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突然之間進賬太多,姜寒有些沒緩過神。

　不敢收。

　陸焰看了一眼，走過去,手輕輕地從手里出了手機,一個一個地替接收了，再將手機還給了，低聲道,“你應得的。”

　姜寒：“”

　姜寒沒想到，短短幾分鐘，自己就了百萬富婆。

　錢已經被陸焰替收了，姜寒趕編輯信息，給周棠發了一條微信：【謝謝阿姨。】

　發送完，覺有些不太真誠，姜寒還想再說些什麼，可除了謝謝之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合適。

　猶豫了一下,還是算了。

　周棠很快回了一句：【小暑不客氣,抱抱表。】

　姜寒也選了一個表符號：【害。】

　此時充分現了表包的重要,上說不出來的東西，一個符號就給解決了,姜寒輕松了很多。

　對于陸焰的改口費。

　想了想，應該是還不回去了，轉過,看了一眼站在旁邊，正在喝水的陸焰,謝道，“謝謝陸老板。”

　陸焰頓了頓，突地偏下頭,看著的眼睛。

　姜寒下意識地往后了。

　他漆黑的瞳仁進了的眼底，眼角微揚，暗示極強，“媽媽都了，好好想想，該我什麼。”

　姜寒：“”

　臉頰上的熱量慢慢地開始騰升，姜寒瞥開目，沒和他繼續掰扯下去，“我要去上課了。”

　還有半個小時。

　陸焰也沒再逗，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再次問，“吃飯了？”

　上午走之前，他發了信息給，讓中午去餐廳好好吃飯，但沒不知道周棠會突然殺過來。

　回來這麼早，他不確定有沒有吃。

　姜寒點頭：“阿姨買了涼面，我剛”

　“就給你吃這？”陸焰剛問完，也看到了餐桌上的打包盒，一盒涼面，吃了大半，剩了一點在盒子里，已經結了坨。

　現在還是冬天，這種東西，一看就是周棠的作風。

　喜歡垃圾食品。

　陸焰眉心跳了跳，回頭看著，“給你，你就吃？以后不許吃這些垃圾食品，給的也不行”

　冰城的一大特，在他眼里，就了垃圾食品。

　姜寒：“”

　陸焰五歲之后就離開了冰城，生活習慣已經完全隨了鵬城。

　對于擅長養生的鵬城人來說。辣的，上火的，可能統統都是垃圾食品。

　“你等會兒。”陸焰去了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了一瓶牛遞給了，“晚上補回來。”

　—

　第二天消息才傳進了劇組，昨天中午來餐廳找姜寒的人，是陸焰的媽媽。

　現場又掀起了一熱議。

　“陸焰媽媽好年輕啊”

　“這什麼神仙媽媽，還親自來探班兒媳婦，我現在真的，太特麼羨慕姜老師了”

　“早知道我就拍張照片了，說不定等回去后，我也能借機紅一把。”

　現在網絡上，只要是陸焰和姜寒的同框照，都是珍惜資源，很多人都拍了，但被保協議架著，不敢往外發。

　吃瓜吃得抓心撓肺。

　三天后，網絡上才慢慢地降下了熱度。

　比賽已進了第二訓練階段，正值關鍵時候，突然傳出了正聲臨時退出的消息。

　當天晚上玖月便帶著一家新的聲樂公司的老師，召開了急會議。

　玖月沒多說，只解釋了一句，“正聲公司有更急的通告，李老師和劉老師就暫時先離開大伙兒了，兩位老師之前負責的那一塊，接下來就由我們新來的老師負責，大家歡迎”

　許宣打聽來的消息，只說是李芊韻主向玖月提出了離開劇組。

　原因不知道，但經過玖月那麼一說，倒真像是正聲有了更急的事，不得已才離開。

　姜寒很忙，也沒心去理會這些，每天基本都呆在訓練室。

　陸焰繼續住了下來。

　中途忙工作，出去過幾回，都是當天去當天回。

　大多數時間都是劇組，要麼抱著電腦坐在訓練室外，要麼坐在餐廳，偶爾會給姜寒提些意見，但多數都是夸，“姜老師很棒。”

　慢慢地大家也都習慣了，將他看了劇組的一道風景線。

　—

　很快，第二場比賽開始了，這回淘汰的員比較多。

　只有一半的名額留下來。

　意味著有十幾個人都要離開。

　比賽的前一天，新秀們也都不再像上次那麼輕松，每個人心里都清楚，自己很有可能會離開，主地到了錄音棚練習。

　聲樂和舞蹈老師都在。

　十點了，還沒有一個人想走。

　對于明天被淘汰的人來說，這是最后一次呆在訓練室的機會。一旦離開，這些短暫聚在一起的人，便也如同散去的宴席，基本不會再有機會聚首。

　也不知道是誰先哭，緒瞬間煽起來，有人上前抱住了姜寒哭，“姜老師，好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姜寒：“”

　這個恐怕有點困難。

　“我知道陸總不會同意。”新秀又哭又笑，“可我真的舍不得，還想繼續接陸總的投喂。”

　姜寒：“”

　陸焰探班的這段時間，姜寒手底下的新秀，也跟著一塊兒了福，每天除了現榨果，還有各種滬城的特小吃，幾乎都是見者有份。

　姜寒好心地勸了一句，“材管理很重要。”

　最近的重明顯有了上升的趨勢。

　被投喂，也不一定都是好。

　“姜老師是怎麼保持材的”

　“姜老師聲音也好聽”

　“兩位老師，要不再給我們表演一個節目唄”

　“對啊，讓我們留個難忘的回憶。”

　“”

　姜寒和邊的舞蹈魏老師，徹底被一群新秀纏住。

　一鬧起來，忘了時間。

　快十一點，陸焰發信息打電話都沒見回，直接找了過來。

　來到訓練室，姜寒正在興致上，唱著歌。

　大合唱。

　姜寒站在最前面，下了外套，里面穿了一件長袖齊腰的的短衫，底下是的淺藍牛仔。

　一頭卷發，比起一年前，長了很多，快到腰部了，單薄的后背輕抵在鋼琴架前，手握著話筒，臉上的笑容自信。

　聲音漂浮出來，鉆耳朵，陸焰雙手兜，倚在門框邊上，安靜地看著，深邃的眸，仿佛被染，不覺之間跟著和了下來。

　幾分鐘后，終于被一位新秀發現，驚愕地了一聲，“陸，陸總。”

　屋里的聲音安靜了一瞬，所有人都轉過了頭。

　姜寒：“”

　還沒等姜寒開口，一個膽子比較大的新秀雙手捂住臉，突然邀請道，“陸總，要不要來一首。”

　有了第一個撬磚的，大家似乎都不害怕了，跟著起哄，“對對，和姜老師合唱。”

　姜寒：“”

　片刻后陸焰起，走了進來。

　雖然陸焰在劇組呆了快一個月，所有的人也都見過他，但基本沒人同他近距離接過，今天是頭一回。

　陸焰起走進來的瞬間，屋里的一群人，便發出了一陣土撥鼠“啊~”的尖，相互拉拽掐，激地臉都紅了。

　當年陸焰和秦觀同臺唱的那首歌，現在視頻都還在被轉發。

　很多去他的微博下留言，請求他，不出道也可以，能不能再發一首歌出來。

　但陸焰從來沒有回應過。

　今天竟然被他們撞上了。

　陸焰徑直走到了姜寒跟前，俯看了一眼鋼琴架上放著的樂譜，回頭，目微微偏下看著，問，“姜老師能教一下嗎？”

　話音一落，屋好不容易才安靜一些的幾人，又是一陣尖。

　“姜老師，嗚嗚嗚，他姜老師”

　“好，我要死了”

　姜寒：“”

　一年前，在贊助商演上，看到他和秦觀出現時，心里就曾有過一道懷疑，現在那抹懷疑再一次從心底劃過。

　但不太可能。

　他不可能知道那些事。

　起哄聲越來越大，連舞蹈老師魏老師，也跟著一道鬧了起來。

　不給個代，無法平息。

　姜寒沒看他，只好將就問他，“你會唱什麼。”

　“心。”

　姜寒：“”

　被一堆人圍觀，姜寒只想盡快應付過去，坐在了鋼琴前伴奏，《心》的曲子悉，不需要去找曲譜。

　陸焰站在旁邊，手肘抵在鋼琴架上，認真地向請教了幾段音節。

　低沉的聲音從他的嚨一哼出來，屋里的幾個人又是一尖轟炸，什麼形象不形象完全沒了。

　姜寒頂著力，糾正了他幾個錯誤的轉音。

　一首捋完，兩人從頭再唱了一遍，一曲結束后，姜寒的耳朵已經被尖聲轟得發麻了。

　完了差，姜寒立馬起。

　陸焰也放下了話筒，轉過頭，虛心地問，“這回對了嗎，姜老師。”

　姜寒給了他一個真誠的評價：“非常好。”

　“嗯，謝謝夸獎，姜老師也很棒。”

　“你更棒。”

　“沒你棒”

　姜寒：“”

　姜寒抬頭，無奈地看著他：“咱能不能暫時停止商業互捧。”

　陸焰一臉平靜，眉梢輕輕往上一揚，“你是捧嗎，那我是真心夸。”

　姜寒：“”

　在座的人，從來沒有人見過兩人私底下是怎麼相的，現在看到了，就好像是偶像劇照進了生活，又甜又接地氣。

　怕再鬧下來，驚了外面的人。

　姜寒沒再呆，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先一步，掐斷了們的妄想，“今天太晚了，回去休息吧，你們的老師，也累了。”

　兩人走出門口了，幾個新秀還趴在門邊上，不放棄地道，“姜老師，我還想繼續磕你們倆的cp。”

　緒太激，再加上今晚極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見面，大家都放下了心里防備，暢所言。

　“陸總，姜老師你們不知道，我們私底下，都是怎麼磕你們的”

　“每次看到你們在一起，我們就跟個傻子一樣，裂到了耳朵后，比我自己談，都激，你們一定要幸福啊”

　姜寒：“”

　這群瘋子。

　陸焰突然偏過頭，似是故意回應一般，胳膊一抬，從后摟住了姜寒的脖子，手掌輕輕地在頭頂了。

　毫無意外，后又是一陣震破耳的鬼聲。

　—

　連續晴了十來天，冬天的覺淡去了不，沒有了剛來時那麼冷，但晚上走在路上，風還是有些割人。

　陸焰牽著姜寒的手，十指相扣，揣進了大口袋。

　兩人走出了訓練室，后的人徹底看不見了，姜寒才轉過頭，看向陸焰，突然輕聲問道，“你什麼時候回去。”

　來了這麼久，公司肯定積了一大堆的事，他總不能這麼一直陪著。

　而且，畢竟他們現在是在劇組。

　熱鬧雖熱鬧，但影響不太好，姜寒怕以后再引起今天晚上這樣的，覺得他們還是應該低調。

　陸焰看著，沒應，笑了一下，反問，“怎麼，不想讓我呆在這兒了？”

　姜寒：“”

　也不是不想讓他呆在這兒，明天的比賽結束后，就只剩下最后一場，頂多半個月，就可以回去，到時候去鵬城找他，他們怎麼玩都可以。

　本來只是一句玩笑，姜寒卻意外的沒說話。

　氣氛突然沉默。

　心口一，像是被刀子突然劃過一般，疼痛來得猝不及防，可能從來沒會過這種滋味，陸焰一時沒回過神。

　等反應過來，疼痛已經從口蔓延了出來。

　陸焰沒說話，慢慢地住了心口的那酸脹，冷靜下來，開始去反省，片刻后，低聲問，“是我剛才說錯什麼了？”

　姜寒：“”

　“不怕，什麼不妥的地方，就直接說。”沒等姜寒開口，陸焰又道。

　同他相的這段時間，姜寒確實是沒有什麼事瞞著他。

　也滿不住他。

　每次說謊，都能被他察出來，姜寒想了想，也沒有再顧及，輕聲道，“以后，咱們能不能別在外面那樣互夸。”

　雖然知道他是真心的，可次數多了，就顯得有些假

　好像也不太符合他的格。

　更喜歡自然一點。

　陸焰神一頓。

　就像是一盆涼水突然潑在頭上，前一秒他以為自己給帶來了快樂，下一秒才得知是困擾，剛才所有的好，瞬間被澆滅。

　心口的痛楚再一次襲來，沖上了眼底。

　陸焰沉默了一陣，緒似乎再也無法偽裝下去，聲音沒有任何緒地道：“嗯，林老師能夸，我就不能夸了。”

　姜寒：“”

　姜寒一愣，意外地看向他。

　不明白他怎麼扯上了林老師。

　即便心如刀絞，陸焰還是沒有怎麼表現出來，繼續牽著的手，只是腳步不自覺地快了一些。

　姜寒再笨，也察覺出來了不對勁。

　只不過是說了一點自己的意見，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搬出林老師來，想了一圈，到了門口時，姜寒終于明白了些什麼，輕輕地拽了一下他的手，“你，吃醋了？”

　“沒有。”陸焰松開了，從兜里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姜寒：“”

　“陸焰，我”和林老師真的沒什麼。

　“好了，沒事。”陸焰轉過，溫和地對一笑，“太晚了，先去洗澡，明天還有課，早點休息。”

　鬧了那一陣，確實很晚了，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明天還得彩排，姜寒先沒顧著他，匆匆地進了浴室。

　洗完澡收拾好出來，沒看到陸焰，見茶幾上的兩個杯子也不在，知道人已經到了樓上。

　估計是去接之前，洗過澡了。

　姜寒關了樓下的燈，跟著上了樓。

　爬到樓梯口，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頭的陸焰，和往常沒什麼異樣，靠在那，正看著書，見來了，主地替掀開了被子。

　等躺下去后，他關完燈，也像往常那樣，出胳膊摟住了，但姜寒還是覺到了，他的緒不對。

　剛才洗澡的時候，姜寒也從頭到尾地捋了一下，雖然自己說的無心，可細細一想，確實有些傷人。

　不是不想讓他留在這兒，也不是說，他不能夸

　姜寒的手指輕輕地了一下他的腰側，從他懷里抬起了頭，低聲道，“陸焰，我和林老師相的那段時間除了牽手之外，沒有過任何親接。”

　到他僵了一下，姜寒繼續道，“我們沒有接過吻，更沒有”

　所以，他沒必要去和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