怎麼好,最後達共識,你走你的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誰也別管誰。
天捅出個窟窿自己補。
魏時晉喝了幾口水,他靠著桌子點上一煙,“大叔,九點左右有個畫展,你跟我去一趟。”
宋閔的眉頭一皺,“畫展?我不去。”
魏時晉瞇眼口煙,“那是在劉老先生生前的最後一次畫展,以後不會再有了,一張邀請函價值不菲,你去換服,我們路上慢慢說。”
洗機停止運作,發出結束的提示音,宋閔把過水的床單被套全拿了出來,到欄桿那裡晾曬。
在宋閔曬完被套,準備曬床單時,魏時晉突然了上來。
宋閔手裡的床單掉了下去。
魏時晉頭看,“掉草地上了,你等會兒,我打個電話。”
他沒自己下去,不然肯定進不來了,帶鑰匙出門也不行,只要他一出門,男人會立刻反鎖,所以他司機撿了送上來。
宋閔的額角了。
司機很快按照指示撿了床單上樓,不多看不多聽,得到指令掉頭就走。
宋閔注意到司機走路的聲音跟步伐,是個練家子。
魏時晉今天有空,他將安排說出來,難得這麼有耐心,“上午看畫展,下午去釣魚吃農家菜,晚上我們泡泡溫泉。”
“我沒有興趣,就不奉陪了。”
宋閔就像是一只,他了傷,差點死了,後來使勁往殼裡,想在殼裡慢慢腐爛,誰也不要管他,就讓他自生自滅,魏時晉卻要把他拽出來,讓他出去氣,見見,吹吹風。
魏時晉置若罔聞,他看手機,“從這裡到畫廊駕車需要四十分鐘,前提是不堵車,如果堵車就要過一小時,我取中算了算,八點必須出發,你還有二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可以拖。”
宋閔也置若罔聞,他去把臺的窗戶打開,搬花盆去曬太。
魏時晉倚著玻璃門框看男人半蹲著的影,他今天穿的很休閑,鼻梁上架了眼鏡,額前的發也沒往後梳,很隨意的搭下來,斂斯文很多,但鏡片後的眼神還是一貫的鋒利。
宋閔一把抓住朝他臉上過來的那只手。
魏時晉反手勒住,拿大拇指||挲幾下男人的腕部,“大叔,你鬢角的白發是天生的吧,我看過你的照片,五年前,十年前,你都是這個樣子。”
話落,他的手就拿開了,屈膝在男人旁蹲下來,“這什麼植?”
宋閔說,“鐵樹。”
魏時晉推推眼鏡,一臉的揶揄,“名字有意思,既不是樹,也沒有哪裡是鐵,卻鐵樹。”
宋閔,“……”
魏時晉指著邊上綠油油的一大盆,“那這個呢?”
宋閔說,“自己看。”
魏時晉聽出男人的不耐煩,他意味不明的勾,“看不出來,大叔說給我聽聽。”
宋閔覺得耳邊有只巨型蒼蠅,他冷淡道,“山芋。”
魏時晉問道,“山芋是什麼?”
宋閔說,“就是紅薯。”
魏時晉盯著男人的瓣,眼神昧的笑,“大叔會的真多。”
宋閔在想電蚊拍放在什麼哪個屜裡面。
魏時晉在手機屏幕上一,“大叔,現在是七點五十八,你要是再不換服,我不介意就這麼把你扛下樓。”
宋閔把最後一個花盆搬到欄桿邊上,他無視掉魏時晉,徑自起去水池那裡打香皂洗洗手,準備給自己倒杯水喝,再躺沙發上看份報紙。
就在宋閔坐到沙發上,想著中午炒個菜,還是隨便吃點東西的時候,他聽到魏時晉說八點了,伴隨著那句話的是客廳微變的氛圍,山雨來。
“我們要出發了。”
魏時晉把手機放進西口袋裡,他走過來,作勢要扛宋閔,很溫和的笑著說,“配合點,大叔,你拗不過我,別自討苦吃。”
宋閔揮開青年的手,厲聲道,“魏時晉,你家裡沒有教過你要尊重人?”
魏時晉又去抓,這次直接將人抓到了前,他似笑非笑,“大叔,我給了你將近二十分鐘,被你一點點磨了,你現在反過來說我不尊重人,怎麼都是你有理。”
宋閔試圖掙,反被抓得更。
魏時晉一手按住男人的肩膀,五指張開,看似很隨意,卻用了狠勁,他一手點開手機的秒表,態度強勢,“我再給你一個選擇,自己走,還是我扛,你有三十秒可以考慮。”
宋閔裹住自己的那層殼終於被敲出了一條裂,裡面真實的緒泄出來,劈裡啪啦蹦的到都是,他一把揪住魏時晉的領往下一拽,“你他媽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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