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新年禮？

　姚瑤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收到新年禮,從小到大，收過的禮屈指可數。就連生日的時候，家里也不會給準備禮,有一年,的高中班主任心疼，帶去學校對面的餐廳點一碗香噴噴的牛面,面上蓋著兩個荷包蛋,再買一塊小蛋糕祝生日快樂,一邊吃面一邊得直哭。

　再后來就是上了大學，認識了顧筠,收到來自好朋友之間門的禮和祝福。

　姚瑤翹起角,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跑去了帽間門。妹妹納悶地看著姐姐歡喜的背影，想了想還是沒有跟上去一探究竟，繼續乖巧地吃飯。

　霍庭的帽間門非常干凈整潔,分門別類掛著不同季節所需的和配飾，姚瑤找了一圈沒有發現男人口中的禮,直到拉開窗簾，看見飄窗臺上整整齊齊碼放著幾十個大大小小的禮盒。

　姚瑤從來都沒有接過這些奢侈品牌子,但現在網絡信息如此發達,該認識的品牌也都認識。在學校里,被生們趨之若鶩追捧的包包,鞋子，各大品牌的新款全部擺在眼前。

　手可及。

　姚瑤只拆了其中一個禮盒,把漂亮的鱷魚皮包包拎出來，在眼前轉了一圈，小心翼翼地出手了，著傳說中能讓孩們吃土也心甘愿的快樂。

　隨后把包包放回去,禮盒蓋上，帶重新系好，原封不地放在了原。

　了眼尾氤的淚水，捧著手機發消息過去：

　【禮收到了，很喜歡，很開心，謝謝老公。】

　【貓貓比心.jpg】

　若是不收，他又會不依不饒，各種甜言語，連哄帶騙地纏著，非讓收下。

　所以不如假裝收下，寄存在這里，等到終有一天需要還回去的時候，也能不那麼虧欠他。

　算起來，欠他的太多了，了太多他的庇佑和疼。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每晚都會做夢，夢見他們分手，夢見回了老家，夢見他瘋狂的找。

　約約有不好的預。

　姚瑤按住心口位置，用力往下，到疼痛泛起，呼吸艱難，整個人被套在一個凝固的大盒子里。

　聊天界面的消息往上滾，來自男人的消息占據了屏幕。

　【以后多買，爺得讓你從頭到腳都穿爺買的東西】

　【你不在，不想吃飯.......】

　【發張自拍來給爺解解饞！】

　【不，起碼十張！】

　【媽的，剛剛桌上居然有人催老子結婚？】

　【老婆你什麼時候畢業啊，畢業了我們就結婚吧】

　【等下......你他媽肯不肯嫁給老子啊？】

　看到那行“畢業了我們就結婚吧”，姚瑤再也繃不住心中千千萬萬的緒，哭出了聲來。

　從今年開始，余下的每一年，的新年愿都只有一個，希他平安喜樂，順遂一生。

　－

　過年這幾天，姚瑤帶著妹妹在上京逛了一圈，打卡了各大旅游景區，以及妹妹心心念念已久的國家博館。

　等到初五，霍庭終于解，不用住在老宅，第一時間門就搬了回來。妹妹不想打擾姐姐和男友的二人世界，悶不做聲地定了初六回學校的車票。

　姚瑤一年才見妹妹幾次，本舍不得，一個勁地抱怨自作主張，讓把票推掉，也不肯。

　姚依還是剛滿十八歲的小姑娘，笑起來燦爛，天真又懵懂，

　“姐姐，我留在這只會打擾你和哥哥，還不如回學校，還能在宿舍學習。”

　姚瑤咽下難過的緒，開口問：“那個人沒有跟你打電話吧？如果他敢威脅你，你告訴我，我去和他涉。”

　不用多說，兩姐妹心里都懂，那個人是指什麼。

　厭惡到極點才會連名字或是稱謂都不愿意喚，而是用那個人替代。

　“除夕前他跟我打過電話，問我今年回不回去。我說我就在學校，不回去。”姚依低下頭，一點也不想回憶這些。

　姚瑤那張淡漠的小臉幾乎是控制不住地帶著明顯的厭惡，憤怒地著拳頭，安自己的妹妹，“不用怕，依依，姐姐已經湊齊了十萬，等開春還給那家人，我們就解了。”

　“以后你畢業了就來上京找工作，姐姐照顧你，我們再也不回去了，好不好？”

　姚依眼角潤，笑容卻燦爛，“好，等我畢業就來上京，我們相依為命。”

　姚瑤心里發酸，一把抱住妹妹瘦弱的。

　“你缺錢了就找姐姐，學費生活費姐姐都負擔的起，在學校記得吃好點的飯菜，不用替姐姐省錢。記住了，我們已經沒有媽媽了，也不會再有爸爸。我們只有彼此和自己。”

　“記住了。姐姐。”

　看著姚依進了站臺，直到背影也尋不到，姚瑤還站在原地，小弱的背影出孤孑的意味。一直坐在椅子上等著的霍庭起走到背后，抬手把圈進懷里。

　把小姑娘的臉蛋往自己面前一掰，果然，兩行眼淚沒來得及藏住。

　“哭什麼？舍不得就把你妹妹回來，老子又不是就這一套房子，你再來一百個妹妹都有地兒住。”霍庭糲的指腹抹過姚瑤的眼尾。

　細的皮，一就紅。

　“也沒用多貴的護品，怎麼臉這麼。”霍庭啞然地看著姚瑤眼下泛紅的皮，連給眼淚的作都小心了起來。

　姚瑤幽幽嗔他一眼。

　在男人懷里哭過之后，姚瑤抬起頭來，和他商量一件事，“我想過幾天回一趟老家。”

　霍庭被貓兒一樣的哭聲弄得渾燥火，剛準備點支煙轉移注意力，就聽見孩說要回老家。

　“不可能。不準回去。”不容商榷地拒絕。

　姚瑤雙眼睜圓，“為什麼？我不回去的話，我妹這事就得一直拖著。”

　“不為什麼。”霍庭哼了聲，鷹隼一樣的眼眸定在上，“你以為你回去了就能解決這事？”

　“若對方不肯要錢，非要你妹嫁過去你怎麼辦？若是對方拿了錢又反悔不認賬，你怎麼辦？若對方和你爹聯合起來，私底下達了其他的協議，你孤零零一小姑娘，你能解決的了什麼？你肯和別人講道理，別人可不一定這麼想。”

　霍庭一連拋出好幾個問題，姚瑤一個也答不上來。他的話不假，發生了任意一種突發況，都解決不了。

　“那該怎麼辦？”姚瑤也急，妹妹的事一天不解決，就一天安不下心。

　“你親我一下，我告訴你。”霍庭把臉湊過去，傲的很。

　姚瑤嚇得忙拉開距離，這里人這麼多，才不好意思。

　“快點，過時不候。”

　兩人上了車，霍庭越發肆無忌憚了，幾乎把臉上了的。姚瑤揪了下他的胳膊，撅了他溫熱的臉頰。

　“現在可以說了。”姚瑤一臉被他調戲過后的。

　霍庭壞笑一聲，了薄得跟一層紙似的臉皮，“爺替你去。”

　“你替我去？”

　“怎麼？信不過你老公？”霍庭嗤了聲，有些不爽。那幾個癟三也得到他出面，簡直就是宰用牛刀，可他不去不行，就算他派足了人手跟著姚瑤一起回老家，或是陪著一塊兒去，都不妥。

　有些事一旦沾上了，心里難免會犯惡心。他連讓姚瑤去沾這件事都不樂意。

　他的小姑娘就該安穩舒服地留在上京，好好讀書，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而不是攪到這一堆爛事里面去。

　“老子去是給他們臉面。你放心，這事保準幫你辦妥，老子讓他們以后見到的就繞道走。”

　“............”

　姚瑤心里一震，忽然有點擔心。不是擔心霍庭，是擔心對方那一幫窩里橫的人渣。

　－

　兩天后，霍庭出發去了錦城，他剛好在隔壁的陵城有些事要理，兩樁事就放在一起了。

　姚瑤幾乎是每兩個小時就能收到男人發來的消息，正事一個字也不說，凈說些無關要的，譬如問當地有哪些好吃的？什麼菜好吃？要不要給捎點家鄉特產回來？

　【老婆.....你家這邊的東西太好吃了.....】

　姚瑤點開圖片，是一盆紅油缽缽，笑得肚子疼。

　這人，在哪里都不忘記吃。

　姚瑤去浴室洗了個澡，然后回到書房挑了一本小說開始讀，過了半小時，有門鈴聲響起。

　霍庭告訴李媽這兩天會回來，只當李媽忘記碼了，沒有多想，直接把門打開。

　門打開的瞬間門帶進來一陣香味濃郁的風。很高級的香水，混合著白檀香和玫瑰的馥郁。

　是偏的人會偏的味道。

　姚瑤還琢磨著李媽什麼時候用了這麼有魅力的香水，抬頭一看，是個陌生的人站在那。

　復古優雅的羊呢套裝，外罩一件昂貴的白狐貍皮草，腳下踩著尖頭絨高跟鞋，超大的黑墨鏡架在鼻梁上，遮住了眉眼，但出來的額頭飽滿潔，下尖尖的，漂亮的形上覆蓋一層正紅的口紅，整個人看上去致無比，尤其是那一頭澤十足的長卷發，出被金錢慣出來的貴氣。

　姚瑤愣了愣，“您好，請問你找誰？”

　人把墨鏡取下來，姚瑤看見了一張保養極好的臉，頂多也不過三十五歲。

　人帶著審視地目從頭到尾掃過姚瑤，這才不不慢地開口，“我是阿庭的媽媽。”

　姚瑤平靜淡然地眼中一閃而過的慌張，頓了兩三秒，臉上揚起禮貌的微笑，“阿姨您好。”

　姚瑤彎腰去鞋柜找新的拖鞋，人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淡淡開口：“第三排最右那雙紫是我的。”

　姚瑤把那雙紫拖鞋拿出來，放在人面前。

　簡單的作中，手心張得出了汗。

　姚瑤想過總有一天會見他的父母，但沒有想到這麼快，這麼突然，這麼讓手足無措。

　徐晚早就對自己兒子的基地有所耳聞，就去年的時候來過一次，之后每次想來都被霍庭攔住，弄得一肚子氣沒地方撒，回家告狀，也只得到老公調戲一樣的戲謔。

　“阿姨，我給您倒一杯茶吧。您喜歡喝什麼？”姚瑤看著優雅端坐在沙發上的人，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笨拙行事。

　“沒事，你坐吧。我就幾句話而已，跟你說完就走。”徐晚笑了笑，云淡風輕的語氣。

　姚瑤坐下，等霍庭的母親開口。

　“我知道我兒子肯定很喜歡你，不然他不會把你帶來這。”徐晚語氣很淡，但依然能聽出來，有一把極漂亮的唱歌的好嗓子。

　“你們談我不反對，畢竟他還小，才二十四，也不著急結婚。”

　姚瑤笑了笑，沒有接話。

　“但你知道，霍庭是整個霍家未來的繼承人，不論從哪一點看來，都和你不合適。”

　“我知道，阿姨。我和他.....門不當戶不對.....”

　齊大非偶，不是良緣。

　“其實結婚也沒什麼意思，你還小，等你以后就知道了，有時候沒必要非得要一個婚姻。阿庭若是喜歡你，以后他結婚了，把你養在這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他有本事擺平家里頭的和家外頭的，我這個當媽的倒是無所謂。”

　反正霍家的男人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這麼多年過來，早就看淡了。

　兒子學他叔叔伯伯們玩金屋藏那一套管不著，但明面上娶回家的人必須得門當戶對。

　姚瑤嚅囁著瓣，驚訝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

　什麼霍庭結婚以后，把養在這？

　“不是，阿姨，您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姚瑤不知道這是不是富貴家庭里心照不宣的潛規則，家里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難的僅僅是不希別人也這樣去想霍庭，包括他母親都不行。

　霍庭是一個如此純稚的，真誠的男人。

　“我不會纏著他......我會和他分手的。阿姨您放心。”姚瑤輕聲保證。

　徐晚倒是怔了下，來這可不是棒打鴛鴦的，來這是給小姑娘一條出路的。

　但沒想到小姑娘是個傲氣的，不肯俯屈就。

　“你這麼想也好。都隨你。”只要不結婚，管不著。

　“不過我兒子是什麼格我清楚，你貿然和他分手，他肯定不會同意。”徐晚無奈地笑了笑，兒子的倔脾氣，從小到大把都不知弄哭了多回。

　徐晚看著面前的小姑娘，雖然小，但是個倔子，也不是別人口中說的那樣攀龍附，拜金諂，一時間門心頭涌上莫名的愧疚，轉念想了想，又道：

　“這樣吧，我娘家有個侄兒，能干的，長相也好，家里條件自然沒話說，雖然跟阿庭是不能比，但在上京也算是一等一的好對象了。你若是興趣，我可以給你們攢個局，你倆見見？”

　“好。謝謝阿姨幫我想這麼好的出路，那麻煩阿姨了。”

　姚瑤幾乎是沒有猶豫，一口答應。

　笑容很淡。

　反正不是他，那就誰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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