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越的印象中，這是他父皇第一次踏足他的寢宮。

倒是為難父皇了，走到這宮裏這般偏僻的角落來。

宮人散盡，屋裏顯得格外安靜。

宣帝也不著急說話，四周打量了一圈，「簡陋了些，你是大元的皇子，這寢宮…罷了，索就要搬出宮，王府的規格，眹會代幾句，你這兩天安心養傷，金州水患的事，也不急這一兩天。」

「兒臣叩謝父皇！」

「行了，躺著別，也學學你那幾個哥哥，別不就行大禮，你是臣也是子，朕是君，亦是父。」

宣帝能說這些話，可子越卻不能真當回事。

他依然得態度恭敬不敢有半僭越。

因為，這些話當不得真。

見子越不說話，卻是一副乖巧之樣，宣帝暗暗點頭，倒不是個恃寵而驕的，知曉分寸就好。

「你此去金州，便是看了梅時九的錦囊去找了錦家幫忙？」

「是！」

子越早就料到宣帝會來，也知道為何而來，而他的答案，也早早備好了。

「當年…玉妃疼你幾分，也算是你們之間有些緣分，如今錦家願意幫忙，怕也是看在當初你和玉妃那點緣分上，否則，錦家哪肯輕易出手…看來，朕這次讓你去金州倒是選對了人。」

子越默不作聲聽著，此時父皇也不需要他說什麼。

宣帝沒有久留的意思，所以一直站著未曾落坐，說了幾句停頓了下接著說道：「金州水患的事給你查，可有力？」

該開口的時候，子越回得很快：「回父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金州是大元的金州，兒臣奉命查金州水患一事，代表的朝廷，兒臣一定竭盡所能將金州水患相關之事徹查清楚，還金州百姓一片青天，還朝廷一個乾淨的金州。」

「好！好！」

一連兩聲好，看得出宣帝聽得十分滿意，甚至有些緒高漲。

「朕已命六部配合你，你只管放開手腳去查，若遇阻礙，可直稟於朕明白嗎？」

「是！」

宣帝頗為滿意的看著子越，「你剛冊封為王，朕還待與朝臣商議讓你負責一塊朝政，你也別急，你既有幾分能耐，朕便不會讓你當個閑王，你先把金州水患一事查清楚，到時候，朕再給你指派政務。」

「是，一切任憑父皇安排。」

「恩，是個懂事的，比你幾個哥哥強，天就知道在朝堂上爭來爭去…」

宣帝說話間眼睛一直未曾離開過子越。

子越聽得這話，並未得意也不見歡喜，反而一臉認真道：「父皇，兒臣哪能跟幾位皇兄相比。」

「你啊，也莫謙虛了，這次金州水患就理的相當不錯，雖說，那梅時九幫了大忙，對了，你與梅時九相，你跟朕說說，在你看來，此子如何？」

「回父皇，兒臣與梅時九…並不相，只是見過幾次，打過幾次照面，不過經這次的事，兒臣覺得，梅時九若朝，必是朝廷之幸，梅時九是叟和老先生的學生，可謂才高八斗，這次他主幫兒臣，兒臣也頗為詫異，曾問過他為何…」

「是啊，為何？」宣帝接了話，瞇眼問著。

「他說，為了金州百姓，他說，他正好在禹城遇上從金州逃來的難民…」

子越一五一十的說著，這些話，都有跡可循，宣帝若不信，查查便知。

「這些個混賬東西，欺上瞞下，緩報災禍害百姓…難民都逃到禹城了，都城竟還沒收到消息，這怕不單是金州的問題，朕倒要看看，究竟誰這麼大狗膽，這是要隻手遮天不？」

宣帝氣也是真氣。

子越再次沉默，見著宣帝的反應，心裏多還是有些意外的，他以為這些年來，父皇坐在龍椅上，顧著權衡各方勢力玩弄帝王之忘了天下百姓呢。

「看來，這梅時九的確是個堪當大任的…今日朕封他個正五品的戶部郎中，這般瞧著，倒是得起，到底是梅家的孩子！行了，朕還有事要忙，你好生歇著，明日春祭，你還是要去坐坐的，讓個太醫跟著你去吧。」

「兒臣謝父皇恤！」

宣帝頷首轉，剛走一步有停下轉，似是突然想起什麼，「對了，聽聞你與梅家那小子同時相中了一個子？這次他還能幫你，足見是個懷寬廣的，可別因為一個子傷了你們之間的和氣。」

子越心裏咯噔一下，連忙低頭拱手：「回稟父皇，事並非如此，的確是有一個子，兒臣和梅郎中都認識。」

「噢，這般說來，你們對那子都無意，都只是相識？」

「…兒臣絕無意，只是覺得格好，與一般子不同，故而有些集。」

「那梅時九呢？」

沒想到宣帝會問這些，更沒想到會問得這麼細。

子越急思之下，乾脆用上了賴，「父皇，這…這梅郎中的心思，兒臣哪裏瞧得出，再說，窈窕淑君子好逑，梅郎中尚未婚嫁，便是…也正常，不過父皇放心，兒臣絕無此意。」

「你當真不知？」

「不知…兒臣與梅郎中也就是幾面之緣，與那子亦是。」

宣帝聽得這話，也不好再問下去，審視了子越一眼，像是在判斷真假。

瞧了一會點了點頭道：「朕也是提醒一句，你既無意，那便沒事了。」

這一次，宣帝倒是走得乾脆了。

宣帝走了好一會，子越這才放軀長呼了一口氣。

果然，這都城裏的事，只要父皇想知道，便沒什麼事是不知道的。

若是讓父皇知道，他口中的那個子，便是他和玉妃的兒會是什麼反應。

父皇今日突然問起這事，肯定不像他說的那般擔心他們為個子傷了和氣。

這時候讓父皇提及，絕非好事。

梅時久朝，父皇直接給他個五品郎中，也不是好事。

父皇究竟是如何盤算的？

都說君心難測，果真不假啊。

「公子，聖上走了，您也歇著些吧，明日還要參加春祭。」

羅桑進來伺候，見子越一臉心事重重，也不敢問剛才聖上說了什麼。

子越是真昏，也是真的勞累過度，不過…也是使了些手段，否則哪能昏得那麼是時候。

「羅桑，花瓶失竊的事弄清楚了嗎？」

今日一早發生的事，直覺告訴他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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