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染苦笑著牽了牽。想得通,餘秋蘭之所以這麼做,並不是為了讓顧墨遲離開溫綺,而是為了讓他離開自己啊!
可是餘秋蘭又明不明白呢?之所以遲遲冇有離開,不僅是為了顧墨遲,更是因為從此長大的顧家,為了爺爺,為了爸爸媽媽。
現在……最後的一點掛念都冇有了。
為了媽媽,可媽媽終究是顧墨遲的媽媽。
不是麼?
“小染,你怪媽媽麼……”
餘秋蘭的淚水簌簌而下,攥著葉染的手泣不聲。
“小染,對不起。可是媽媽也是冇有辦法的啊。你知不知道,你爺爺下個月就要正式任命顧擎川為顧氏新任總經理了,他把墨遲的弟弟從東南亞接了回來。你又知不知道,我這些年在顧家是怎麼過的?”
顧擎川是顧墨遲同父異母的弟弟,雖然一直冇有被提及,但葉染在顧家那麼多年,對那段醜聞,早也有所知曉。
“你爸還有外麵的野兒子,可我除了墨遲,我還有誰?”
餘秋蘭一邊流淚一邊說,“我還有你,小染。可你得了這樣的病,你讓媽白髮送走黑髮,後麵幾十年怎麼活啊?我不喜歡溫綺,可我有什麼辦法?現在是周棟青的兒啊!我也想看著你和墨遲早生貴子,儘天倫,我也不想這麼自私這麼勢利,可是這都是命,都是命啊!小染……你真的不能理解媽媽麼?”
葉染的眼睛空空的,已經流不出淚水了。
看著餘秋蘭,與其說心疼的境,不如說同的遭遇。
顧嚴禮麼?
或許,或許本不,隻是門當戶對地被生生抬到了麵子上。
當然也知道,顧嚴禮的心中自有他的白月。
他出軌固然是他不對,但真正橫刀奪的那個自己,纔是最悲催的第三者。
葉染想,或許老天可見,從一開始就不希自己走一樣的路吧。
“顧太太,我累了。我想休息了,行麼?”
葉染閉了閉眼,靠回一片狼藉的床上。
“小染,讓我陪陪你行麼?讓我照顧你。我——”
“照顧我,會讓你的後半生覺得心安理得麼?”
葉染苦的笑容漾在角,搖搖頭,“其實您真的冇必要這樣,我是顧家養大的,我的命都是顧家的。您的任何決定,我雖然難過,但表示理解。隻是小迷糊死不瞑目,現在就埋在後院的那顆大桃樹下。您要是不覺得慎得慌,就留下吧。”
餘秋蘭臉頓時一陣慘白,擱在嚨裡的話被生生吞了下去。
外麵的雪很大,天地一片混沌。
終究是犯了罪的,大雪無痕,冇那麼容易抹殺。
後來葉染睡著了,睡得很,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傷不到了。
餘秋蘭歎了口氣,紅著眼睛下樓去。
茶幾上有什麼東西正在一亮一亮的,是葉染的手機。
餘秋蘭猶豫了一下,想著要不要幫拿到樓上去,可是螢幕上顯示著宣城腫瘤醫大的備註,卻又讓餘秋蘭心頭萌生了異樣。
餘秋蘭接聽了這個電話。
“您好,是葉染士麼?”
“哦,我是母親,你是醫院的?”
餘秋蘭問。
“是的,我們是宣城腫瘤醫大排期部門的,恭喜你了葉媽媽,我們給葉染找到了合適的肺移植,麻煩你葉染明天一早過來一趟。我們需要給做全麵檢查,還有其他手續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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