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飯,天已經晚了,現在大概晚上六點的樣子。
春日的還沒完全下去,夕懸掛在天際,能看到一片火紅的云。
京師城的熱鬧剛剛開始。
這里是有夜市的,蘇邀月還沒好好逛過呢,因為之前只去京師城著名的奢侈品店消費,所以像這種不怎麼花錢的大眾集市也是第一次來。
今天天氣不錯,很多攤子都出來了。
蘇邀月買了一串糖葫蘆,正要吃的時候雙眸一轉,將糖葫蘆送到陸枕面前,道:“公子吃第一顆。”
“我不喜歡吃甜的。”
“可這是我對公子的。”小娘子委委屈屈。
陸枕︰......
男人低頭,叼了一顆糖葫蘆進。
蘇邀月仔細觀察著他的表。
嗯,沒什麼變化?
“好吃嗎,公子?”
“不錯。”陸枕慢條斯理地嚼著,細薄的抿起,沾染一點紅潤的糖漬,他聲音低低的,聽不出什麼緒。
蘇邀月沒有懷疑,低頭咬了一口,然后立刻就被酸皺了臉。
唔……
正當要吐出來的時候,一只手按住的,“不要浪費。”
【那我就吐你里!】
陸枕松開了他的手。
蘇邀月吐在了糖葫蘆攤子前面。
正過來想要買糖葫蘆的男們看到這個場面,立刻扭頭走開。
糖葫蘆老板:……
“我給你們退錢,你們去別吃。”
.
除了吃的,還有玩的。
蘇邀月看到有雜耍團,近距離觀賞了一下噴火,然后又看人在一個小桶里鉆來鉆去,最后又觀賞了一下口碎大石。
蘇邀月想,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勾欄瓦肆吧。
“陸大人?”那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蘇邀月扭頭看去,只見從那邊走過來兩個穿華服的男子。
相貌倒是都不算差,原本一路過來也到了眾多小娘子的視線追捧,可等到他們兩個一齊站到陸枕面前后,就立刻被襯托了玻璃渣渣,還是怎麼撿都撿不起來的那種。
就拿最淺的外貌來說,陸枕姿容天造,俊如神袛,小說言男二的名號不是白給的。再看其氣度,京師城第一君子不是蓋的,舉手投足之間盡展貴族氣質。
嘖嘖嘖,完全不能比。
“李大人,張大人。”陸枕拱手。
兩人回禮,“今日可真是太巧了,咱們一個榜眼、一個探花、一個狀元居然聚齊了。”說話的是那位張大人,年紀輕輕有點發,能明顯看到發際線后移非常嚴重,聽說是此次殿試的榜眼。
“是啊。”接話的是李大人,聽說是此次探花,長得倒是比張大人好看一點,只可惜,眼神有些邪。
按照李大人跟三皇子達的協議,他才應該是此次狀元郎,卻不想被陸枕給搶走了,李斯水看向陸枕的視線帶上了幾分恨意。
另外那位張大人名喚張崇山,視線直接落到陸枕后。
小娘子穿了件胭脂的長,搭配寶藍的披肩,那冷白的藍著細瘦的脖頸,出的肩頸扎眼的白。烏發挽起,紅眸,朝他過來時眼尾上鉤,態天。
聽說這是一位從揚州城帶出來的瘦馬。
揚州城的瘦馬名揚天下,四散各地,名遠播。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張崇山的視線越來越深,他聽說過那些頂級瘦馬千金難求,眼前的一等瘦馬應當就是那千金難求之。
雖說千金難求,但畢竟只是一個低賤的瘦馬。
只配供人玩樂。
不過此等姿容,也怪不得能將這位新科狀元郎迷得神魂顛倒,連蓬萊郡主都拒絕了。
“今日難得相聚,陸大人可有興致同游啊?”張崇山與李斯水一齊上前,雖說兩個人長得勉勉強強,但量卻不矮,如今往陸枕前那麼一擋,頗有幾分氣勢。
雖然說陸枕的高也不矮,但他素來走的是文藝男青年路線,跟這種書生流氓是不能比的。
“帶著眷,不太方便。”陸枕神淡淡的開口。
李斯水心中帶著對陸枕的怨怒。
張崇山也十分看不慣陸枕。
他們兩個也是世族子弟,自從搭上三皇子這條線以后,家中的日子就越過越好了,就算是在皇家遍地的京師城也算得上幾分面子了。
只等他們考取功名,進場,再為自家的地位更上一層樓,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陸枕。
論出,陸枕比他們好。
論才學,陸枕比他們好。
論相貌……陸枕還是比他們好。
永寧公府雖是世勛貴族,但樹大終會倒,因為子嗣單薄,所以若沒有陸枕考上今年的狀元郎,一等那位永寧公退下去,永寧公府也就只能為過去,逐漸沒落。
沒想到啊,陸枕站起來了。
“聽聞陸大人箭極佳,不如我們比比箭吧?”李斯水故意道。
這兩位都聽說過陸枕在春日宴的表現。
這位貴公子十指不沾春水,亦不會一點武藝,只會讀書,連一點騎都不會。
這次丑,陸枕出定了!
蘇邀月記得陸枕上次箭是多名來著?
哦,倒數第四,正數第十八。
可真是有臉面啊。
這兩個傻明顯就是過來為難人的。
他們怎麼不比讀書呢?
至于為難的原因嘛,很簡單,就是看不慣有人比他們長得更帥,學問更好,邊還有這麼漂亮的小娘子唄。
“陸大人不會是不敢吧?陸大人別怕,我們的箭也不怎麼樣,區區第九名和第十名罷了。”
蘇邀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奧運會第九名和第十名呢。
陸枕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始終沒有說話,只是挲著自己手里的那柄扇子。
“兩位大人不如跟我比?”小娘子扯著陸枕的袖子,開口。
張崇山的視線就沒有從蘇邀月上挪開過,他聽到的話,眼前一亮。
這樣噠噠的人連弓箭都拉不開吧?
“娘子可不要說我在欺負你。”張崇山上前一步,有點迫不及待的意思。
“大人手下留呀。”
.
那箭的攤子正好在不遠,走上幾步就到了。
因為這幾位公子,尤其是陸枕實在是長得太好看了,所以圍聚在旁邊看熱鬧的人很多。
張崇山看蘇邀月吃力地舉起一張弓,連臂彎都不直。
“娘子可別折了手,讓陸大人心疼。”
面對如此油膩的張崇山,蘇邀月沒有說話,只是繼續擺弄著手里厚重的弓箭。
確實太重了,抬不起來。
蘇邀月借攤子左側擺置的桌子,將那弓箭豎了起來,然后拿過一支箭,左右擺弄。
那邊,張崇山為了在蘇邀月面前顯擺自己,早已經開弓了一箭。
那箭正巧設在十米開外的靶子上。
靶子的距離分別有十米、二十米、五十米、一百米。
距離越遠,能拿到的獎勵越厚。
蘇邀月聲氣道:“這位大人真厲害。”
張崇山得意地仰起頭。
陸枕始終站在那里,有一下沒一下地甩著手里的扇子。
張崇山的視線略過陸枕,發出一道嗤笑聲。
“那到我了。”蘇邀月終于將那箭擺好,似乎是因為弓箭太重了,所以抱著那弓箭在桌子上左搖右晃的,那箭尖就對著人群一頓晃悠。
吃瓜群眾害怕的左躲右避。
突然,那箭出去了。
并非朝著靶子去的,而是朝著張崇山去的。
張崇山還在洋洋得意呢,沒想到隔空飛來一支箭,嚇得他一屁坐在了地上,而那箭正好著他的,扎在泥地里。
周圍傳來氣聲。
張崇山渾被冷汗浸,他大張著,可卻不敢用力呼吸。
蘇邀月沒骨頭似得往陸枕上一靠,“公子,我真是太弱了。”說完,蘇邀月突然驚訝捂,“這位大人,您怎麼尿子了?”
是的,張崇山被蘇邀月這一斷子絕孫箭嚇得尿子了。
在一眾嘲笑聲中,張崇山面紅耳赤地爬起來,推開人群跑了。
現在,就只剩下那位探花郎了。
這位探花郎似乎很沉得住氣,他針對的人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陸枕。
“其實早就想跟陸大人切磋一下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陸大人應該也想與我切磋很久了吧?”
陸枕作溫吞地眨了眨眼,手中扇子繼續飛舞。
“除了殿試見過一面,我從未見過李大人。”
“我是京師城的第二君子!”李斯水終于沉不住氣。
陸枕淡淡瞥他一眼,“哦。”
李斯水:……
李斯水用力深吸一口氣,“陸大人,請吧。”
他今日一定要陸枕在大庭廣眾之下狠狠地丟一次臉!洗刷自己始終被陸枕在第二名的屈辱!
.
蘇邀月是知道陸枕的人設,在騎武藝方面的設定就是個廢。
雖然蘇邀月也不怎麼樣啦,但好歹在現代的時候還玩過箭,甚至因為興趣(純粹是想糟蹋爸的錢),所以報名了俱樂部。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去了那麼幾次,因為貌和有錢,所以蘇邀月每次去的時候都會被那些教練包圍,然后在彩虹屁中也算小有就,不然哪來能那麼準就瞄到了張崇山?
驕傲JPG。
“公子,你行不行啊?”蘇邀月踮腳湊在陸枕邊說話,細長的眼睫刷子似得抖過陸枕的面頰,帶著一小得意。
顯然是因為功整治了張崇山所以正在著樂。
吐氣如蘭,靠在他上,男人著扇子的手一。
李斯水笑道:“陸大人不會還要一個人來吧?”
陸枕負在后的一只手突然搭上蘇邀月的腰肢,那漂亮的指骨抵著的腰線,幾乎要覆到。
小娘子下意識呼吸微窒。
陸枕垂首過來,“你要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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