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晚上的宴席是,陸辰臨時通知玖月辦的。

　原本也忘了，周棠打電話過來給他，讓他帶著陸焰去外面吃一頓,別顧著工作，陸辰才知道。

　他了解他哥,要帶他去別的地方，還不如就在場地辦一個宴會。

　姜寒還能過來。

　陸焰急急忙忙地找到了玖月,讓他組一個局，費用算在辰化頭上。

　辦之前,陸辰也沒說是陸焰的生日。

　畢竟年人的生日,每年都有,沒什麼好稀奇，而且還是一群不悉的人,沒什麼好慶祝，陸辰的本意,只是想借著宴席,給他哥創造見面的機會。

　結果半天沒等到人，而玖月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宴席一結束,直接讓人推了一個蛋糕。

　蛋糕一上來，所有人都知道了今天是陸焰的生日。

　姜寒來得晚,在場的已經唱完了歌,慶祝完了,不知道也正常。

　畢竟是前友。

　能記住對方的生日,算分。

　記不住，是本分。

　姜寒遲來的祝福，大方得,并沒有什麼失禮之。但這一句話里帶出來的刺耳，只有兩人彼此明白，是什麼意思。

　說完，姜寒就后悔了。

　不應該在人家生日上，找不痛快，而且這話多有些顯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說不定還會被誤會對當年的事，耿耿于懷。

　但已經說了，也收不回來。

　在對面陸焰視線掃過來的瞬間，姜寒避開了他的目，仰頭喝了兩口啤酒，也沒等他回應，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麻利干脆的作，彷佛完全只是在應一場酒局。

　坐下后，更像是一種應付，小嘗了一口生日蛋糕，便放下了勺子，轉頭同黎雯說了一句什麼。

　氣氛安靜了一瞬，誰都不敢說話。

　玖月壯膽，用余地瞟了一眼。

　陸焰的臉看不出來什麼表，但肯定稱不上好，黑眸落在了跟前的酒杯上，沒有焦距。

　經過上回，在座的人幾乎都知道了陸大老板和姜老師之間的微妙關系。前友記不得自己的生日，很正常，但對象是陸焰，就有點讓人忍不住遐想。

　多人想接近攀附的太子爺，卻放下段，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同一個人上吃癟。

　本以為上回之后，陸焰不會再出現了，姜寒確實漂亮，但以他的條件，再去找一個相同姿的，甚至更漂亮的，完全不在話下。

　但他回來了。

　還被人家又刺激了一回。

　一般一個人，要是忘記了前男友的生日，便說明已經徹底地放下了。

　剛才從進來的那一刻，陸焰的目就落在了上，在說出那句，“是誰的生日？”時，臉上的茫然和疑，是真真切切的。

　忘了他生日。

　心口的傳來，陸焰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下了。

　確實長了不本事，懂得怎麼笑著捅人刀子。

　氣氛慢慢地接近于尷尬，玖月轉過頭，著頭皮問陸焰，“陸總，今天的牛怎麼樣......”

　“還行。”嗓音低啞，但至開口了。

　確定他不會掀桌子走人，玖月松了一口氣，救起了場子，抬頭接著剛才的話題，“到誰了，繼續繼續......”

　姜寒沒進來之前，為了調節氣氛，玖月提議，每個人都說說，自己第一個喜歡過的一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前幾個人，說的幾乎都是在學校時遇到的初。

　沒一個的。

　剛好到黎雯，姜寒進來了。

　此時再提起，眾人的目也都看向了黎雯，黎雯笑了笑，大方地道，“自己的老師算不算？算的話，那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應該就是大學的一個化學老師......”

　黎雯回答完，桌上的人好奇的問了幾句，氣氛也慢慢地輕松了起來。

　但很快大家又才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姜寒坐在了黎雯的旁邊，黎雯回答完，那就到姜寒了，玖月發現時，角猛地一，差點扇自己一個掌。

　這不是沒事找事。

　正要找個理由糊弄過去，一桌子人，唯一一個今天剛來參加酒局的天樂助理，突然發了話，笑著問，“姜老師呢，第一次喜歡的人，是什麼樣的？”

　玖月：“......”

　陸辰坐在旁邊，暗自吸了一口氣，生無可地抹了一把臉。

　見姜寒沉默了一下，玖月生怕又說出一個不同的人名來，立馬打起了圓場，“沒關系，要是姜老師不......”

　“陸總。”姜寒突然抬頭，大方地一笑，看向了陸焰，“第一個喜歡的人，是陸總。”

　“......”

　艸。

　原來是白月，難怪......

　玖月如同撿回了一條命，終于活了過來。

　蕭銘出去打了個電話進來，便聽到了這一句，立在姜寒后幾米，臉微微一變。

　正要上前阻止，姜寒突然又道，“十幾歲，見到鄰居家來了一個大哥哥，長得又帥，很難不心，后來我追了好幾年，同陸總也有過一段，也算是得償所愿。”

　姜寒語氣輕松，神坦然，“不過已經過去了，我和陸總分手了，也不會再有可能。”

　姜寒一次說了個清楚，也懶得讓他們一個個想著辦法，拐彎抹角地來這里套話。

　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喜歡過就是喜歡過，只要經歷過，便不可能將自己的過去抹掉。

　誰都有過去，但很有人能坦然地面對曾經自己喜歡過的人，并且還能輕松地說出來。

　能如此，只能說明，已經放下了。放棄了這個人，放棄了對他的。

　氣氛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陸焰坐在那，視線一直盯著跟前的水杯，一個字都沒說。

　“你們慢慢吃。”今天是他生日，既然都已經說出來了，姜寒也不好再繼續待下去，起離開前，對陸焰再次說了一句，“陸總生日快樂。”

　能坦然地說出他們的過去，并不代表，就能和他拋開一切，再坐在一起吃飯聊天，甚至給他慶生。

　沒這個興趣。

　——

　自從那次生日后，一直到節目結束，陸焰都沒再出現過。

　也沒有人再去姜寒面前打聽和陸焰的過去。

　那天晚上，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包括黎雯都沒有多問，只是在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同姜寒說了一句，“誰的青春里沒有過白月，但得不到的才白月，得到了，那就該糟糠。”

　姜寒笑了笑，“黎老師，不愧是老師。”

　整檔節目前后一共錄制了三個月才結束。

　反響很好。

　隨著節目的播出，蕭銘的名聲，也漸漸地變大，幾乎每天都有通告，連姜寒都很難見到他人。

　錄制完，已經到了一月底，離過年還有大半個月，姜寒也如愿以償地拿到了回國后的第一份工資。

　當天便帶著自己公司的幾個助理，去吃了一頓火鍋，為了慶祝開店以來的第一筆進賬，也算提前吃年夜飯。

　春節的票不好買，吃完飯，姜寒便給兩個助理放了假。

　從火鍋店出來，姜寒吃得太多，想走一段路，北城的冬天很干，風掛在臉上，了霜都覺到疼。

　姜寒穿著羽絨服，倒不是很冷。

　走了沒多久，突然有什麼東西落在了睫上，有些冰，姜寒抬頭。

　下雪了。

　北城今年的第一場雪，很晚。

　......

　“寒寒，什麼時候咱們去北方看一場雪唄，我活了二十多年，還沒見到真正的雪，唯一玩過的就是鵬城冰窟里的人造雪.......”

　“你太可憐了。”

　肖妍：“冰城下雪嗎？”

　姜寒：“小時候有，現在沒了。”

　肖妍：“那咱們去北城吧，選一年過年，去雪地里看升旗。”

　兩年多了。

　姜寒從兜里拿出了手機，翻出了蕭銘前幾天發給的一張截圖。

　是肖妍的朋友圈。

　【快過年了，等你歸來酒吧提前接預約~】

　正盯著手機出神，王士打來了電話。

　“訂票了嗎，什麼時候回來。”最近這幾天，王士發了不信息給，催回冰城。

　姜寒呼出了一口白氣，終于給了一個確切的時間，“今天剛放假，我先去一趟鵬城，耽擱兩天就回來。”

　“好好好......你爸啊，一直在念叨你......”王士的聲音一下提高了好幾個分貝，在電話那頭，興地了一聲姜爸，“寒寒馬上要回來了......”

　打完電話，姜寒翻開了件，訂了一張機票。

　訂完了機票，頭頂上的雪大了起來，紛紛擾擾地從眼前飄下，姜寒忍不住對著夜空，拍下了一張照。

　再發到了工作號的朋友圈，作為放假公告的背景圖。

　【北城的第一場雪，寶子們，放假啦~來年再見。】

　底下打上了有聲聲樂的放假時間段。

　發送完，姜寒仰起頭，了一下雪花佛在臉上的冰涼。

　時隔兩年，要去鵬城了，去那個曾經以為，再也不會踏上的城市。

　—

　PT總裁辦公室。

　徐魏拿著日歷進來，“陸總，過年的放假公告還沒出來，人事部那邊再催，說今年的票不好買，很多人都開始提前請假了......”

　徐魏說完，見陸焰沒有吭聲，目地往他手里的手機界面瞟了一眼。

　是一張黑的照片，上面飄了很多白的點。

　看不出來是什麼。

　徐魏有些疑，不明白這照片有什麼特別之，讓他看出了神。

　“陸總......”

　徐魏又了他一聲，陸焰才手接過了日歷，拿起桌上的筆，在日歷上圈出了放假的時間。

　徐魏拿過來一看。

　數了兩遍，確定自己沒有眼花，竟然是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