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演唱會結束后, 當天晚上各個平臺,立馬出現了現場的視頻,PT集團的總裁陸焰,一夜之間出了圈。
姜寒躺在床上, 手機還在不停的響。
王士和姜爸, 姜墨, 諶菲, 肖妍, 只要認識和陸焰的人, 要麼打電話,要麼發來了信息。
【姜寒, 你老實告訴我們, 是不是還在和他聯系......】
【林曜呢。】
【寒寒,恭喜你, 桃花朵朵開......】
【寒寒,弱弱地問一句, 姜小暑是你嗎?】
姜寒匆匆地掃過,最后直接將手機調了靜音,剛從外面回來, 手腳有些冷, 姜寒先去洗手間沖了一個熱水澡。
收拾完, 已經十點多了。
北城的房子太貴,買不起,也租不起,暫時住在了店里,上班來往也方便。
房間雖不大,但該有的都有。
躺在床上, 還能看到對面的萬家燈火。
姜寒拿了一罐啤酒坐在了床上,拉開了窗簾,靜靜地看著夜間的流,腦子里不斷地浮現出林曜同說過的話。
林曜笑著問,“知道第一次見你,我對你是什麼印象嗎。”
姜寒搖頭。
林曜道,“很堅強的一個孩。”
“我想就算那時候沒有姜墨,沒送你出國,以你的心,也能走出來,甚至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快。”
林曜繼續道,“姜墨總說你是沒長大的孩子,但我能看得出來,你比任何人都果斷,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非常理智的一個孩,甚至這份理智讓你忽略了自己心真正的想法。”
姜寒還是第一次聽人說堅強,心竟然生出了一些茫然。
林曜頓了頓,又問,“其實,我們并非沒有時間相見,對不對?”
不只是過年后兩人分開的幾個月,還有他來了北城的這四天。
真心喜歡一個人,心是有激的,就算是不睡覺,也會想盡辦法,找到彼此。
他在等。
但很顯然,也站在了原地。
這事,姜寒覺得很抱歉,“林老師......”
林曜輕聲打斷了。“不用道歉,我們都沒有錯,只不過是沒有對彼此的沖,我沒來找你,是因為我來沒有出這一步,你沒來找我,是因為你對我沒有那沖。”
林曜繼續道,“姜寒,在同你相親之前,我和你現在的想法一樣,只是覺得自己的年齡到了,想找個人結婚,至于這個人是誰,不重要,只要符合條件,也愿意同我組一個家庭,就夠了。”
“不得不說,無論是外在,家世,還是談吐,我們都是非常完的相親對象。”林曜從未這般對坦誠地相談過,“不出意外,我們會順利地組一個家庭,生兒育,和平相,相互尊重彼此,平淡地度過一輩子。”
“當然,它可能一輩子,也只會是一杯永遠沒有味道的白開水。”
林曜認真地看著,“姜寒,生活確實離不開水,但它不能沒有味道,至在你這個年齡,它不該無無味。”
“前幾年我帶手里的學生時,我還告訴過他們,平淡未必就不是一種好的生活方式,可一個人的見解和眼,也不過是從他所經歷過的事,或是見過的人之后,所總結出來的,只是片面,并不是整,而我們還在不斷地長,我們的觀念也會不斷地通過我們所遇到的人,所經歷過的事,而改變。我說過的話,可能在當時看來,自己覺得是對的,但經過了一段時間,或者又遇到了某一件事之后,便會覺得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并不一定就是絕對,甚至會推翻以前的觀念。”
“現在,你就是推翻我觀念的那個人。”
林曜又道,“平淡并非是絕對的,在這世上,也有那麼一部分人,他們可以轟轟烈烈的生活,可以轟轟烈烈的去,因為,他們有一顆勇敢的心,能鼓足勇氣去征服自己的弱點,敢敢恨,讓自己永遠跟著心走。”
姜寒一句話都沒有說,低著頭,看著手里的玻璃杯,心的防線,如同杯子里面凝結的水珠,慢慢地開始剝落。
林曜繼續道,“我原以為,我可以做到同自己的另一半相敬如賓,但抱歉,老師也會犯錯,我好像做不到。”林曜苦笑了一下,“我不想在我們結婚后,我的另一半為了誰的白月,或者朱砂痣,更不想讓我們珍貴的婚姻歲月,是在為對方書寫青春里曾經錯過的憾。”
林曜坦白地道:“如果現在有人來問我,是選被的那個人,還是自己的那個人,我想,我會選擇,我喜歡的。”
“有個人說的沒錯,人之所以活著,是因為他的心在。”他沒告訴,說這話的那個人是姜墨。
“勇敢地去,同我也好,同陸焰也好。”林曜最后沖著一笑,“那麼,我堅強的小公主,從現在開始暫時恢復自由了。”
“我等你的選擇。”
姜寒眼眶突然一紅。
林曜沒讓送,下去后,打了一輛車,上車之前,突然回過頭來,住了,“姜寒。”
姜寒站在不遠,還沒走,風將的頭發吹散,拂了一下,應道,“嗯。”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只要認請了本心,便不算晚,給對方一個機會,也給自己真實的心一個機會,雖然大多時候,它對于我們來說,很沒用。”
姜寒心頭一梗,堵在嚨里的那句“謝謝”沒能說出來,只地抿住了瓣,沖他一笑,點了點頭。
—
演唱會結束后,姜寒本以為空窗一段時間,沒想到,第二天店里的名額便滿了。
也不知道是誰,將是蕭銘聲樂老師的名頭傳了出去,旗號一打出來,不娛樂圈的新秀紛紛前來報名。
姜寒忙得不可開,不只是北城,開始在各個城市不斷地流轉。
三個月后,在北城的一個街頭,姜寒又偶遇到了湯淺。
上次在演唱會上,姜寒拒絕了,再一次遇上,沒有再回避,兩人去了附近的一家茶館,坐在房間,慢慢地聊。
寒暄過后,湯淺突然笑著道,“那封舉報信,我知道是你。”
姜寒也沒否認:“嗯。”
“當初湯姐是怎麼看出我和陸總關系的?”姜寒雖然早就知道了,但多有些好奇。
可能最開始湯淺并沒有打算害,也不知道該怎麼選,但無意中被發現了自己和陸焰的關系,才設計出了一個連環套。
知道以廖潤的格,在發現副資材那邊的問題之后,會找上。
而以的格,也會在知道只有自己和肖妍兩個選擇的時候,同樣會選擇犧牲自己。
所以,那天部門聚會后,在車上,對和肖妍說的那些話,什麼友誼,什麼,都是故意說給聽的。
之后還用霍安來試探,‘無意中’告訴了陸焰已經訂婚的消息。
甚至那天在電梯會上陸焰和安宇悅,也是湯淺的安排。
目的就是想讓對陸焰失,離開PT。
人都要走了,也不怕背鍋,即便是背了鍋,陸焰也不能將怎麼樣,極有可能被當一筆分手費,私了而終。
這些當初姜寒都知道,所以,從一開始也就知道,肖妍不過是用來,迫心甘愿背鍋的一個犧牲品。
退一步,即便沒答應,湯淺也不虧,肖妍找不出任何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而且有錢賠償公司。
唯獨做帳比較麻煩,還必須得去說服廖潤。
說服別人,有一定的風險,所以,姜寒這邊是最好的選擇。萬幸的是,姜寒找上了,主提出了自己來承擔。
原本姜寒也沒有把握替自己洗清冤屈,但姜墨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人,將電腦里刪除的所有東西,全都找了回來。
包括那封原始郵件。
聽姜寒問,湯淺也沒瞞著,“采購部聚餐那天。”
姜寒想起來了。
陸焰忘記了生日,兩人站在門口,他走過來,了一下的頭,應該是被湯淺看到了。
湯淺解釋道,“陸總從來不會參加部門聚餐,那是第一次,其實那天他并不順路,是霍安特意去另外一個飯局,接上的他,起初我也想不通,他為什麼要來,直到聽到霍安突然問你,有沒有男朋友。”
姜寒不明白有什麼不妥。
湯淺看著姜寒,一笑,“他抬頭,看了你一眼。”
“我是過來人,一個男人看一個人的目,里面有沒有故事,一眼就能明白,更何況,他的目,并沒有藏。”
說完湯淺又是一笑,“在那天之前,我和大家都一樣,本就沒想過,陸總會同自己的下屬發生關系,所以并沒有留意,但察覺出來后,才發現,你們其實已經很明白了。”
“一頓飯,陸總的視線除了手機,只往你上瞧過。”湯淺坦白,“后來,你們在飯店門前的那一幕,我看到了。”
姜寒沉默。
湯淺突然道,“公司的事,你只知道一部分,其實在你提舉報信之前,陸總早就找過我了。”
姜寒一愣,目有些詫異。
湯淺又道,“在你提辭職信后,去冰城的前一天,陸總找過我。”
“你知道他說什麼嗎。”湯淺語氣有些概地道,“他同我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既然知道是我朋友,為什麼還要去。”
姜寒正轉著桌上的茶杯,作突然一頓。
“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像陸焰那樣明的人,我怎麼可能騙得過。”
“但我也沒想到,他會承認與你的關系,當初我同你說過的,他與安氏聯姻,并非完全是為了你走,也帶了一點提醒你的分,我以為像陸總這樣的人,他將來的婚姻,只會是他事業的一部分,不會輕易去,更何況是你這種沒有半點背景的孩。”
姜寒依舊沉默,還是沒說話。
湯淺繼續道,“那天他問我,怎麼選擇。”
“我求了他,為了我兒子。”湯淺臉慢慢地暗了下來,“當初我騙了你,我的老公并非是什麼公司的老板,我兒子的績也并不優秀,但并非是他不聰明,而是他不健康,得了癌癥。”
“他爸爸問他,他的愿是什麼,他說,想要進一中,說,想在活著的時候,再讓媽媽開心一次。”
湯淺嚨哽了一下,頓了頓,又才道,“是我一直對他的要求太高,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直到最后,還選擇了這樣愚蠢的方法。”
姜寒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
“陸總答應了我,貪贓的錢,讓我慢慢還,但名譽方面,必須要還你一個清白。”
“在你去冰城的那一個月,我兒子也走完了他自己的一生,我請了年假去理他的后事,即便沒有你的舉報信,我也會主承認自己的罪行,但我很高興,是你舉報了我,起碼減輕了我的負罪。”
湯淺無奈地一笑,“雖然為時已晚,但也請幫我同肖妍說一聲對不起,不管怎樣,我不該去傷害你們。”
姜寒終于開了口,也算是對這一段不好的過往,徹底地釋然,“好。”
臨走之前,湯淺對姜寒說了一句,“雖然我不知道你和陸總是怎麼分的手,但我看得出來,陸總心里還有你,那只舞,很好看......”
姜寒以為會勸回頭,沒想到湯淺,突然道,“我知道可能很多人都在羨慕你,但我覺得你值得,姜寒。”
“你變了,與我之前看到的姜寒,不一樣。”
—
見完湯淺,姜寒重新投到了工作中,就像是發生的一段曲,的生活,并沒有任何的改變。
也沒有同任何人聯系。
林曜沒有,陸焰也沒有。
一直忙到七月,肖妍那邊突然出了事,姜寒連夜去了鵬城。
趕到肖妍酒吧時,里面的東西,已經面目全非,肖妍正一個人坐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姜寒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走上去,小心翼翼地拿走了手里的酒瓶,問,“咱們的小仙,怎麼了。”
肖妍看著,好久才輕聲道,“寒寒,他死了。”
沒有哭,也沒有笑,就像是夢囈了一聲。
姜寒心頭一跳,“誰?”
“陳燁。”肖妍說完,又搖頭,“不,不是陳燁。”
肖妍突然埋下頭,嗚咽了一陣,才艱難地道,“寒寒你知道嗎,他不陳燁,他死了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在他的追悼會上,看著他的照片下面,寫著鄭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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