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東君樓第五層的房間中,響聲激昂回。
李昂翻滾著橫飛出去,嵴背重重砸在牆上,激起道道金漣漪。
疼痛席捲全,卻沒有時間細細會,
李昂手掌重重一拍牆面,腳下如同裝了彈黃一般,疾而出,形穿過巨蟒長尾間的隙,手中輝弩出數張符籙。
燒竭符釋放熊熊烈火,炙烤著巨蟒表鱗片。
這等足以融化銅鐵的火焰,劇烈噴發,令巨蟒鱗片表面微微發亮,顯現出橘紅。
但也僅僅只是傷及鱗片表面而已,鱗片下方依舊完好無損。
直到...第二波符籙。
李昂一腳蹬踏在不斷收、試圖箍住他的蛇尾上,險而又險避開束縛,朝著蛇軀再次扣輝弩扳機。
符籙飛出去,穿過蛇軀之間的隙,準擊打在那塊被燒竭符影響的區域。
巡雲境,極寒符。
呲——
符籙剛一接鱗片表面,就噴出眼可見的蒼白寒氣,
瞬間熄滅熊熊燃燒的火焰,為鱗片掛上一層白霜。
極熱到極冷,那片區域的鱗片立刻發出卡察卡察的脆響聲,伴隨著巨蟒扭蛇,
鱗片像是破碎的瓦片般漱漱落下,暴出蛇軀本。
就是現在。
李昂孔驟然收,左手手掌朝著後方微微張開。
念力自掌心傾瀉而出,推李昂俯衝飛向巨蟒。
他重重踩踏在沒有鱗片的蛇上,將輝弩近距離瞄準蛇,扣扳機。
砰!
球綻放,劇烈的炸衝擊波將李昂掀飛出去,嵴背著地,在地上行出長長軌跡。
李昂能到,自己穿著的服,被房間地表凹陷下去的制刻痕所磨破,
他在即將撞上牆壁的瞬間,釋放念力,讓自己停了下來。
遠,輝弩球裂的強漸漸散去,
巨蟒的七寸,殘留著一個直徑接近兩米,深一臂的坑,
裏面能看見組蛇的褐淤泥與線。
傷勢雖嚴重,卻不足以致命,
「吼!」
巨蟒放聲嘶吼,朝著李昂直撲過來。
李昂拍拍上塵土,慢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彷彿沒看見那疾馳而來的巨蟒,沒有聽見那令人頭皮發麻的鱗片地面聲。
巨蟒行而來,蛇吻朝著李昂重重咬下。
錚!
在蛇吻到房間地上那條線的瞬間,
所有制齊齊發,延出無數道鎖鏈,牢牢捆住巨蟒。
甚至連每尖牙,都纏繞著細鏈條。
巨蟒的豎形孔中,倒映著李昂的形,
它劇烈掙扎,令周鏈條嘩嘩抖,令房間的牆壁地面掀起道道漣漪,卻始終無法掙制束縛。
過了不知多久,巨蟒終於放棄,
它的形融化坍塌,無數褐淤泥穿過鎖鏈,墜落在地,彙集球形。
房間里的鎖鏈,漸漸化為點,飄散湮滅。
「...」
李昂凝著那團褐淤泥,了頭髮,將髮間的塵土掃落。
「載乾六年十一月二十日,第十三次實驗,失敗。」
李昂側,傳來了機械而沙啞的聲音,「恭喜你,此次堅持了五分之一刻鐘,創造了新的時間記錄。」
李昂轉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臺東君樓里常見的傀儡機仆,他穿著灰的學宮職工制服,作呆板,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面龐五僵,像是凋像或者面。
由於東君樓里異化繁多,因此會用這種人造的傀儡機仆,來完瑣碎繁雜的維護工作。
某些機仆的年齡,可能比山長都大,天知道有多歲。
「阿提。」
李昂疲憊道。
「在。」
機仆點了點頭。
「閉。」
李昂從機仆手裏接過新的服,更換破爛裳。
由於山長他老人家還有別的事要忙,而整層的東君樓又被封鎖,
為了防止李昂無聲無息地死在東君樓里,或者闖房間,激活其他異化,
山長特意調來了這臺機仆,看護著李昂。
說是看護,其實就是站在那條會髮制的線外,記錄李昂在褐淤泥手中堅持的時間。
「抱歉,做不到。」
機仆搖了搖頭,「阿提沒有,發聲裝置位於腹腔。並且,阿提的任務是看護李小郎君,記錄信息。」
李昂瞥了機仆一眼,這臺傀儡確實很怪異,
它不僅能通過發生裝置說話,還能據外人的話語,做出擬人回答。語氣還特別...欠揍。
這算是學宮版本的人工智能麼?
李昂上下掃視著機仆,不由得又想到了那個市井傳言。
傳說,東君樓里的這些機仆,都是用長安城監牢死囚製的。所以在外表上才會這麼像人類。
不得不說,學宮的科技樹真的很奇怪,
明明才剛開始有火車飛機,東君樓里卻存放著有著類人反應的活傀儡。
「李小郎君?」
機仆說道:「你已經休息了三十息時間,是否要繼續試煉?」
李昂了鼻樑,吐槽道:「才休息不到兩分鐘就催催催,工坊主都沒你心狠。」
阿提平靜道:「累嗎?累就對了。舒服是留給有錢人的。」
李昂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噎住,「...不是,你這些話都哪來的?自己想的?」
阿提搖了搖頭,「機仆沒有意志,所有話語均來自於歷代學宮先賢的導。」
「那那些學宮先賢還真是有夠的。」
李昂吐槽道:「他們是不是還給你錄過「認命可以、躺平不行」之類的話?」
阿提回答道:「沒有。但是有「我命由我不由天」、「你命由我不由天,滅你只在揮手間」
、「逆天尚有生機,逆我死路一條」。」
...行吧。
李昂疲憊道:「這次就先這樣吧。我下午再來。」
「好的。」
機仆僵地點了點頭,「不過李小郎君,和昨天、前天相比,你對妖魔的破壞程度,進步了百分之七不到。
以這樣的效率,恐怕無法在時限結束前,完任務。」
「...我知道了。」
李昂擺了擺手,推門走出了房間。
機仆跟著他走出來,用鑰匙鎖好房門后,連續三次掰了掰門把手,確定門已上鎖后,才將鑰匙還給李昂。
而它自己,則推著推車,去往其他房間,維護管理異化。
李昂看著機仆的背影消失在隔壁房間門口,過門,約能看見那個房間里放著一個木質支架,支架上放著一尊蓋著白布的青銅。
機僕從推車中拿起清掃工,清潔著青銅表面的灰塵,口中念念有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東君樓第五層,果然很怪。
李昂搖搖頭,走下臺階,離開了東君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