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遠，一個佝僂著腰的老頭，背著手走了過來。

他穿著一件汗衫，怎麼看，怎麼像養老院的大爺。

「道景啊，我來的及時不？」

「及時及時，非常及時。」天師笑著說道。

「看來是天下太平太久了，這些宵小都想跳出來當皇帝了。」

那些山門的人，頓時作鳥散。

老人也沒有攔著，走到了近前。

他俯看我：「傷的真重啊，越來越像鬼了。」

這什麼話……

我咳嗽了幾聲，都是沫子。

的確傷的很重。

「方平，帶他回木屋。」

「是。」

方平走了過來，將我抱起。

「騎我過去。」

大野豬走來。

方平跳上豬背，我們朝著木屋而去。

天師和那茅山的老人，後來做了什麼，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但回去的路上，我卻是看見，暗龍不見了。

到了木屋，我用盡最後力氣問方平，那暗龍如何了。

方平告訴我，武當山和茅山的人來了，擋住了山門的人，暗龍已經回河裡了，讓我不要擔心。

我躺在包小菲邊，終於是意識模糊，陷了黑暗之中。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有人喊我。

「喂。」

「喂……」

恩？

我看見一道黑影，在前方。

我便跟了過去。

一路走，一路行。

不知不覺，到了一山中。

山中四周漆黑，但奇怪的是，我能夠看清周圍的一切。

前方有個山，他帶我進去了。

進了山之後，那影背對著我，面前放著一個泥像。

那泥像的手法非常的稀爛，只能看出是個人。

但那人像前方放著香燭，還有一些野果子。

「祖師爺在上，弟子一拜！」

祖師爺？

什麼祖師爺？

哪個門派的？

我心中好奇，就要上前，但卻發現彈不得。

那人對著祖師爺泥像，嘰嘰歪歪說了半天，都是這一天做了什麼，有了哪些悟想法的。

「喂……」

我開口喊他。

他忽然停下了，扭過了頭。

結果……

我渾一震！

那個人居然沒有臉！

不……

不應該說沒有臉，他的臉完全塌在了一起，就像是泥摔在地上，整張臉都是平的，扭曲的。

我心裡咯噔一下，本能的後退。

結果……

一腳踩空，整個人就在空中墜落。

我想要抓住什麼，可四周儘是黑暗，什麼都沒有。

但忽然間！

那張可怕的臉飛了過來，越來越近，追著我下來了。

他沒有張，卻對我說：「你是誰？」

我是誰?

難道不是你喊我過來的嗎？

「你是誰？是你喊我來的，你怎麼問我？」

「我是誰？我……」

他似乎陷一種自我回憶的狀態之中。

我著下墜，似乎這下面，沒有盡頭。

周圍儘是黑暗，我彷彿進了一個被黑暗充斥的無窮無盡的空間里。

這裡有的，只是失重和黑暗！

「我是誰？」那人忽然問道。

我不蹙眉：「你是誰你不記得嗎？」

「我……」

那人的手出現，在臉上抹了一把，結果臉就變得更加的模糊了：「我到底是誰！」

咣！

我只覺得後背一涼，就轟然落地了。

明明墜了這麼久，聲音巨大，但我卻沒有傷。

周圍的黑暗忽然就消失了，我竟然落了一個……

房間？

周圍古古香的，有香爐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清香，讓人聞了，心神寧靜。

而在前方，一個人正跪在那裡，他面前是一個白的影子。

「師父。」他開口。

我認得那個背影，不就是那個臉扭曲在一起的傢伙嗎？

他喊那個白影師父？

「是，師父，徒弟知道錯了。」

「萬法本無，心生自顯形，徒弟記住了。」

他似乎在跟那白說話，但我聽不見白的聲音。

我忽然意識到，我是不是進了這個『人，的夢境？

這種覺很奇怪。

恍惚間，我忽然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天師策雖然是一本書，但也不是一本書，他是先賢的一個念頭，書中本無字，心想便浮現，你要記著，當你想得到它的時候，它是不會被你擁有的，當你需要它的時候，它才會出現，你要搞清楚什麼是需要。」

我一怔……

天師策？

有人在討論天師策？

可忽然間！

我發現，我竟然變了那個無臉人！

我跪在了那白前，而說話的……是那個白！

「天地歸一，道法自然。」

那白忽然就沖了過來，我眼前所見，儘是白！

忽然！

我發現自己來到了空中。

我看著下，那是一條河，一群山，以及……山上的一群人。

「敖雲！你吞下我龍虎先輩棺槨，罪孽滔天！」

一個穿著道袍的人，滿臉的憤怒！

然後，他踩著白鶴，衝天而起！

劍過後，一道凄厲的慘響徹耳！

我的視野忽然變得高遠，我看見一條麗的龍，被從頭到腳劈開一道口子，然後，的揮灑天際，一的龍皮，被刺啦一下撕了下去！

「敖雲……」

「敖雲！」

我渾巨震，嘶聲喊道！

那龍皮落在了水中，沉了進去。

龍落在地上，染紅了山林！

「不！」我大聲喊道。

忽然，一個聲音在我耳中響起：「世間本無劫，唯心方寸。」

「你是誰！」

我喊道，朝周圍看去！

那是一道，一道白。

它忽然朝我衝來，我的視野瞬間就變了。

面前，是一堆紅的，那是一個形的小山，是那條被了皮的龍。

龍周圍，是一群穿著道袍的人。

我憤怒：「道貌岸然！」

「唉……」

一道悠揚的嘆息。

我發現那竟是我發出來的。

不……

準確的說，我不是我，我是另一個人，我現在是他的視角！

走到了龍前，抬起手，龍。

「一念，全，罪過。」

「安葬龍，水中龍皮，不得擾之。」

龍被安葬了，就葬在……

一個讓我非常悉的地方。

那個水潭？

那不就是我遇見敖雲的地方嗎？

的骨，就在那裡？

不是說那水底是龍宮嗎？

還是說，那龍宮其實就是龍？

不對……

李達下去過，他說那裡有龍宮的。

我想要去水裡看看，但忽然間，我又回到了那個山。

那個背影跪在那裡，仍舊在絮叨著什麼。

我滿心疑，我為什麼又回到了這裡，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腦中響起了無數的聲音，他們錯，重複，擾的我頭痛裂！

好不容易，我才分清，那竟是一句句道家真言。

但不等我釐清什麼。

我忽然覺得口一痛！

猛然間！

我睜開了眼睛！

悉的木屋，面前是張道景！龍虎山天師！

他手裡拿著一把劍，上面滿是水。

我認得那劍，那是在我口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