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嚴修忽的覺得自己腦子似乎有些轉不過來彎兒，但立刻下意識往后稍微挪了挪子，“什麼？”

“就你上，似乎有個頗為堅的東西，一直頂著婢子的腰。”蘇玉錦抱怨道。

可是可是可是……

他沒有啊！

賀嚴修腦袋登時一片空白。

蘇玉錦見賀嚴修并不言語，干脆擰了眉手在賀嚴修腰間一陣的索，片刻后,了一把匕首出來，“喏，就是這個。”

“二爺能不能將它好好收了起來？”

這匕首實在是太堅了，哪怕穿的不算薄，也磨的腰發疼。

蘇玉錦此時看這把匕首極其不順眼。

賀嚴修臉上的一點一點地恢復，長松了一口氣,了一只手將那匕首接了過來,“你說的原來是這個。”

“要不然呢？二爺以為婢子說的是什麼？”蘇玉錦歪了歪頭。

“沒，沒什麼。”賀嚴修頓了頓后，晃了晃另外一直手中攥著的馬鞭，“我以為你說的是這個。”

“前面路有些難行，你抓一些，免得顛下去。”

賀嚴修忙轉移了話題。

蘇玉錦看前面的道路是頗為陡峭的上坡路，便如賀嚴修所言，越發用力抓住了馬鞍的前沿。

又走了小半個時辰，一行人到了礦山山腳下的山谷之中。

因為出了這樣的事，山谷似被一片霾籠罩，在場之人臉皆是十分凝重，忙碌著照顧此時虛弱，甚至有幾個已經有些不省人事的病人。

有兩三個郎中比賀嚴修和蘇玉錦等人提早到了這里，正在把脈診治，查看癥狀。

蘇玉錦也開始查看附近病人的狀況。

在搭了搭脈，看了病人的瞳孔，查看了四肢狀況,詢問嘔吐次數后，蘇玉錦又查看了那些人吃過的飯食。

以銀針試驗,再細細地聞了那些飯食以及嘔吐的氣味，蘇玉錦的眉頭擰。

“如何？”賀嚴修問。

“應該是因為食用了膽礬的緣故。”蘇玉錦道，“膽礬可于銅礦中挖得，原是有祛腐、解毒等功效，是一味極佳的藥材，但膽礬也有催吐的功效，量食用，人只有嘔吐癥狀，若是過量食用后，除嘔吐外，會胃腸糜爛產生劇痛，嚴重者則是會呼吸衰竭，肝腎損傷過度而有命之憂。”

“好在這些人吃下去的分量都不算多，暫時沒有命之憂，但也不能耽擱，需要及時醫治為好，我這就寫上方子，盡快去抓藥熬煮。”

“好。”賀嚴修忙吩咐人拿紙筆過來，又吩咐曲志文去知會下山采買藥材之人。

“下山抓藥再拿回來熬煮,一來一去的最快也得半日，實在是耽擱時間，此時也不能白白等著，最好服用一些能夠保護腸胃之，防止毒素過于擴散。”蘇玉錦問道。“不知道這里有沒有蛋和大豆？”

“有的。”曲志文回答。

“這是最好。”蘇玉錦道，“蛋清或是大豆磨的豆漿，服用后都有保護胃腸的功效，防止毒素進一步蔓延，此時可以先服用些許，看是否能夠起些作用。”

“我這就安排人去做。”曲志文忙喊了人過來，去準備蛋清和磨豆漿之事。

順便將眾人是中了膽礬之毒，且已經有了解毒方子，派人去抓藥熬煮的事告知眾人。

不明原因突然嘔吐，腹中疼痛，令所有人人心惶惶，眼下明確了緣由，且得知自己并無命之憂，眾人也能心安。

而蘇玉錦這邊，在所有事都安排下去之后，又查看了幾名病人，確保的確都是膽礬中毒后，這才略松了口氣，去查看幾個郎中喂病人蛋清后的狀況。

一系列的作和安排，可謂行云流水，沒有半點多余之。

最關鍵的是，那些中毒之人在喝了蛋清之后，臉皆是略好一些，可見蘇玉錦判斷的也十分準確。

就連那幾個被請過來看診的郎中也對蘇玉錦連連稱贊，表示肯定。

看來這蘇玉錦當真是醫卓然之人。

也難怪賀嚴修聽聞了這邊的狀況后，第一反應便是要帶蘇玉錦一同過來。

這般說來，賀嚴修之所以如此寵蘇玉錦，也是因為本實在出眾的緣故吧。

曲志文心中慨，卻也忙著安置病人，張羅后續的一些事宜。

一旁的賀嚴修則是擰了眉。

既然這膽礬從銅礦中可得，眼下這些人又是因為食用了膽礬才會如此……

會是誤食嗎？

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曲志文說過，開飯前，伙夫們試吃過飯食，并無任何異常，但真正等到開飯后，卻出了事。

賀嚴修在轉悠了兩圈之后，目落在了那大鍋上，沖蘇玉錦招手，“你來查看一下這鍋中飯食，可有你所說的膽礬？”

蘇玉錦按賀嚴修所說，將四口還剩余不飯食的大鍋以及籠屜中的饅頭皆是仔細檢查了一遍，也很快得出了結論。

無論是鍋中的飯食，還是籠屜中的饅頭，都沒有膽礬。

但那些人所吃的飯菜中，皆是有膽礬。

這麼來說的話……

賀嚴修問道，“這些碗筷在開飯前，都放置在何？”

“都放在那邊的屋中，待開飯前會拿了出來給眾人舀飯食。”一個伙夫回答。

“將剩余的碗筷搬了出來。”

得了賀嚴修的吩咐，伙夫們慌忙將幾大筐的碗筷皆是搬到他的面前。

蘇玉錦再次仔細查看了這些碗筷，發現這些碗筷上，皆是不同程度地沾染了膽礬。

“膽礬極易風化，通常都會封保存，這些膽礬之所以能夠沾在碗筷上，想來是先將這膽礬溶于水，再用這水泡了碗，這膽礬不夠純，雜質極多，有些發淺，所以沒人察覺。”

蘇玉錦道，“不過從剛才我便有些奇怪，這膽礬味發苦，即便這每個碗上沾的分量不多，再有飯菜遮掩，但口滋味也不算好，怎的無人覺不妥呢？”

“此事我剛剛問詢過，說是今日四口大鍋做的飯食雖然不同，但都加了紅燒進去，且數量不，想來也是因為今天有吃，不愿說滋味不好，免得往后吃不上吧。”曲志文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