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半, 顧筠照例去了隔壁學校旁聽應老先生的講座。老先生已經年過七十,但神矍鑠,講起課來神采奕奕, 風趣幽默。
兩個多小時的公開課, 底下聽課的學生們都緒高漲, 很看見打瞌睡, 或者玩手機的。
顧筠上課之前把手機開了飛行模式,整堂公開課認認真真記筆記, 聽得迷。之前買過好幾本這位老先生的書,可現場聽跟看書又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味。
昨晚睡得很晚,聚會神一個小時下來, 大腦有些疲乏, 中途休息時,打了個哈欠, 戴上藍牙耳機, 調了一首舒緩的歌, 趴在座位上闔眼小憩。
睡了幾分鐘過后,迷迷糊糊中,覺有人輕推的肩膀,喊的名字--
“顧同學。”
“顧筠?”
顧筠睜開眼, 模糊的視線里出現一個男生的影。
男生個子高瘦, 韓式單眼皮, 鼻梁, 架著一副金邊框眼鏡, 上一件格紋, 簡單的休閑, 很標準的校園學帥哥的打扮, 清爽又干凈。
“鄭會長?”顧筠了眼睛,把耳機取下來。
鄭禹帆沒想到能在這到顧筠,自從大四后,兩人都卸任了學生會的工作,加上不是同一個系的,平日里很有往來。
他坐在顧筠的后兩排,上課的時候無意間瞟到有個生的背影像極了顧筠,若最開始還不確定是,但看到孩上那一襲綽約的煙旗袍時,他當即就確定了,這就是顧筠。
不過是一襲簡單的素旗袍,可合在的段上,有如皎皎皓月般人,耀眼得讓人挪不開眼。
學校不論男生還是生都在私底下傳,顧筠是高嶺之花,上來攀折的人無數,可沒有誰能得到的垂青。
像這種無論家世,學歷,還是外貌都一騎絕塵的孩,如他一樣的男生都是抱著仰的姿態去看。
會有人覺得卑微嗎?不,就連覺得卑微都不配,因為有些花兒天生就是開在云端上。
“好久不見,顧筠。我剛剛在后面就看到你了,怎麼來這兒聽課?”鄭禹帆笑容溫禮貌,聲音也清澈好聽。
顧筠徹底從睡意中醒神,其實若是睡好了,本不會這麼困。
要怪只能怪趙璟笙太煩人了。
不過也沒關系,把行李都收拾了,今天開始也不會住在那說話都有回音的江景大平層,要回宿舍和姚瑤住,或者回家和笑笑住。
反正和誰住,都不會和吃人不吐骨頭,一個勁把腦栓貫徹到底的趙璟笙住。
顧筠沖鄭禹帆笑了笑,“鄭會長,我是文學系的,來聽這個很正常吧。你一個學航天的,跑來聽宋詞?”
鄭禹帆有些不好意思,躲開了顧筠的目,“我對文學很興趣,朋友說這位老先生的課很好,所以也來拜一下。”
“我剛剛看你邊上沒人,我能和你坐一塊嗎?”鄭禹帆怕顧筠多想,又補充了解釋:“我那位置離暖氣太近了,吹久了就想睡覺。”
顧筠倒是沒有多想,公共課的位置都是隨便坐,若是說不行,那就是太沒有禮貌了。
“好啊,那我讓你。”說完,顧筠從座位上起走出來,讓鄭禹帆坐進去。
鄭禹帆松了口氣,眼底的那一抹張轉瞬即逝。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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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之后,下半堂公開課結束,已經快五點了,顧筠打開飛行模式,消息源源不斷的涌進來,其中有兩條來自趙璟笙。
【夫人,今天幾點下課?】
【來接你】
【幾點?在哪?】
時間顯示是三點多發來的,由于久久沒有收到回信,對面也就沒有繼續執著。
顧筠扯出一個冷淡的笑來,心里總有酸的緒蔓延,就連自己都在問自己,這樣做會不會太矯了?
他對不好嗎?拋開他強勢的,不講理的那一面,他對很好,可以說千依百順,予取予求了。
可人就是貪心的。
以為自己不是,以為自己能大度,寬容,平和,就連得知顧昭和趙崇霖私底下在一起時,都沒有一一毫的難過,甚至能云淡風輕的原諒。
可對于趙璟笙,卻無恥的選擇了貪心,比旁人更貪心。要他對更好一點,放下他的傲慢,放下他唯我獨尊的狂妄,像一個普通男人那樣和在一起。
顧筠呼出一口氣,退出微信,鎖了手機扔進鏈條小包里,開始清桌面上糟糟的東西。
筆記本,iPad,各種彩的水筆,自己下載打印的講課資料,水壺等等。
“我幫你提吧,看上去重的。”鄭禹帆指了指顧筠手上提著的大tote包。
顧筠出門上課都會背兩個包,一個隨挎著的小包,負責貌,還有一個拎在手上的大tote包,負責實用。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顧筠微笑婉拒,不太喜歡別人的東西,也不喜歡麻煩別人做這些小事。
鄭禹帆悻悻收回手,只能眼看著顧筠跟他笑著說了拜拜,又看著顧筠踩著高跟鞋,搖曳生姿地拾階而下。
孩的高跟鞋踏出平穩的節奏,像鐘聲,催促著他做點什麼。
也許再不勇敢,就要徹底錯過了。
“顧筠。”
鄭禹帆鼓起勇氣,聲音抬高。
顧筠止住腳步,回頭,“怎麼了?”
鄭禹帆快步下樓,走到顧筠面前,笑容里帶著年獨有的氣,那是在面對自己心的孩時,不自覺流出來的靦腆。
“你晚上打算吃什麼?不如......”
“我請你吃飯?”
-
趙璟笙一下午都在新項目的工地上視察,一大群人烏泱泱地跟在后,本沒空注意手機,自然也不知道顧筠回復沒有。
等回到車上時,他了發脹的太,眉宇里泄出一疲憊,打開手機一看,除了一大堆的工作消息,人寒暄,以及邀請他去各種各樣的局之類的垃圾消息,什麼都沒有。
很好,顧筠是真的很不錯。
幽邃的眼神如無窮夜幕,他盯著顧筠新換的那張頭像。
很可的一張自拍照,笑得很甜,懷里抱著那只勉勉強強給點面子的小貍花。
趙璟笙下心里的脾氣,準備發最后一條消息,再不回,他就只好找人定位的手機了。
剛點進去聊天界面,有電話了進來。是福叔派來的那位,專門為兩人在君庭做飯的阿姨。
在趙家做事的人都是過專業訓練的,懂規矩,懂禮儀,知道什麼該做該說,什麼則是不該做不該說。若沒有很重要的事,是不會叨擾雇主的。
趙璟笙接通,對面傳來阿姨慌張的聲音,“先生,不好了。”
趙璟笙皺眉,聲音極冷,“說事。”
“我剛剛買菜回來,準備去夫人的房間收拾一下,可剛一進去,我發現......”
“發現什麼。”
阿姨小心翼翼地說:“我發現夫人把平日里用的東西都帶走了......化妝桌,柜......都空了......”
趙璟笙手指驟然收,掌心的紙質煙盒被掐一塊皺布。
“知道了。”
他聲音很淡,可很明顯,溫度已經落到零下。
掛了電話之后,趙璟笙吩咐司機:“去京大。”
車氣很低,空氣凝滯,坐在前面的司機和周書雖然不知道這通電話的容,但很明顯,老板的氣場已經不對勁了。
坐在副駕駛的周書小心翼翼多了句:“老板,等會還有個飯局需要.......”
“立刻。去京大。”
趙璟笙渾不耐煩地打斷,煙盒無地扔在一旁,手指用力一扯,襯衫的領口直接崩散,出一截矜冷的鎖骨。
從西城開去京大福路程很遠,加上中途堵車,等到的時候已經是六點了。
與此同時,顧筠,姚瑤,還有鄭禹帆三人一塊從新開的麻辣拌走出來。
顧筠婉拒了幾次,鄭禹帆也不知怎麼了,鐵了心要請吃這頓飯,無奈之下,顧筠微信求助姚瑤。
最后,三個人一塊去吃了麻辣拌,鄭禹帆請客,姚瑤和顧筠則買了水果,茶,還有小吃。
一頓飯下來,鄭禹帆很不好意思,也說不清是誰請客了。
“好辣啊,筠筠,你還想喝東西嗎?我們買杯水果茶去吧。”姚瑤吃不慣辣,直到現在里還火燒火燎的。
“辣?哈哈,我看你,辣還吃的最多。”顧筠笑了笑,轉頭去跟鄭禹帆說:“鄭會長,我們去買水果茶了,那就不和你順路了,要不你先回宿舍?”
“沒關系,我和你們一塊去買。我請你們喝吧!”
顧筠和姚瑤無奈地對了下眼,去買水果茶的路上,姚瑤趴在顧筠耳邊小聲嘀咕:“八是喜歡你。”
顧筠回過去驚訝的眼神:“不會吧?他可是會長誒。”
鄭禹帆條件很不錯,長的帥,人又高,在學霸如云的京大里也是佼佼者,父母都是京大的教職工,父親還是土木院的副院長,可以說是書香世家,清流門第。學校里追鄭禹帆的學姐學妹猶如過江之鯽。
姚瑤無語:“顧校花,你在方面太遲鈍了。”
鄭禹帆走在前面,兩個孩在后面嘀嘀咕咕,他偶爾回頭看一眼,兩個孩立刻停了小作,沖他尷尬微笑,把他也弄得很尷尬極了。
買完水果茶后,鄭禹帆也沒有再纏著顧筠的理由,他是很紳士的,知道今天已經超額完目標了,他很高興,“我先回去了,那你們繼續逛逛吧,我不打擾你們小姐妹聚會了。”
“嗯,拜拜,鄭會長。”姚瑤知道顧筠不好意思,就搶在顧筠前面先一步把這掉網的無知男趕打發了。
等鄭禹帆走后,姚瑤嘆了口氣,“若是他知道你結婚了,肯定會很傷心。”
顧筠聳聳肩,“若是他不進一步,我就裝不知道吧。若是他還繼續這樣,我就直接跟他說清楚。”
姚瑤點點頭,“我覺得你這方法不錯。”
說完,拉著顧筠去一旁的手工飾品店里逛逛,還沒來得走到對街,姚瑤瞥見了一抹冷黑的影。
容不得看不見,那男人的存在太強烈,如冷漠的金佛像,立在著仄又吵鬧的街頭,顯得那麼紆尊降貴,那麼不合時宜。
看見趙璟笙出現在這里的瞬間,姚瑤倒一口冷氣,趕忙去扯顧筠的手臂。
“筠筠,對面,你快看,你老公......”
顧筠驚訝,“啊?”立刻跟著去看,視線倉促地落到男人上,瞳孔了。
趙璟笙也看到了顧筠,又或者說,他的視線從一開始就鎖定在顧筠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男人角扯出一抹冷笑,邁步朝顧筠走來。
窄窄的小吃街,不過幾步就覺得距離越來越近,迫越來越足。
趙璟笙緒很差,中途有大膽的生上來攔住他,想要聯系方式,被他直接一個滾字,弄得下不來臺,差點委屈哭了。
直到在顧筠面前站定。
趙璟笙很高,穿鞋之后大概一米九的高度,足以俯視面前的孩。
顧筠也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有些心虛,莫名其妙的心虛,手中的水果茶,咽了咽發干的嚨,“趙--”
話沒說完,趙璟笙走了手里的水果茶,冷漠地走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扔了進去。
顧筠目瞪口呆地看著一系列的作。
“夫人想喝什麼,我給你買。”趙璟笙著眼底的戾氣,一瞬不瞬地盯著顧筠。
顧筠說不出話來,手心還殘留著水果茶包裝上冰冰涼涼的水珠子。
趙璟笙從口袋里拿出一方干凈的,昂貴的,帶著佛手柑香氣的手帕,牽起顧筠的手,掉手心的水珠子。
聲音冷而低沉,“煩請夫人以后不要喝其他男人買的東西,任何都不可以,記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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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夫人不止不能喝,連都不能,要把手手干凈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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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翻車了,大概就兩章三章?
那一夜,她大膽熱辣,纏綿過后,本以為兩人不會再有交集,卻在回國后再次重逢,而他的未婚妻,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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