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軍大營。

帥帳前，幾個眼神冷漠的兵卒死死地按著一人，正在行軍法。沉重的軍狠狠擊打在皮上，發出沉悶的“噗噗”聲，沒幾下便被打得皮開綻、鮮淋漓。

虞方洲咬牙關忍著痛楚，自始至終都沒有哼一聲，更不曾開口求饒。

須臾之後，一個親衛進了帥帳稟告道：“行刑完畢，請大將軍示下。”

面沉似水的馮青雲坐在桌案後面，森森地笑道：“讓那個沒用的老東西滾回去歇著吧，明日一早繼續領兵攻城。三天之若是還拿不下城池，休怪本帥不講面。”

親衛領命而去。

旁邊的衛明遠看了看他的表，皺眉道：“大將軍，這況還是有些不對勁啊。”

“嗯？”馮青雲睨了他一眼。

“虞方洲或許有指揮不力之責，但是趙逆所部的士氣……高得有些不合常理，他們的某些資，譬如油料實在是太多了些，還有他們的伙食狀況，明顯優於我軍。”衛明遠道。

馮青雲沉不語，趙元謹所部的變化他當然也清楚。連續攻城四五天，一萬兵卒已經傷亡過半，可是給對方造的損失卻不值一提，這實在是太令人氣餒了。

“朝廷軍以前在城中囤積了不輜重資，如今被那羣逆賊得去，自然是……”

馮青雲只說一半便住了口，顯然是明白這樣的理由並不備多說服力。郡城裡的庫房中有些什麼東西，他當然是心知肚明，至儲藏的油料就沒有那麼多。

可是這幾天，守城的賊軍潑下來的沸油數量之多，怕是填滿一條護城河都綽綽有餘了，這也是朝廷軍傷亡格外慘重的直接原因之一。只要被金混雜著沸油燙傷了皮，基本上就是等死的下場。

而且據城中的細作探子悄悄傳出來的消息，趙元謹不知從何途徑得到了大批靈丹妙藥，凡是傷的兵卒均可以得到妥善的照顧治療，因此傷亡率大大降低。

還有一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況，就是守城的兵卒頓頓都可以吃到米白麪、大魚大管飽，作戰勇猛者還有額外獎勵，因此使得兵上下同心、個個勇爭先，打得朝廷軍幾乎毫無脾氣。

馮青雲知道在自己軍中，恐怕就是營正、衛將一級的軍，都未必能夠頓頓吃得這樣好。放在民間，只有那些家財萬貫的大戶人家纔可能如此奢侈。

這趙逆究竟從哪裡弄來如此多的糧與食長期供應全軍？他的家底支撐得起嗎？就是拱衛大齊皇宮的衛軍，待遇也不過如此了。

最重要的是，朝廷軍付出瞭如此大的傷亡代價，既沒有看到拿下城池的希，又沒有出趙元謹的那種藏殺手鐗，等於白忙活一場。

馮青雲不是沒有想過，拿城中的那一萬六千多名朝廷降卒做文章，期待著他們能夠譁變獻城。

不過趙元謹顯然早就料到了這種可能，守城的主力均是自己的兵卒，外加發城中的青年民壯。只啓用了部分普通的降兵，還都不在關鍵位置上。本不給馮青雲借題發揮的機會。

所以照這樣耗下去，明面上實力佔優的朝廷大軍還真不一定會有勝算，倘若真的被趙元謹所部擊敗，那馮青雲可就沒臉回帝都了。

“大將軍無須憂慮，今晚貧道會設法潛城中，一探究竟。”一直沉默不語的松林道人出言道。

馮青雲怔了一下，神微喜：“有道長親自出馬，本帥就放心了。”

他知道這松林道人修爲了得，一人一劍即可對抗二三十個甲兵不落下風，若是一心匿，客串一回細作探子自然不在話下。

……

城中府邸。

書房裡面，如畫、儀態嫺靜的張秋韻端坐在書案後面，正神專注地書寫著，秦烽則是站在一旁口述。

“公子，都已經好了。”

許久，張秋韻放下筆，看看自己一個多時辰的心，頗有些就地說著。

秦烽將文書取過來端詳，這位千金小姐的墨寶還是不錯的，字清秀、行文工整，比起趙元謹手下的那些文毫不遜。至於自己麼……咳咳，還是別提了吧。

“嗯，你做得很不錯，等會派人給節度使大人送去吧。”秦烽滿意地道。

張秋韻微紅，笑得眉眼彎彎，能夠幫自家公子做些事，讓很是有些開心。

文書的容，是秦烽從網絡上下載的、關於戰場救護的諸多知識細則，傷口的理與止技巧，防止染的注意事項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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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兩個世界的文字、書寫習慣、某些專業語均存在著差異，因此秦烽和張秋韻商議後，適當做了調整變通，然後以口述的形式，讓逐一謄寫出來，整理冊然後再給趙元謹。

只要趙元謹命令手下人按照這份教材，系統地培養軍中的醫和學徒，再加上自己帶過來的那些藥，完全可以讓軍中的大半傷兵順利恢復。

明白自己不會被輕易拋棄的軍卒們，在戰場上必然更加勇爭先、努力作戰。而對面的朝廷軍可就沒有這樣的好事了，此消彼長之下，勝利的天平又會向趙元謹這邊傾斜一分。

正事理完了，秦烽又將張秋韻喚進室，然後拿出了一隻紅的盒子遞給道：“這是給你準備的禮，打開看看吧。”

張秋韻眨了眨明眸，接過來輕手開啓，發現裡面是一本異常的畫冊，封面正是自己的模樣，看起來就是一位五緻、麗傾城的古典，幽黑的眼眸中滿是含帶怯的笑意。

打開畫冊，裡面全是的畫像，風格各異、張張都是畫質細、奐，讓不釋手。

“好，只是……似乎……”

張秋韻欣喜之餘又有幾分困，這畫冊中的雖然和自己比較神似，可是容貌明顯要勝出許多，應該不是自己纔對。

“別懷疑，這就是你自己，好好收起來吧。”秦烽笑道。

這位千金小姐自然不知道在另一個世界，還有一種做“藝照”的東西，加上足以以假真的PS神技、鏡頭，恐龍都可以變超模，何況本來就是貨真價實的。

經過一通解釋，張秋韻終於接了畫中人就是自己的事實，至於爲什麼會比自己的真更好看，依舊困不解，而秦烽只說日後會有讓知曉真相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