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里。

　許縈覺暖氣讓溫升得更高。

　意識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仰頭靠在凳子上，長長嘆了一口氣。

　也是第一次知道，膽子這麼大。

　口袋里的手機震了震，許縈拿出來，翻開查看。

　微信最下面的通訊錄冒出一個小紅點，“新的朋友”有新消息。

　“XYC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看到這條消息，瞬間解讀出三個字母寫是徐硯程。

　這也沒辦法，畢竟現在腦子里全是和他有關的事。

　添加來源是楚梔的推薦。

　沒急著通過，退出頁面查閱未讀消息。

　和楚梔的聊天框跑到最上面。

　楚梔：【程哥沒換微信，他剛剛找了我。】

　楚梔：【奇怪，他是來問要你的聯系方式的，你們……認識？】

　兩條消息間隔十分鐘，還是昨晚凌晨發的。

　許縈回復：【有點兒事聯系，不是什麼大事，你不用擔心。】

　楚梔沒多想就回復：【這樣啊，那你們好好忙，有需要我幫忙的，一定記得和我說。】

　看到信任的回復，許縈不好意思地挲了下鼻尖。

　幸好楚梔不在面前，不然面對那雙清澈明的玻璃眸，肯定說不出半句假話。

　通過了徐硯程的好友請求。

　聊天框彈出來，一瞬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徐硯程發了消息。

　XYC：【到家了？】

　許縈盯著三個字，莫名涌出淡淡的暖意。

　除了邊幾個來往親的好友，很有人主來關心。

　就連這些年在外面，因為怕被沈長伽念叨，不管生病還是不舒服或者遇到麻煩的事，也從來不會和沈長伽說。

　點開輸法，回復：【在半路，很快就到了。】

　隨后補了句：【謝謝關心。】

　徐硯程似乎一直在等回復，很快又發來消息。

　XYC：【回去先好好睡一覺，記得先吃早餐。今天有兩臺手，結束了我給你消息。】

　看到“早餐”兩個字，也有點了，讓師傅在家小區旁的街道停車，順路去買個早餐。

　許縈含笑著回：【嗯，你也注意休息。】

　XYC：【好。】

　一段對話就結束了。

　許縈翻看著簡單的幾句話，總覺得他們之間很悉，不像才才加上聯系方式的樣子。

　收起手機。

　許縈想，今晚的晚餐應該會順利的。

　向來喜歡和剛認識的人多一塊兒的，并不討厭和徐硯程獨，反而還覺得很自在。

　-

　而比晚餐先來的是冒。

　下午六點半起床，許縈發現睡一覺起來頭更暈了。

　扶著墻去到衛生間，洗把臉后看到鏡子里臉蒼白的自己，又不想爽約的，最后裹上棉就準備出門。

　許質剛從派出所回來，正在廚房弄吃的，聽到靜喊道：“小驚，你去哪？”

　許縈鼻音濃厚，頭也不回說：“我今晚約了朋友，您和媽吃晚飯吧。”

　許質走到玄關，“冒了？”

　“就鼻塞而已。”許縈一面穿鞋，仰頭對父親笑了笑，不讓他擔心。

　“等會媽回來您和說一聲，我可能晚一點兒回來。”許縈合上門前代說。

　許質應了好，接著走到窗邊，幾分鐘后看到兒的背影，心底好奇是和哪位朋友見面。

　在他的記憶里，近幾年和許縈有來往的就學生時代認識的楚梔和肖芊薏。

　楚梔在京都上班，肖芊薏鮮工作日約，心想兒這是認識新朋友了？

　許質覺得這樣也好，比總一個人悶著好多了。

　許縈打車去到徐硯程約好的餐廳，遠遠就看到他站在門口，手在駝呢大的口袋里，里面是白的襯套著搭的，溫文儒雅又不覺得穿搭過于刻板。

　從車上下來，徐硯程發現了，一手從口袋里拿出來，闊步走向，臉掛著溫和的笑容，眼神脈脈，眸著一種看不的堅定。

　“徐醫生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許縈下車第一句話就是道歉。

　兩人約的是七點鐘，因為冒后腦袋昏昏沉沉的，收拾的作變得遲緩。

　徐硯程聽到聲音，微微蹙眉，垂眸凝視著：“怎麼冒了？”

　許縈把給父親的話搬出來：“鼻塞而已。”

　江都一月的天氣冷，妖風呼嘯卷過，路上的人恨不得裹棉被，而眼前的人只穿了一件羽絨服，白皙的脖子在空氣中，吸著氣抵寒，脖子上的筋繃著，拉鏈沒弄好，領口微微敞開，從他的高度能看到著肩膀，鎖骨凸出明顯。

　的鼻尖著生理的紅，漉漉的眸子著他，宛如冬雪里被摧殘的花，搖搖墜。

　“確定？”徐硯程輕聲反問。

　智商不夠用的許縈才發現自己在做什麼傻事。

　竟然和醫生說冒只是簡單的鼻塞。

　許縈惴惴不安地打量男人一眼。

　從昨天認識到現在，才覺他和印象中的有點兒不一樣。

　有時候……他說話還嚴肅的，特別是反問的那句。

　“應該是不小心著涼，加上沒休息好才會這樣。”許縈老老實實代。

　徐硯程不忍心看在寒風里瑟瑟發抖，下自己的圍巾替細心地圍上，擋去寒風從脖子鉆進去，“你可以和我說一聲，冒需要好好休息，要不然容易病惡化。”

　突如其來的舉讓許縈愣住。

　的圍巾上的淡淡清香和上次不小心摔到他懷里聞到的一樣。

　連拒絕的話都忘記說了，呼吸間全是他的味道。

　“我……覺得爽約很不好，而且是我約的你。”許縈把半張臉埋在圍巾里，小眼神在他俊朗的臉上一掃而過。

　還是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再也移不開目。

　徐硯程輕笑：“可以約下一次。”

　他整好圍巾，想要替整理頭發，手頓了頓，最后說：“你的頭發了。”

　許縈趕自己用手隨便攏一攏，垂下眸：“謝……謝。”

　“吃東西吧，吃完我送你回家。”徐硯程把手放回口袋里，先走了一步，回過半個子。

　許縈快步跟上。

　這次晚餐和上次一樣，他們之間的話題很輕松，沒有令人難以接上的私話題。

　用完晚餐，徐硯程開車送。

　許縈坐上了他的副駕駛，縱然是這種不懂車的人，看了眼車的部也知道這輛車不便宜。

　等他坐上主駕駛，許縈下意識問出口：“你們醫生收很好嗎？”

　問完覺得唐突到他，畢竟在相親局上，很不喜歡別人問這些，現在卻要為自己曾經討厭的人。

　徐硯程沒多想，回復：“不多不，小康水準。”

　當然，單問工作收確實是這樣，要是問其他資產那就另說了。

　“不好意思……”許縈抱歉笑笑。

　徐硯程為了讓不這麼拘謹，問了一個私問題：“你的工作在江都定下來了嗎？”

　“定了，在江都一中當老師。”許縈看著旁邊劃過的路景回道。

　聽到這，徐硯程握著方向盤的力度了，“你本科學的？”

　許縈苦笑一下：“不是，我學室設計的。”

　“建筑設計類的就業都不是特別好吧，我學的也是皮，目前的工作也不錯。”

　說到最后，許縈都覺得自欺欺人了。

　一直不聊私話題的他們，才才幾分鐘就問了好幾個。

　許縈看著導航上的紅標離目的地越來越近，徐硯程沒有回上一個問題，想問他為什麼想約第二次。

　倏地，問不出口。

　徐硯程人好的，但不適合，就算現在有了結婚的想法。

　不為什麼。

　因為他人好，……不好的，等哪天他深了解這麼一點點，就會發現這人二十六歲了，還是一無是，消極又喪氣。

　車停在家小區門口。

　“你等我一下。”徐硯程解開安全帶，合上車門前又說了一次，“十分鐘就好。”

　許縈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掙扎片刻，最后乖乖地坐在原位置上等他。

　十分鐘過去，副駕駛的門被拉開，他骨節分明的手搭在車門邊沿，泛白的指節猶如的藝雕刻品。

　許縈仰頭看他。

　路邊的燈和地打在他上，暈染著一層似月溫的清輝，張地抿住。

　“這是冒藥，里面有張便簽，服用的劑量我都寫清楚了，記得按時服用，多喝熱水和多休息，最晚一周就能好了。”徐硯程彎腰下來同說話，把手里的袋子遞給。

　許縈盯著袋子上的字。

　這個藥房就在家小區旁邊，原來他剛剛去那了。

　“謝謝。”許縈收下，“回頭我把藥錢轉給你。”

　徐硯程輕輕搖頭：“不用，小冒沒開什麼名貴的藥，就是簡單的藥劑。”

　許縈看著手里小小的袋子，心想也是。

　可能都不到二十塊，這個都算得一清二楚，反而顯得自己小氣的。

　“那我先回去了。”許縈說完，手要把脖子上的圍巾下來。

　徐硯程摁住的手腕，“這里到單元樓有距離，你戴好，別著涼了。”

　今晚一直被照顧的許縈癡癡地仰著他。

　小時候因為爸媽工作太忙，每次聽到生病，母親總是臉浮現不耐煩的表，說自己很厭煩聽到說生病，因為知道生病總是會擔心，怕有意外。

　當時就想，擔心人不應該是心疼嗎？為什麼會用厭惡的表說出關心的話。

　這樣的關心對來說，并不是關心，反而讓心慌。

　所以每次有小病總一個人藏著，不想讓母親知道，害怕看到母親板著臉說一些讓心寒的話。

　但今天在徐硯程上看到了擔心一個人生病是怎麼樣的。

　明明是很正常的表，卻有種月竟然也會照在我上的不可思議的覺。

　“徐硯程你……為什麼要約我第二次？”許縈眸子深了深，把纏繞著的問題問出口。

　原先不敢問是怕承不起他的回答。

　而現在，不管是哪個答案，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