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姜寒幾個小時前接到的電話,電話里肖妍什麼也沒說，了一聲，“寒寒”,之后便不斷的泣，任憑怎麼問也不出聲。

　最后又突然掛了電話。

　姜寒再撥過去,接電話的便是肖妍的助理小朱,“姜姐嗎，老板這邊出事了”

　姜寒立馬趕去了機場,買了最近的一班航班，回到了鵬城。

　晚上十一點到的酒吧,看到酒吧的一片狼藉時,姜寒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預,聽肖妍說完，臉漸漸地發了白。

　一個月前，肖妍還同炫耀說,終于睡到了,想和他結婚，就在前幾天還給自己看了,設計的結婚喜帖。

　好好的人,怎會突然就沒了,姜寒完全不知道況,但也沒有急著去問，坐在了肖妍旁邊,輕輕地抱住了,“仙不怕，我回來了。”

　肖妍趴在了的肩膀上，過來好久,緒慢慢地激了起來。

　“寒寒，他說他不可能會娶我，說他只是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小混混，我一直問他，他的老家是哪兒的，家里有什麼人，他都不告訴我，說他是孤兒，昨天我都看到了，他有父母，穿著警察的服”

　姜寒神一愣。

　“我為什麼要和他吵架，要是不吵架，我就不會出去，不出去，說不定他就不會死了。”

　肖妍嗚咽地道，“寒寒，你不知道，我連最后一眼都沒看到他，只看到了，地上全是小朱說，對方有十幾個人，他把門鎖了，不讓任何人進去，自己一個人在里面，那些人上帶了刀寒寒，他是故意支開我的，他早就知道自己會死”

　肖妍聲音嘶啞，埋在姜寒的懷里，肩膀不停地抖。

　姜寒心痛地抱住，什麼也說不出來。

　等哭過了那陣，姜寒才將扶了起來，坐在了卡位上，肖妍說完那些話后，又陷了封閉狀態，一直沉默。

　姜寒讓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休息了一會兒，半個小時后，酒吧的助手小朱回來了，推開門，肖妍已經倒在姜寒的上睡著了。

　—

　姜寒才知道，陳燁鄭峰前天就已經死了。

　前天下午六七點的時候，鄭峰同肖妍吵了一架，兩人心都不好，肖妍摔門走了，酒吧的人，剛來上班便被鄭峰轟了出去。

　小朱出去后，想了想不對，一個小時又回來了一趟，本來打算勸勸鄭峰，讓他哄哄肖姐。

　到了酒吧才發現門從里被鎖死了，鄭峰將自己和那十幾個人關在了酒吧。

　等警察趕來，鄭峰已經躺在了地上，其他的十幾個人，也沒落到好，一半爬不起來，一半跑不出去，當場全部落了網。

　小朱的臉也不好，沉痛地道，“這一條街上，前些年很，死了不人，最近四五年才稍微好些，販毒的一直都做不長久，出現一兩次后突然就沒了蹤影，所有人都不知道原因，現在我才明白，是因為有人在暗中拿命保護我們”小朱說，“三天前，酒吧進來了幾人，拉著幾名學生訂了一間包房，鄭哥進去送的酒，被其中一個學生認了出來，‘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鄭峰也沒想到，那個學生鬧事，曾被送去過警察局，而他剛好例行回去匯報，兩人肩而過，被對方記住了樣貌。

　“肖姐從前天晚上起，就是這副樣子，昨天有個年輕的生過來了一趟，給了一樣東西，說是在鄭哥上找到的，我看到了，是一枚戒指，刻了肖姐的名字。”

　“鄭哥昨天下午開的追悼會，肖姐去了，只立在門口，沒進去。”

　“回來后，便又回到了之前那副模樣，酒吧也不讓人收拾，肖叔叔和阿姨帶著肖姐的弟弟出國安排學校，人才剛走，能聯系的只有姜姐你了。”

　姜寒向公司休了假。

　酒吧沒有再開，姜寒讓小朱關了門，送肖妍回了家，一直陪著不停地聊天，慢慢地，在說起之前的趣事時，肖妍也會跟著笑一下。

　姜寒想起了幾個月前，遇到湯淺的事，“湯姐讓我給你說一聲對不起。”

　肖妍沒答，倒是突然一笑，看著姜寒，說了一句，“陸總跳舞，真好看。”

　姜寒：“”

　“寒寒，之前我一直都不服氣，一定要同他掙個輸贏，想知道，他為什麼就不能承認他心里有我，一句喜歡我，有什麼難以開口嗎，可現在，我覺得他能活著該多好啊，哪怕他不喜歡我，不我，只要知道他還在這個世上，我就滿足了”

　等肖妍睡著了，姜寒翻了一會兒手機。

　林曜發了朋友圈。

　出國進修去了。

　手指下時，姜寒不小心點到了那個黑的頭像，里面的容，還停留在，去年春節的那場雨之前。

　最后一條是陸焰發給的信息：【晚安】

　姜寒掐了電源，沒再去看。

　同林曜分了快四個多月，姜寒一直過得很充實，沒有時間去讓想工作之外的事，要不是因為肖妍出了事，可能還會繼續忙碌下去。

　也不會有機會，想起林曜當初給說的那句，“我等你的選擇。”

　姜寒知道自己是在下意識地回避，但心中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之前，不會再去打擾林曜。

　正閉上眼睛準備睡覺，手機突然又響了，有微信進來。

　是店里的助理小玲：【姜老師，今天空調公司的人過來了，換了雪種。】

　姜寒回復：【好。】

　在家里養了兩天，肖妍的緒穩定了不，但還是不太說話，第三天，姜寒開車帶去外面散心。

　將之前肖妍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咖啡館，酒吧，商場

　最后兩人又去了海邊。

　藍天白云下，兩人穿了蜂人，一人拿了一把扇子，坐在涼，看著大海，什麼也沒做，安安靜靜地看著別人的熱鬧。

　太涼了一些，兩人才坐了快艇出海。

　肖妍突然讓師傅停在了一海面，看著底下的海水，同姜寒道，“那天他說他心里有人了，不會喜歡我，我從這里跳下去過。”

　姜寒一愣，“然后呢。”

　“他將我拉上來，罵我是個瘋子，我就瘋了，瘋給他看，我說我想給他生猴子，我還吻了他最后他還是妥協了”

　“我不該迫他，他得多難”肖妍撕心裂肺地哭了一場。

　回來后肖妍好了很多，開始主同人說話了，非要回酒吧。

　姜寒扭不過，酒吧休息了一周左右，重新開始營業，開業的那天肖妍同姜寒道，“只有在這兒，我才能覺到他還在我邊，寒寒，你回去吧，我沒事了。”

　比起最初，肖妍確實恢復了不。

　但姜寒知道，還是吃不下什麼東西，短短幾天，整個人瘦了十幾斤，沒胃口，即便吃下去，也立馬吐了出來。

　姜寒想帶去醫院，肖妍拒絕，“我沒事，過幾日就好了。”

　姜寒不放心，沒走，多呆了幾天，晚上也到酒吧去幫忙。

　酒吧剛遭劫，即便開業了，來的人也很。

　第一天就零星的一兩桌，很快就走了，之后便空無一人，臺上請的歌手唱了兩首后，便放起了舒緩的音樂。

　久了，連服務員都打起了瞌睡。

　本以為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如此，第二天卻突然來了一堆人，是附近公司的員工，晚上出來聚餐，選在了酒吧。

　人多，二三十個人，坐下來后，酒吧也跟著熱鬧了起來。

　肖妍親自調酒，姜寒當起了服務員。

　進來的客人都很有禮貌，點的東西也不，第三天，又換了一批人，同樣也是一家公司，人數更多。

　還有人去了臺上主提出要唱歌，氣氛一下被拉了起來。

　連續四五天都有人，而且來得幾乎都是整個公司的人，連小朱都察覺出了端倪，送酒的時候，同姜寒嘆了一句，“也不知道最近是什麼日子，公司都上趕著聚餐只能說天無絕人之路，咱們的酒吧不該關門。”

　小朱說完，朝著吧臺上的肖妍看了過去，同姜寒道，“酒吧還能營業，對肖姐來說，也算是一份安。”

　姜寒也回過頭。

　肖妍正站在吧臺后，替跟前的幾位客人調酒，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確實恢復了很多。

　公司的事耽擱了十來天，姜寒打算先回去看看，再過來，還沒來得及訂機票，第二天早上，肖妍在家突然暈倒了。

　姜寒開車，同肖家的保姆急急忙忙地將人送到了醫院。

　姜寒坐在手室外已經等了快半個小時，里面還沒有靜，保姆去了走廊，不斷地打電話，聯系肖妍的爸媽。

　這段時間擔心肖妍，跟著熬了幾天的夜，姜寒臉也出了疲倦，再加上此時的張，整張臉都有些發白。

　正閉著眼睛祈禱，耳邊突然走過來了一道腳步聲，姜寒以為是路過的醫生，并沒有睜眼。

　片刻后，腳步聲停在了跟前，姜寒才掀開了眼皮。

　陸焰一白的襯衫，黑休閑，幾個月不見，同之前幾乎沒有一點變化，站在旁邊，遞過來了一罐可樂，“嗯？”

　姜寒懵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多謝。”

　冰凍的可樂，灌嚨，刺激一沖，姜寒整個人，終于清醒了一些。

　姜寒還沒來得及問他怎麼在這兒，跟前的手室，突然從里打開，醫生立在了門前，了一聲，“肖妍的家屬在哪兒。”

　“這兒。”姜寒起來得太急，加上本來就有些虛，腦子突然黑了一下，腳步還沒出去，先晃了晃。

　陸焰及時地扶住了的胳膊，低聲道，“你再坐會兒，我去。”

　等那陣暈厥消失了，姜寒才匆匆地走了過去。

　醫生已經打開了病例夾板，再同陸焰代，“病人已經有了七周左右的孕，緒波太大，加上營養也沒跟上，出現了短暫的休克，你們拿一個人下樓去辦手續，其他家屬跟著護士，將病人到樓下的病房，待會兒主治醫生到病房再慢慢同你們說況。”

　姜寒神一僵。

　護士已將人推了出去，肖妍躺在床上還沒醒，臉蒼白，手上已經掛上了吊瓶。

　姜寒眼睛突然生了紅。

　“好，多謝。”陸焰同醫生說完，轉頭看了一眼姜寒，輕聲道，“先將人送下去，我去辦手續，很快上來。”

　姜寒木訥地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