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人睡得最的時候。
蘇邀月作為陸枕唯一的小寶貝,開始在院子里作妖。
大紅燈籠高高掛,照出了白晝的華。
蘇邀月將院子里伺候的那些,小到十二歲大到五十二歲,都給提溜了出來,然后轟了出去。
彼時,三皇子那邊看著時辰差不多了,就迫不及待的安排人過去了。
還是昨天那位黑人。
“讓我們安在院子里的那個眼線進去,務必要偽裝陸枕酒醉失德,被誤殺的樣子。”三皇子手著額角,臉上帶著宿醉后的痛苦,他的眸子在暗的屋子里顯出深沉的暗,更似掩藏在窟里的冷蛇。
黑人跪在地上,沉聲道:“是。”說完,黑人還跪在地上沒。
三皇子垂眸看他一眼,“怎麼還不去?”
黑人道:“昨夜那位蘇娘子從屬下這里取走了三十兩銀子當定金。”
三皇子:......
三皇子隨手取下腰上的一個玉佩扔給那黑人,道:“滾。”
黑人拿著玉佩離開,趕回院子通傳。
春日的天比冬日亮得早一點,那個按照凌晨兩點來看,這日頭還早著呢。
可院子里卻已經是燈火通明的狀態了。
黑侍衛趕到的時候正看到陸枕的院子里在趕人,坐在院中的小娘子穿著素白的,上只披一件大氅,那大氅明顯是男子穿的,此刻罩在上,更顯得纖細小一只。
“嗚嗚嗚...…"
小娘子哭得凄慘,院子外面路過的丫鬟、仆從們紛紛側頭。
這位永寧公世子可是最近京師城風頭正盛的八卦中心呀。
這些貴族兒們一天到晚吃飽了沒事撐得就喜歡談論和收集各種八卦。
這不,這邊剛剛鬧出點事,那邊就已經有某某小姐的丫鬟,某某公子的小廝過來探聽消息了。
即使現在是凌晨兩點。
果然,吃瓜人不怕風不怕雨不怕早起,只怕吃不到瓜。
“聽說是有子要玷污世子。”
“不是,聽說是有老婦要給世子做。”
“才不是呢,聽說是有婢聯合老婦要一起玷污世子!”
大家七八舌,越傳越。
黑侍衛也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呀,因此,他找到了那個安排在院子里的眼線。
眼線是位十八歲的漂亮娘子,看著雖貌,但黑侍衛從帶著薄繭的手能看出來,這是一位練家子。
聽說那些藏在暗宅里面的眼線會訓練一項特殊的殺人技巧。
那就是用簪子殺人。
簪子這東西,子都會戴,只是有些子力氣小,不能殺死人。
而這些婢每日里練習最多的就是用簪子扎向別人的脖頸頸脈,要求一擊斃命。
這些大多數是份卑微的婢,從訓練出來開始,們的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份低賤的婢殺死了主人家,自然是要抵命的。
這是以命換命的法子。
可若是能用一個小小的低賤丫鬟換取陸枕的命,三皇子當然舍得。
這位眼線生得十分貌,站在人堆里都非常扎眼。確實,只有這樣的容貌,才值得那位陸枕公子酒后吧?
此刻,眼線跟其他人一起被轟了出來,黑侍衛朝腳邊扔了一顆石子。
眼線有所察覺,轉頭,看到了躲在不遠假山里面的黑侍衛。
眼線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走了過來。
黑侍衛低聲詢問,“發生什麼事了?”
眼線滿臉惱怒之,“我看著時辰差不多,正準備著進去,沒想到那蘇娘子這會子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把院子里面的子都趕出去了。”
“發什麼神經?”黑侍衛迫不及待。
眼線:……
黑侍衛察覺到了自己暴出來的八卦心,立刻輕咳一聲,然后一雙只出眼白的眸子嚴肅地看向眼線道:“三皇子吩咐,必要在陸枕醉酒未醒之時下手。”
“可他現在已經醒了。”
“那你去打聽打聽,到底為什麼會將你們趕出來。”黑侍衛皺眉道:“難道是計劃被暴了?三皇子殿下必要問起此事。”
眼線煩躁地點頭,然后重新回到隊伍里,片刻后,再次回來。
“打聽好了。”
“怎麼回事?”
“聽說是那蘇娘子做了一個夢,夢到陸枕跟子糾纏,這才一氣之下將人全部趕了出來。”這眼線說著說著,臉上出不可置信的表來。
黑侍衛:……
“你說這是有意的嗎?”眼線眼神一下驟冷。
“我先回去稟告三皇子。”
黑侍衛回到瀟月池的淺溪閣,男人醉酒剛醒,神思混沌,喝了很多碗解酒湯也沒緩過來。
其實瀟月池邊的人提醒過他,蕭朔酒量極好,讓三皇子使用鴛鴦壺,自己喝水,讓別人喝酒。
可三皇子并不是這樣的人,他在任何事上都要較勁。
如果不較勁,他就不是三皇子了。
因此,三皇子撐著跟蕭朔和陸枕拼酒。
陸枕是早早就趴下去了,三皇子和蕭朔拼了十幾壇子酒,直到三皇子準備好的千金一壇的好酒被喝完了,蕭朔才作罷。
瀟月池直到此時才知道蕭朔的酒量到底有多好。
瀟月池強撐著送完人,連屋子都沒踏進去,就醉倒了。
幸好他邊的侍衛過來替瀟月池將肚子里面的酒催吐了出來,這從勉強醒過來。
黑侍衛將消息帶了回去,三皇子暴躁至極。他再次喝下一碗解酒湯,聲音嘶啞道:“那個人突然這樣做,是想反悔?”
黑侍衛將頭垂得極低,“屬下不知。”
瀟月池起,朝站在外面的自己的侍衛道:“跟我出去一趟。”
.
蘇邀月剛剛將院子里頭的同胞都扔出去,那邊瀟月池就上門了。
帶著解酒湯。
這是蘇邀月第一次看到這位傳說中的大反派三皇子殿下。
很高,皮也很白,整個人都出一艷麗,沒走近之前,你能憑借他的材判斷出他是個男人,可走近之后,你看到他的臉,就會產生一種雌雄莫辯的覺。
很漂亮的男人。
尤其是那雙綠的眼睛,像該被仔細安置在博院里,價值千金的寶石。
如此麗的男人,鋒芒畢,蘇邀月不覺得好看,只覺得瘆人。
尤其是當他的眸子朝掃過來的時候,只覺到一頭皮發麻的恐懼,就跟去園看到滿籠子的蛇一樣,全的皮疙瘩都起來了。
瀟月池的視線頓在蘇邀月臉上。
蘇邀月手了自己的面。
瀟月池:……
大半夜的,不睡容覺還不能敷個面了!
瀟月池暗暗瞇起眼。
“月兒,你先下去。”
蘇邀月立刻轉跑了。
“月兒不懂禮數,殿下勿見怪。”陸枕上前,擋住三皇子的視線。
“如花人,世子憐惜些也是正常的。”瀟月池轉向陸枕,“聽說世子這里鬧了些不愉快,可是剛才的雪宴不盡興?”
“殿下誤會,實在是因為一些私事,殿下勿見怪。”
“我還當是我招待不周,讓世子不痛快了。”頓了頓,三皇子殿下話鋒一轉,“那麼是我的人伺候的不周到了?”瀟月池眸寒道:“吩咐下去,剛才被世子趕出去的那些人,都殺了。”
瀟月池的怒氣是真的。
他將自己對蘇邀月的怒火遷移到了無辜的人上。
陸枕攏袖上前道:“殿下,不可,不是他們的錯,是我的錯。”
“他們生來就是奴婢,沒伺候好人,就是他們的錯。”瀟月池神傲慢的說完,若有似無地瞥了一眼悄悄躲在門后的蘇邀月。
小娘子正站在燈籠后方不遠,臉上的面配上紅的燈,顯出詭異的慘綠。
還是隔著一條門且凌晨兩點的時候。
瀟月池:……
陸枕上前,頂著一張大冤種好人臉還要再勸,那邊瀟月池突然道:“算了,既然世子不喜歡,那就只留幾個麻利點的吧。”說完,瀟月池徑直讓那些被轟出去的人進來,然后看似隨意挑了幾個留下。
其中就有那位眼線。
原來他過來的目的是這個。
眼線高挑貌,比起蘇邀月的容貌也不落下風。
看來這位三皇子殿下是鐵了心要把陸枕殺死。
果然,瀟月池剛走,陸枕剛去屏風后放個水,那個眼線就趁機溜進了屋子,然后將一張紙條塞給蘇邀月,再趁機提著空茶壺出去,假裝要去替蘇邀月接水。
“殿下給你的。”眼線臨走前說。
蘇邀月正坐在梳妝臺前卸下臉上的面,被這眼線一嚇,差點把面糊里。
煩躁地打開紙條,上面是龍飛舞的字。
煩死了!會寫字了不起啊!
若是這些古人規規矩矩寫字,蘇邀月或許還能猜幾個字出來,可紙條上面的字分明就是一頓狂草。
顯示出了寫這個紙條的人心理狀態不是特別好。
看不懂……
蘇邀月努力了一會兒,實在是沒辦法了,看一眼還待在屏風后面的陸枕,小心翼翼的把臉上的面都弄干凈以后走出去,正看到那眼線拿著大掃把在院子里掃地。
烏漆嘛黑的,掃個什麼勁呀。
蘇邀月走過去,了,“看不懂。”
眼線:……
眼線左右四顧,見四下無人,忍著怒氣,低聲音道:“殿下說了,若你不按照他說的做,明日的今時,就是你的死期。”
“做什麼?”
“當然是下藥了。”
“然后呢?”
“然后我沖進去將陸枕殺了啊。”
小娘子出不樂意的表。
眼線皺眉,“你還在猶豫什麼?”
小娘子著那紙條,上下打量眼線,“你對公子沒有非分之想吧?”
眼線知道,自己這是到腦祖師了。
“你都同意殿下的條件了,還計較這些做什麼?”
“我家公子清清白白的跟我,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怎麼能讓你在他臨死前將人玷污了?畢竟我跟我家公子是真!當然,價錢夠的話可以另外商量。”
“那你是給銀子還是寫保證書?”
眼線:……
眼線咬牙切齒,“我不會他的。”
看來這位眼線不滿意蘇邀月開出的另外的價格。
“那你進來跟我寫保證書。”
眼線:……
眼線深吸一口氣,跟蘇邀月進另外一間無人的廂房。
廂房本來就有筆墨紙硯,那眼線恨不能快點擺蘇邀月這個神經病,立刻提筆開始寫。
寫完,眼線轉頭,正看到蘇邀月吃力地舉著一個花瓶站在后。
眼線的雙眸瞬時睜大,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蘇邀月一花瓶掄暈了。
眼線一只get!
為了抓住這麼一只眼線,真累呀。
蘇邀月使出吃的力氣把這只眼線綁粽子然后塞進了床底下。
抖著自己的細胳膊細,坐在床沿邊氣,然后看到眼線的一半還沒完全塞進去,只得用腳給塞進去了,并吩咐黃梅過來,將這子看牢。
黃梅手里舉著蘇邀月給的花瓶,用力點頭,然后忍不住嫌棄道:“娘子,公子實在是太招蜂引蝶了。”
黃梅以為這是一個想爬上陸枕床鋪好飛上枝頭變凰的婢。
蘇邀月也沒解釋,只說如果醒了就再敲暈,然后給了黃梅一只簪子。
黃梅抱著花瓶眼神噌亮。
.
回到主屋,陸枕已經上床歇息,蘇邀月覺自己的腦細胞都死了好多,得趕吃點核桃補補。
凌晨三點,本該自律睡覺的陸枕被蘇邀月喊起來敲核桃。
因為小娘子突然想讓自己更聰明點。
陸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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