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過后, 魯恒的已經徹底恢復了。他收拾好行李,準備再次踏上求學之路。
只是這一回離家, 他心中也多了一牽絆, 添了一不舍。
魯越的牛車在門口停了許久,柳芽紅著臉給魯恒也收拾了一個小包袱,兩人在院門口說話, 魯恒不知從懷里掏出了什麼東西遞給,小姑娘紅著臉,怯怯的接了過來。
再不走便要來不及了, 魯恒咬牙上了車。回頭時, 老娘、嫂嫂、還有心中牽掛的那一抹倩影都在門口目送他遠去, 魯恒強忍著轉過頭,膝上的雙拳微微握。
這一次, 他定會更加發讀書,給家中一個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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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哥兒滿周歲的時候,“爹、娘、”已經都會了。魯老太太第一次聽見大孫子喊了聲“”時,激的眼淚汪汪,比那天的魯越和芮娘還要激,誒誒的應了好幾聲,還抹了好久的眼淚。
而秋天的腳步,隨著瞻哥兒的周歲宴, 也悄悄地來了。
元寶現在了瞻哥兒最好的伙伴, 小東西已經從剛來的耗子樣變了圓頭圓腦的一只, 白天里東跑西跑上下竄跳, 沒一個人能管住的它。芮娘院外的那排梔子花和南瓜, 要不是魯越看著, 也早就這小東西給禍禍了。
今天倒是個意外, 一大早的,元寶哪也沒去,從門外悄悄進了屋,尋到瞻哥兒的床邊,縱深一躍,就窩在瞻哥兒旁邊了。今天是瞻哥兒的周歲宴,也不知道這個小東西,是想陪著瞻哥兒,還是想討點兒好吃的。
周歲宴前幾天,魯越就親自去了一趟甜水村遞請帖,又去了一趟鐵礦和枇杷村,鄭跛子和吳叔,都是前一天讓魯越趕著牛車給接到魯家的。
瞻哥兒周歲宴當天,芮娘和魯越都起了一個大早。柳芽也早早的起來幫忙,今天客人多,肯定是繁忙的一天。
宴席就設在團圓飯館,早早的,秀秀就出了告示——當家小掌柜今日辦周歲宴,歇業一天。
一些老主顧看到這告示,樂了,關系好的也愿意送份禮,還能蹭頓飯。
芮娘從兩天前就開始備宴席用的菜,所好的是飯館現在準備的東西多,灶臺也多,做起宴席來還有秀秀和柳芽幫忙。這次借著兒子周歲宴的名頭,也主要的是讓魯家的親朋好友聚一聚,舅舅和舅母,也早早的就從甜水村過來了。
田氏懷胎已經快六個月了,肚子已經明顯顯懷,芮娘忙招呼坐著,千萬別起來幫忙。誰知田氏笑道:“哪就那麼氣了,我今天肯定要幫忙的,要啥也不干,到時候還不好生的咧!”
芮娘看了看,只好尋了個最簡單的活計——刮土豆,讓田氏一面坐著一面刮,兩人在后院忙活著,也聊著。
田氏從芮娘里才知道了三郎和柳芽的事,唏噓不已:“這姑娘家也是個命苦的,不過好在,遇到了三郎。”
芮娘笑道:“是,我都沒想到兩人能這麼順利,芽芽是個好姑娘。”
田氏看一眼在外面忙碌的柳芽,笑:“這姑娘上有幾分你的影子,也和你一樣有福氣。”
“怎麼又說到我了。”芮娘笑。
田氏:“咋了你還不信?你現在還不信你有福氣?你都不知道,甜水村現在多人都眼紅你嘞!”
芮娘一愣:“眼紅我啥?”
田氏打開了話匣子,忍不住了:“就咱鄰居的鄰居,也姓劉的那家,那家婆子老在我跟前說,說什麼早先原本就要把的孫說給魯家的,都請人去看了,然后那陣子忽然病倒了,孫盡孝榻前什麼的就給耽誤了,這才讓你王嬸兒鉆了風兒,把你說給魯越了。我一聽就是一肚子鬼火,當面懟回去了。誰不知道病了就那三四天的功夫,說的自己都快不行了似的,那當初是因為那事沒說嗎,還不是因為去京都打聽了一下,嫌棄人家二郎名聲不好的,真是……現在看見你日子好,二郎也能賺錢,就眼紅了,什麼人吶。”
芮娘聽完后淡淡一笑:“們都覺得我過得好?”
田氏忙道:“那可不?!難道芮娘你不覺得嗎?你看你,才嫁過來沒兩年吧,兒子,滿周歲了,二郎鐵鋪生意紅火還開了家養豬場 ,你自己現在這團圓飯館都請了兩個人了!這日子還不夠好?!舅母都羨慕你咧!”
芮娘樂了:“好,我知足的。”
田氏:“對啊!我也跟著你沾,我們家魚塘現在也不錯,周圍好些村子都在我們那定魚,這頭一年是沒啥經驗,你舅舅說了,等明年我們也加大投產,多買些魚苗!”
“您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子,懷著孩子呢。”
“對,這不還有這事兒呢,也多虧你!”
芮娘這下真樂了:“舅母您真別說了,再說下去,我都大仙了!”
田氏也哈哈大笑,連連擺手:“不說了不說了。”
話音剛落,魯越抱著兒子進來了,“不說什麼了?”
芮娘了手去抱兒子,嗔他:“就你一天聽人說話!”
魯越了鼻子當真冤枉,他就是剛剛好走進來罷了。
瞻哥兒黏芮娘,一會兒不見就要吵著要娘了,芮娘也稀罕兒子,一周歲的瞻哥兒已經圓嘟嘟的,皮隨了芮娘,白的,任誰瞧了,那都稀罕的不行。
“來讓我抱抱,好久沒抱咱們的瞻哥兒了!”田氏也手,芮娘還有點兒擔心的肚子,誰知道瞻哥兒還是乖,誰抱都行,就是一雙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直跟著芮娘在轉,走哪兒看哪。
田氏樂了:“這小東西聰明的要命,將來怕不是個能當的!”
芮娘嚇了一大跳:“舅母您可別瞎說。”
“嘿!這怎麼能是瞎說呢!我們瞻哥兒這麼聰明活潑的,將來說不定還真能走仕途呢!”
芮娘笑了:“什麼仕途不仕途的,我的兒子啊,我就希他開心快樂。雖說我是要送瞻哥兒去念書的,但他念好念壞我都不在乎,只要為人正直,踏實上進就行。”
田氏樂了:“你這個說法說的也對,看看二郎,也是子承父業,過得很好嘛!”
芮娘轉頭看見前廳里忙碌的男人,心里甜的,笑著道:“是,和他爹一樣我就很滿足了。”
……
午時,開宴了。
團圓飯館上下兩層算是坐了個滿滿當當,就這還只是第一波的人,今個兒吃的是流水席,加上又有平時芮娘的一些主顧,人來人往的就沒停下來過。魯家全家齊上陣,都忙得是腳不沾地,魯老太太又忙又樂呵的,就連王氏一開始是來吃席的,也看不下去起來幫忙了。
魯氏鐵鋪的伙計、養豬場的人,包括魯越的一些弟兄媳婦兒也全來幫忙,流水席是開了一桌又一桌。
當芮娘和魯越一起把瞻哥兒抱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被這個福星娃娃給吸引了,瞻哥兒從來不認生,誰抱都是笑呵呵的,那些個婦人們都稀罕的不得了,不得自己也能生一個這樣的胖兒子來,一時間,更是羨慕芮娘了。
韋氏也在人群中坐著,也大著肚子,沒有去幫忙干活的道理,只是幫著招呼招呼這群婦人,一群人在一起扎堆兒就聊,有人就忍不住道:“你說這芮娘嫁到魯家也不過就一年多吧,這日子咋就過的這麼好嘞?我剛剛可看見手上的那金鐲子了,魯二可真是舍得啊!”
韋氏本來也在一邊嗑瓜子,聞言手就是一抖,眼神忍不住看向那個人,邊的婦人也道:“啥!金鐲子?!你沒看錯?”
“老娘我認錯啥也不可能認錯金子啊!!那戴手上的,圓的,金燦燦的,不是金子是銀子啊?”
“嘖!真的是,不過這團圓飯館現在生意這麼好,也正常嘛,魯二不是還有個養豬場咯。”
韋氏有些坐不住了,恨不得現在就想起去后廚看看芮娘手上的鐲子,這明明是先嫁進魯家的,還沒有金鐲子呢!
不過韋氏想到分家了,還是忍了又忍。
心里止不住的勸自己,有就有了唄,今年也會有的,等這一胎生了,別說金鐲子了,金鏈子也是肯定能到手的,這麼想,韋氏暫時又不羨慕了,趕忙給自己拿了塊兒點心吃,這回懷胎,可算是福了,一定也能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兒子。
芮娘今天的確戴了那鐲子,原本也是不想帶的,可這鐲子買了小半年了,真就一次沒帶出去過,魯越勸說今天是瞻哥兒的好日子,給瞻哥兒沾喜慶呢,芮娘一聽也是,兒子的大事能有幾回,趕忙翻出來帶上了。
不過做飯的時候還是沒帶,這會兒出來見人敬酒,便是人人都瞧見了。
有人羨慕有人嘆,這金鐲子在農村婦人的心中就是地位和家庭富裕的象征,誰不想要一個大金鐲,有的人手上也有,可那都是生了好幾個兒子嫁了十來年才有的,瞧瞧人家,不過親一年多就戴上了!嘖!
芮娘抱著瞻哥兒給每桌都打了招呼,后面喝酒的事就由男人來負責了,吃完了席面,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抓周禮。
男娃滿歲要抓周,魯老太太早早的就把所有的東西全都備齊了,筆墨紙硯是不消多說的,算盤書本也是放了好幾個,至于玩吃食這些魯老太太悄悄的挪到了周邊,雖說現在抓周就是意思意思,可這是的寶貝大孫子,再怎麼樣也得是圖個吉利不。
芮娘把瞻哥兒給抱過來了,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瞻哥兒上,一群人也笑著起哄,還有的人想添,往里頭扔花扔帕子吸引瞻哥兒注意的,全被魯老太太哄走了。
“瞻哥兒乖,抓一個。”芮娘笑著哄,小娃大概聽懂了娘的意思,低頭去看,東西眼花繚的,瞻哥兒看了半晌,最后咿呀咿呀的笑著,抓了一個印章起來。
魯老太太興地拍了拍大:“好啊!!!”
抓周抓到印章,那寓意便是運亨通了,周圍人都在道恭喜,只有芮娘哭笑不得。知道兒子抓這個只不過因為沒見過,那其余的筆墨紙硯,在三弟還在家時,瞻哥兒都快玩膩了。
魯老太太笑的見牙不見眼,仿佛瞻哥兒現在就已經當上了大似的。
可憐的瞻哥兒現在還不知道,他對他的期已經從這一刻開始滋生,更不知道,他小的肩膀上,將會承擔著什麼樣的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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