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這里是酸菜窯子,某些人散發的酸味怎麼這麼沖。”喬俏雨往前邁了一步,“我家有錢我也沒裝窮惡心你吧,倒是你窮得自卑,穿著A貨裝什麼淑,你以為這樣就能釣到一個金婿?你放心,男人們看不上你這種土貨。”
當著眾人的面,喬俏雨把姜朵拉說得一文不值,氣沖沖站起來。
喬俏雨比更快,把手里的紅酒往臉上潑,一道刺耳的聲在包廂環繞,場面一度失控。
“本小姐不缺你那點兒錢,一個十萬讓你神氣這樣,果然是沒見識,我花個十萬看你笑話罷了,真以為你是什麼能人。”喬俏雨拿起手邊的另一杯果,傾把果從姜朵拉頭頂澆下去。
“你別在我面前蠻橫,我喬俏雨這輩子最見不得別人比我還蠻。”
喬俏雨看了眼其余幾人,冷笑說:“以后誰還和姜朵拉來往,就別在我面前蹦跶,我嫌惡心。”
說完,剜了眼姜朵拉,拿起手包走出包廂。
一桌子的人在喬俏雨走后才敢大氣,剛才短短分鐘不到,仿佛去地獄見到了閻羅。
幾人把喬俏雨的話聽了進去,立馬起和姜朵拉保持距離。
姜朵拉委屈得哭出聲,狠狠地蹬著高跟鞋,最討厭喬俏雨這種拿份,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都聽的話的人。
這邊的聶清梨跟著出門,追上喬俏雨:“小雨你走什麼啊!要走也是姜朵拉走。”
“以后我們都不帶玩就是了,心里有病,你什麼子我們都懂的,這是嫉妒你。”
喬俏雨罵是罵爽了,走出來的這段路心里也后悔了。
了解姜朵拉這個人有著大家不易察覺的自卑暗面,要不上個月聽說姜朵拉炒賺了錢,作為金融小白的急于想要用手里的錢賺一筆,也不會輕信。
現在好了,夸下海口,一錢也拿不回來了,真的了窮蛋了。
還離什麼婚,今晚沒有聶津給飯吃,都要肚子。
“我知道,我想一個人靜靜。”喬俏雨沒把姜朵拉放在心里,從小驕橫到大,見過比姜朵拉奇葩的人,吵架也沒輸過,心里最在乎的還是那十萬。
“我先回家了,改天我再約你們。”喬俏雨沖聶清梨笑了笑。
而聶清梨心里頭怎麼都不是個滋味,看著喬俏雨遠去的背影,不了這個氣,拿出電話給聶津打去。
-
喬俏雨回到家,心郁悶至極。
在沙發角翻著手機里的聯系人,猶豫了下,點開許縈的頭像。
喬俏雨:【姐。】
隔了幾分鐘許縈發過來一個問號。
喬俏雨:【你們家月嫂一個月工資多?】
許縈:【一個月一萬,怎麼了?】
喬俏雨呼吸凝滯:【這,這麼多?!】
【要不你看看我,我給你帶小十,我作為他親小姨,肯定比月嫂中用!】
許縈:【……】
【大小姐你有各種專業證書?能做營養輔食?能帶孩子過夜?能做一桌好吃的飯菜?能伺候我?】
喬俏雨放棄了:【前面還能嘗試,最后一條勸退我。】
誓死不要伺候許縈!
許縈:【得了你,這里開玩笑,改天來家里玩,小十快滿月了,你來看看他。】
喬俏雨:【好。】
許縈還有事忙,沒再回復。
無聊的喬俏雨就把許縈最近發給小十的照片和視頻看了一遍,傷的心靈被小外甥帥氣的小臉緩解不。
喬俏雨屬于心不好就會懶著不的人,服懶得換,在沙發里看著黑暗一不,放空思緒,什麼都不想,僥幸的想要換取片刻寧靜。
想到姜朵拉那句“二十五歲前爸爸養,二十五歲后老公養”的話,心狠狠地被刺痛了。
這一句是實話。
長這麼大,唯一靠自己賺錢的一次還是在大一去做志愿者,拿到了餐補,一百塊。
家門推開,喬俏雨被聲響嚇到,撐著子坐起來。
不知道這個點誰回來了,去看手機,但手機沒電自關機了。
二樓的客廳燈打開,喬俏雨閉上了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適應這個。
睜開眼,對上聶津的目,他穿著一黑沉的西裝,站在不遠,氣場過強,就算不是有意的,也覺得被得不過氣來,心里慫了。
聶津看到的穿著,走向:“穿這點,不冷?”
屋子里也沒用開暖氣,比室外還要冷。
喬俏雨難過到忘了冷,一團搖頭:“不,不冷。”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我明天去接你麼?”喬俏雨問。
聶津掉上的大,解開袖扣放到桌子上,扯開領帶,語氣寡淡:“出差換人了。”
喬俏雨站起:“這樣啊,不用再跑一趟好的。那我給你放洗澡水,等會哦!”
聶津看著跑進房間的背影覺心煩,明明以前回家也會這樣做,卻很討厭此時刻意偽裝出來的殷勤。
喬俏雨給聶津放好洗澡水,然后去給他找睡,心地送到門口。
聶津解開扣子,問:“一起?”
喬俏雨一愣,明白他話里的意思,支支吾吾說:“不……了,我不舒服。”
聶津也沒強求,拿過服進了浴室。
喬俏雨在隔壁的房間簡單洗了個澡,疲憊地躺到床上,想不出自己還能靠什麼賺錢,畫的那幾個畫本不值錢,認真一想,是真的和社會節了。
另一邊床凹陷下來,喬俏雨側頭看向聶津。
心里想,難道一輩子只能靠著他養了麼?
聶津把燈暗下,下一秒被拽到懷里,便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喬俏雨不會拒絕他的靠近,聶津清楚的知道。
但的順從讓他心煩意燥,他不喜歡的刻意討好和一味的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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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喬俏雨心里不好,難得想哭,但生生忍下來。
等到結束了,聶津起去了浴室。
門一合上,喬俏雨的眼淚憋不住的往外涌,鼻子堵得無法呼吸,強撐坐起來緩解,才好了這麼一點點。
一會兒后,把房間清理干凈。
聶津出來看到干凈的屋子,抿一條線。
沒看到喬俏雨的影,他等了一下也沒見人回房間,推開房門找出去。
他在屋子里找不到喬俏雨,以為出門了,去到玄關看到東西都在,而且手機還在床頭。
路過客廳的落地窗,他發現窗簾是拉開的,放輕腳步走過去,看到小沙發上一團的人,拉開門。
喬俏雨被嚇得眼淚憋了回去,看著門邊抱著手的男人,聲音發抖地問:“你,你怎麼過來了。”
聶津站在門口,對說:“穿鞋,進屋子。”
穿著睡坐在寒冷的戶外,真不怕明天進醫院。
“我等會……”
“我讓你進門。”
他的聲音里著不容置疑,平日里還敢嗔上幾句,聽得出他心中有氣,不敢再反著來,乖乖穿鞋,扶著欄桿站起來。
聶津偏讓出位置,示意先進去。
喬俏雨頂著他的目,強忍子的難一步一步走進門。
走到中島臺,聶津拉住,到了一杯水,放到手里。
喬俏雨看著被子里的溫水,在他的監督下喝了干凈,不忘遞給他看。
“喝完了。”說。
聶津:“回去睡。”
等躺到床上,喬俏雨躺著不,聶津的手又探過來,抖了一下,不會還要吧?!
“你是沒有痛嗎?”聶津了下紅得可怖的手腕。
喬俏雨當然疼,但搖頭:“不疼。”
聶津力度加深,喬俏雨繃著,一分鐘過去還真的沒聽到喊疼,心有不忍,住了手。
他從床頭柜出藥膏,給抹上,喬俏雨被刺激出生理淚水,聶津作停下,看著眼神忽深。
喬俏雨吸鼻子:“我,我沒說疼。”
聶津斂起目,把藥膏丟到柜子里,扯出紙巾干凈手。
“我沒說疼。”喬俏雨怕他不信,又為自己辯解一句。
聶津著肩膀,居高臨下地盯著看。
“我……”喬俏雨腦子卡殼,“沒說疼。”
聶津:“就不怕我再下去你的手廢掉,不能再畫畫?”
除了畫畫湊合能看,毫無其他特長的喬俏雨紅了眼。
不能畫畫,是真的不知道能靠什麼養活自己了。
“我……”喬俏雨使不上力氣。
聶津:“你說疼我又不會笑你。”
喬俏雨紅了眼:“你會嫌棄我。”
聶津不解,他有這麼刻薄?
喬俏雨緒崩到了極點,忍不住把憋在心里的話全說了。
“然后拋棄我。”
“我被拋棄了能做什麼?我養活不了我自己。”
“我是個廢了……”
聶津揩掉眼淚,被弄得手足無措,“別哭了,難看。”
聽到這句難看,喬俏雨徹底破防,眼淚流得超級兇。
“別哭了,我不是那個意思。”聶津服了這位祖宗,把抱到懷里,拍了拍單薄的背,“不是疼嗎?哭了不更難嗎?”
“津哥……”哭得聲音斷斷續續的,“今天有……有人罵我。”
聶津早聽聶清梨說了現場的況,但還是耐心問:“說了什麼?”
喬俏雨本來是打算自己消化負面緒的,但不知道怎麼的,就是想要和聶津“告狀”,好像這樣才好一些。
“那個人是我以前的朋友,罵我是個廢,說我這輩子只能依附別人而活。”
“還罵我是好騙的傻子。”
“為什麼?”聶津問。
喬俏雨止住聲音:“我……”
聶津看的眼神太犀利,似乎他早掌握了一切,只有還在自欺欺人。
喬俏雨不敢看他:“因為騙了我十萬。”
“這是我從高中就攢的零花錢。”
“是我的錢。”
越說,聲音越小。
“你為什麼給十萬?”聶津問。
喬俏雨:“我……也想賺錢。”
聶津:“僅此而已?”
但凡換一個人問,都會心安理得撒謊,可看著聶津這一雙銳利的眼睛,愣是一句假話都說不出口。
“嗯吧。”喬俏雨垂下頭。
聶津大掌放在脖子后面,讓不得不抬頭看他。
“賺了錢然后呢?”
“找我離婚?”
“我沒有,你別說。”被中心事的喬俏雨抱住他,靠在他頸窩里,習慣夸:“你這麼好。”
聶津松開手,沒有回應的擁抱,嗤笑說:“喬俏雨,下次撒謊多用點心。”
喬俏雨子一僵,不明白哪句話出賣了,狡辯:“我沒有撒謊!”
聽到聶津悶悶地笑了聲:“真的以為我是傻子?”
喬俏雨著他的袖,不敢再接話了,玩不過心思深沉的聶津,多說一句都是自曝。
“還疼不疼?”聶津拉過的手,了下傷痕。
喬俏雨指尖蜷起來,“我……”
聶津:“說實話。”
喬俏雨:“疼。”
說完拽住聶津的袖子,“但我不是那個意思!”
“哪個意思?”聶津掀開眼皮看。
喬俏雨不好意思覷他一眼,頭抵在他肩膀上,“反正……我能著。”
聶津頓住,忽然想到兩人領證前晚的談話,他說他需要夫妻生活,甚至會很頻繁,會對下手很重,因為有著輕微的某種喜好,問能不能接。
當時喬俏雨也就呆了幾秒,點頭小聲說能。
聶津笑了笑:“我沒說不能喊疼。”
他們也約定過安全詞,就忍著沒說過一次。
喬俏雨手摳了摳掌心:“會掃興的。”
“你說疼是一回事,我繼續是另一回事,不會掃興。”聶津見掌心被摳得通紅,拉開的手指。
喬俏雨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瞪著眼睛看聶津,覺著他真不是人。
“小雨。”聶津聲,“你不需要一味的迎合我。”
喬俏雨眨眼睛,答不上來。
可需要依附他生活啊,那不就得迎合麼。
“迎合得蹩腳。”聶津毫不留評價,“我看得出來,我不傻。”
喬俏雨已經無路可退,言又止看他片刻,才說:“看,看出什麼了?”
屏住呼吸等他的一個答案。
聶津漫不經心說:“知道你從到結婚只用了半分心,也知道你說的甜言語都是哄我的。”
“我……”
“你只想盡快逃離你爸媽邊,我只是你的一條逃路。”
喬俏雨被他揭出真實想法,又覺不甘心,小固執說:“不是的!”
聶津:“不管是不是,你已經選擇了,又想隨時跑,我沒這麼好騙。”他不是什麼慈善家。
所以聶津一直知道的目的,他不過是一直陪演著。
喬俏雨訕訕松開手,不敢再去抱他,真面目已經被知道了,再下去他也只覺得是演的吧。
聶津要和提離婚了嗎?
想到這,很不好。
“津哥……”憋了半天,沒組織好一句話。
聶津:“你十萬炒就不怕虧了?再說了,十萬能給你賺多,夠你生活幾年?”
喬俏雨:“我,我可以在這期間找工作。”
“你能勝任哪份工作?”
“津哥你也看不起我麼?”喬俏雨眼淚嘩啦啦落下,把頭埋到枕頭里,不讓他看到自己的失態。
被在乎的人否定,心臟得生疼。
聶津把拉出來,去淚水:“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你要是不想在家待著,就去這里。”他從屜里拿出一份合同。
喬俏雨翻了翻,太多專業名詞看不懂,但知道這是一份收購合同,收購的是一家畫廊。
“你不是喜歡畫畫又嫌棄自己畫得不好麼?”聶津說,“在這個畫廊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替人辦畫展也好,簽一些畫家也好,只要你開心。”
“果然,他們說的沒錯,我二十五后只能靠老公養著。”
聶津:“誰說免費給你了?”
喬俏雨松開合同,“我,我可沒錢給你。”
聶津:“等你的十萬回來了,打到我的卡上。”
不說還好,喬俏雨想到打水漂的十萬,心疼得不行。
“能回來麼?”喬俏雨心死問。
聶津:“看手機。”
喬俏雨去找自己的手機,半個小時前有短信提示到賬十萬。
難以置信地看向聶津,男人神寡淡。
微信彈出幾條消息,匆匆打開。
姜朵拉:【喬俏雨對不起,我不該騙你的錢,也不該對你說那些話。】
后面還有一大堆懺悔的話,討厭小作文的喬俏雨懶得看,直接把刪了。
“你找人威脅了麼?”喬俏雨能猜到是聶津背后了手腳。
聶津把手機扣到桌面上:“報警就好,用不著特地找人對付。”
喬俏雨礙于面子不敢再提拿回十萬,如今失而復得,心好轉了些。
“你真的報警了?”喬俏雨問。
聶津點頭:“我說有人騙我老婆的錢,我老婆人比較傻,急哭了。”
喬俏雨臉微微紅,推了他一下:“我才不……”傻。
仔細想了下,確實很傻。
“津哥,謝謝你!”喬俏雨含淚抱住他。
聶津任由撲過來,問道:“還想離婚?”
喬俏雨怯懦瞥他,“你不氣我麼?”
到結婚,確實是故意討好他,就是怕被拋棄,說的喜歡和多帶著欺騙的意思在里面。
“我吃的虧我自己討回來,沒什麼好氣的。”
他的掌心挲著出的腰,繃著子不敢。
如果這樣算,喬俏雨覺得才是虧的那個。
喬俏雨沒計較虧不虧,說:“津哥你真的很好,是對我最好的人。”
見不得賣可憐,聶津臉一下:“以后能不能再對我多半分真心?”
喬俏雨認真點頭,急忙表明心意:“能!”
聶津拉過被子,環著躺下:“睡覺。”
喬俏雨手腳并用抱著他,想了會,說:“津哥,真的好喜歡你。”
補了句:“這句話全是真的,沒有半分假。”
他了小妻子的腦袋:“知道了。”
喬俏雨:“你喜歡我麼?”
習慣直白又傻氣的問話,聶津笑說:“喜歡。”
喬俏雨是蠻了些,但為人真誠,就算沒有真的喜歡上他時,也對他很好。陪他去治病,不停地說好話鼓勵他,雖然有些話聽起來很浮夸,但對他很用,還愿意耐著心陪他減,就算吃不到喜歡的零食,很不好,憋著氣也堅持了下來。甚至不允許任何人詆毀他,聽到別人說他壞話,總是第一個站出來維護他,這樣的喬俏雨,他深深的喜歡著。
只是的小腦袋里顧慮太多,總擔心被拋棄,他本是想坦誠,卻不忍心再捉弄,希多開心些,今晚甘愿對說這些好話,想要繼續去做沒心沒肺的喬俏雨,去做那個他著的喬俏雨。
他在耳邊說:“早在你只用半分心時,我整顆心都是你的了。”
喬俏雨笑了,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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