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帶著薄繭的手，就落在了言蹊額頭，了，然後又出手指，在臉蛋上了，似乎在確認腫脹程度。

言蹊耐心等待，等他完就離開。

然而，男人非但沒離開，反倒變本加厲，指腹居然著鼻子下。

到鼻尖，到人中，最後落到的櫻……

言蹊心髒都快跳出來，屏住呼吸，全的觀都集中在這一。

男人似乎分外留這個位置，指尖在上劃來劃去，就在言蹊馬上堅持不住，以為他對起了壞心思時，男人忽然嗤笑一聲。

嗓音沙啞戲謔：“醜八怪！”

言蹊：“……”

可去你的吧，你才是醜八怪，你全家都是醜八怪，哪裏醜了。

明明好看得不得了，可是南城第一名媛，私底下不知道有多男人暗，人羨慕呢，居然說是醜八怪。

真是沒眼！

言蹊氣哼哼的，若非在裝睡，真想跳起來給他個大兜。

顧卿寒的指尖還在言蹊臉上劃，劃來劃去的，也不知道在劃什麽，弄得的，還不敢。

言蹊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隻能忍著。

就這樣忍著忍著，就睡過去。

見孩呼吸平穩勻稱，也放鬆下來，顧卿寒才拿開指尖，輕哼一聲，嘟囔：“睡貓。”

還想著看能裝到什麽時候呢，結果才幾分鍾就又睡了過去。

顧卿寒搖了搖頭，歎息，目卻著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寵溺。

這是他第一次認認真真打量言蹊。

以前在他的印象中，程言蹊一直是一個模糊的影子，看不真切。總是穿著寬大的服，梳著厚重的劉海，低著頭，聲音弱得跟蚊子一般。

顧卿寒從沒認真看過，本不記得長什麽樣子。

這會認真打量著，顧卿寒才發現，居然還生得怪好看的。

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即便已經腫桃子狀了，依然能看清形狀，睫異常的濃，跟一把小刷子似的。

顧卿寒俯下來，認真去數的睫，想要看看有多。

然而，數著數著就了套，數了好幾遍都沒數清，但顧卿寒卻不厭其煩，一遍一遍地數。

眼睛漂亮，鼻子也好看，直通通的，鼻翼很小，鼻尖上圓圓的似珍珠一般，著淡淡的，十分可。

形也完，嘟嘟的，讓人看著忍不住想湊上去啃一口，嚐一嚐是否如想象中的水。

還有舌尖……

言蹊再次睜眼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病房裏沒有人。

撐著床坐起，忽然想到昨天顧卿寒口中的“醜八怪”三個字，立刻拿出手機照了照……

然後，悲傷的發現，顧卿寒說的沒錯，確實是個醜八怪。

臉上還沒有全完消腫，有的地方消了，有的地方沒消，看起來奇形怪狀的，一邊高，一邊低，一邊靠上，一邊靠下，非常不對稱。

帶著一種怪異的醜。

不僅如此，也人，完全沒有之前的清水潤，而是著一泡發的浮腫，慘白中著青。

連自己都看不下去。

看了兩眼，言蹊趕合上手機，不敢再看。

殺傷力太驚人了，緩緩，緩緩。

還是顧大爺厲害，都醜這樣了，他還能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指頭在臉上劃拉半天。

牛！

言蹊沒什麽大病，所以住了一天就出院了。

剛到顧家門口，裏麵就衝出來一個倩影。

“言言。”

居然是夏凝。

夏凝似乎是剛到，有些風塵仆仆的模樣，一見麵就要往上撲，眼淚汪汪的。

因為顧卿寒就站在對麵，言蹊沒把夏凝推開，而是淺淺地抱了一下。

結果，這一抱，夏凝就不撒手了，抱著的胳膊大哭不止：“言言，都是我不好，沒想到你居然會傷的這麽重？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呢。

你一直說自己沒事沒事，已經吃了過敏藥，腳腕也沒事，我就以為你真沒事呢。

若不是問了卿寒哥哥，我真不知道你竟然傷的這樣重。”

夏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似是後悔心疼到極致。

看得言蹊都呆住了，一時間都分不清是真心還是假意。

“我真的沒事。”想到原主對夏凝的在意，言蹊輕輕拍了拍的背，安：“已經好了，你看，臉上都快消腫了。”

夏凝淚眼朦朧地看過來，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言蹊，然後噗哧一笑：“真好，言言好了。”

雙臂張開，似乎是想要抱言蹊，不料腳腕用力，痛得哎呦一聲。

一旁的新陶李見狀，立馬上前扶住，開口：“凝小姐也傷了腳腕。”

聞言，顧卿寒蹙眉，趕忙上前，想要扶住夏凝。

夏凝順勢抱住他手臂，明明痛得呲牙咧，但還是對著顧卿寒堅強一笑：“我沒事的，卿寒哥哥快去看看言言吧，傷得重。”

“別胡鬧。”顧卿寒冷聲，“一會去醫院仔細檢查一下，拍個片子。”

“真的沒事。”夏凝撒，“我和言言是一塊摔下山坡的，我還以為跟我傷得差不多，沒想到竟會這麽嚴重，是我不好，疏忽了，沒有——”

“別說了。”顧卿寒深吸一口氣，有些愧疚：“是我不好，我誤會你了。”

夏凝這樣善良真摯，對程言蹊又那麽好，若非不知，怎麽可能會那樣對。

都是他不好，錯怪了。

顧卿寒心中越發愧疚，想著要怎麽彌補夏凝。

見此，夏凝眸微閃，眼角發紅，控製不住地委屈起來，死死抓著顧卿寒的手臂不鬆。

天知道，昨天接到顧卿寒的電話，聽到他那樣一番指責的話時，有多難過，多絕。

那是卿寒哥哥啊，的卿寒哥哥，從小到大，一直保護、寵溺，對沒原則，沒底線，什麽都願意滿足的卿寒哥哥。

夏凝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會失去他，這樣的後果本就不敢承，甚至不敢想。

所以，被掛斷電話的第一時間，就回來了，連陸淮琛都不顧了。

回來這一路，本就沒心思考算計，滿心滿眼隻有顧卿寒的埋怨和指責。

想到卿寒哥哥說氣，說罔顧人命，夏凝的心就擰著勁地疼。

卿寒哥哥怎麽能這麽說呢？

不顧一切的回來，直到此時此刻，聽到顧卿寒道歉，說錯怪了，的心才徹底放下。

然後就是鋪天蓋地的委屈，眼淚控製不住地往下掉。

緒一一鬆，大喜大悲，又急著趕路，沒有好好休息，夏凝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