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青禾問：“你們互相不知道麼？”

　沈經年漫不經心答：“我又不是與他泡溫泉，知道他來做什麼，說不定還要和他吃飯，浪費時間。”

　這話真是……

　關青禾聽了一個，心思再多，也不免失笑，懷疑宋懷序也可能這麼想，所以并未告訴沈經年。

　關青禾注視著他正系著浴袍的那雙手，長指如白玉，在他的手底下，曾雕出那樣優秀的飾品。

　“為什麼是宋先生暗，最后是宋太太求婚？”問了個截然不同的問題。

　沈經年隨口：“他故意的。”

　他側眸，眸映出人的模樣，兩人離得不遠，氣息相近：“他這人有點傲。”

　沈經年的嗓音說起故事來也是悅耳磁：“嫌橫刀奪不好聽，又偏偏做了這種事。”

　“他等了六年，等著宋太太與別人的婚禮差點舉辦，若不是他知道不會，現在寧城最大的新聞該是他搶婚。”

　“如今如愿以償，又被宋太太求婚，快得意忘形了，炫耀了不知好多次。”

　關青禾又聽了一茬八卦。

　但今晚，最大的八卦是自己和沈經年。

　“再聽沒有了。”沈經年結束這個話題：“關老師，現在這個時間泡溫泉正好。”

　他朝出手。

　關青禾卷翹的眼睫下落，將自己的指尖搭在他的指腹上，到些許薄繭。

　忽然，收回去。

　盈盈看他，嗓音清：“我帶的東西，要拿出來用。”

　如此主，沈經年雖有些意外，但夫妻趣的事，坦然接：“好。”

　關青禾說：“你先去那邊吧，我換下服。”

　沈經年進了屏風后，取出行李箱里的東西，指尖輕輕撥弄了一下眼罩上的鈴鐺，一陣叮鈴音，被攥住。

　鈴鐺的小玩意撞擊著，好似撞在心間。

　背著手，慢吞吞地去了屏風后的池邊。

　一只修長有力的手臂搭在池邊，關青禾垂著眼簾，視線里出現攏在云霧中的男人，面容斯文俊，膛在水面之上，周圍燈繚繞，風流恣意。

　關青禾站著，與他有著極大的高度差。

　看著他如今褪去第一次初見時的文雅紳士。

　與他的第一次相見，是他的第幾次見面呢？

　關青禾現在一直都在回想宋懷序說的，或許是因為與沈經年平日相，難以想象。

　發著呆。

　他為什麼還能表現得那般如常？

　還是自己自作多，今晚會錯了意？

　沈經年修長的指骨到的腳踝，嗓音徐徐：“關老師不讓我看看選了什麼？”

　一溫熱在自己的皮上蔓延。

　關青禾輕聲：“不讓。”

　坐在池邊，小都沒水中，溫泉水熱。

　東西擱置在石臺上的聲音清脆悅耳，沈經年輕笑：“用在我上，也不讓我看？”

　關青禾眨了下眼，取出那個眼罩，鈴鐺作響，伴隨著人的音：“你戴上這個。”

　連命令人都是溫的。

　“我看看。”沈經年接過那眼罩，指尖與相，接時，小巧的鈴鐺在水面上叮鈴叮鈴地響著。

　他反而扣住了關青禾的手。

　沈經年抬眸看，笑說：“沈太太親自為我戴，如何？”

　他站起來些許，水珠落往下，最后重回池里。

　關青禾能清楚地覺到他上的味道與溫泉周圍的香氛融合在一起，熱氣彌漫，沖著的臉頰。

　指尖微，抿點頭：“好。”

　沈經年帶著的手，像是在主指引，頭枕在邊上的臺上，黑發沾了水。

　他闔上眼，微微仰著下頜，結滾，也有水珠從旁邊滾落，肆意綺麗，活生香。

　關青禾著眼罩，從他的發間穿過，覆蓋住男人那雙深邃多的眼眸。

　鈴鐺就在他眉心下一點位置。

　沈經年微微了下頭，薄微揚，月下人坐于池，蒙眼的畫面過于人。

　他問：“關老師今晚想要對我做什麼？”

　這話意味深長。

　明明是自己主，卻好像他掌控了一切。

　關青禾面皮被熱氣熏得緋紅，低垂著眼睫，替他調整眼罩的位置，指尖停在他的上方一厘米。

　明明被遮著眼，沈經年卻仿佛依舊能看見，腕骨一抬，就捉住了懸在他臉部上空的手。

　關青禾猝不及防，被他扣住，從池邊落，跌水中，長發沾，被他托著才沒倒。

　微著站穩，周圍全是沈經年的氣息。

　水花終于平靜下來，關青禾在他上也不敢，稍一抬頭，就額間到他的下頜。

　“我聽宋先生說了一個。”

　“關于我的？”沈經年的指間是在水里浮起的發，纏繞，他的五變化。

　關青禾將自己的手從他手里摘出來，從他上退開，右手覆在他被遮住的眼眸上。

　不再對視，好像可以隨意提問。

　清靈音在池上響起：“他告訴我，你有個意中人。”

　男人眉心下的鈴鐺在手心與他之間悶響一聲，蓋不住他的應答：“嗯。”

　“多久了？”又問。

　是自己還是另一個“”，關青禾不問旁人，只聽他說最終答案。

　沈經年微微側臉，似乎在尋找在哪個方位，聲音來源之地，著的手心。

　他低語：“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