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地府應該早就知道他在這裏，忽然派黑白無常過來，著實不給面子啊。」

老天師嘆氣。

「嘿嘿。」那老頭笑了，「也不看看你那日請的三清到底什麼水準，以前請三清可是金法相，邪魔退避，如今連個張道維你都打不死，人家能給你面子？」

「世風日下啊……」天師苦笑。

二人的對話，似乎了什麼。

那三清虛象，難道還有更高的用法？

聽起來，似乎現在不好施展了。

老天師走了，不多久我就聽見外面有人來了。

應該是佈置了陣法，那冰涼的覺，再沒有出現過。

茅山的老頭坐在我邊。

「小子，因為你，惹來了山門，惹來了差，這龍虎之劫，有多一半是因為你，我聽說道景想要你留在山上，他有意收你為閉門弟子，你為何不答應？」

我沒說話，因為我說話屬實有些費勁。

「嘿嘿。」

他笑著：「張道維跟你一起回龍虎山，然後騙你，強行了龍皮，這些事，道景其實才是那個背鍋的，龍虎山沒有你想的那麼差勁，他相信張道維，可沒想到張道維卻欺騙了他，還殘害同門師兄弟，與山門沆瀣一氣，要怪，你也應該怪他才對。」

我聽著對方的話，心卻非常的沉重。

這一切，的確有可能是張道維一人的策劃，我和天師都被蒙在了骨子裏。

但如果不是呢？

誰又能確定，天師一定是不知的那個？

當初了玄珠皮的那個，可就是天師啊。

「其實有時候，我很佩服張道維，他不在龍虎山，不當家不知道當家的苦，便可肆意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自有道法高深，無論去到哪裏，都是一頂一的人。」

老頭翹著二郎，上面的腳丫子不斷的晃悠著：「不過，張道維此人，執念頗深，道家供奉三清，很多法訣都需要借用周天的神力，但如今末法時代，天地閉塞，靈氣不通，張道維恰好生於此時，便覺得天地本就沒有神仙，就算是有神仙，那也是和我們不一樣的存在，本沒有憐憫之心，也沒有什麼好生之德，所以他一直想要證明，這世間就不需要神仙。」

「其實他做的，也不一定是錯事，這世間神學早已衰敗，也許這世界真的不需要神了，但他的做法太過偏激，他總覺得仁義道德都是虛偽的，他總想證明什麼。」

這時，房門被推開，天師走了進來。

「遠遠的就聽你說大師兄，你一個茅山的掌門，談我龍虎山的高人做什麼。」

「你把他當大師兄，他似乎並沒有把你放在眼裏。」

天師搖頭：「事出必有因，當年師兄下山參戰，大概是見過太多腥，所以心中信仰搖，變了如今樣子，並且背叛龍虎，引狼室，同門相殘，可我仍舊相信，他還是可以挽救的。」

「呵呵。」

老頭笑了：「那你就繼續相信吧，我茅山只相信自己的道法，相信自己的劍，自己的符，不相信那些虛假意。」

老頭起，朝外走去。

「道景啊，我們走老了，這山門禍患，還是要早早的解決才行，等我們土了，怕是更難對付，另外，塗山界也有異，你要知道，這吳常上一世乃是六尾靈狐，乃是有蘇家的，有蘇一族和塗山一族乃是同源，頗好。」

「塗山的事我聽說了，山門禍之際，妖魔鬼怪趁機現，也是說的通的。」

老頭扭頭：「但如今天下也算太平，山門再兇，那也是人，可妖就不一定了。」

「你還是對妖怨念太深，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老頭走了。

天師告訴我，外面布下陣法，能夠屏蔽我的氣息，讓差無法找到，但這也只是窗戶紙而已，說白了，差知道我就在龍虎，只是會不會用大力氣找而已，會不會找龍虎山麻煩而已。

他說，會儘快幫我找到心，給我換心，屆時發生任何變化，也都好應對一些。

我就像是相框裏的人，全程也只能聽著，不管真假，就看他們表演就行了。

天師走了。

我看著天花板發獃。

你說我活著吧，我的確能夠看到周圍的一切，我還在人世間。

你說我死了吧，也沒錯，我心臟都被穿了，呼吸和心跳全無，拉到醫院直接火葬場的那種。

此時的我，就像是被捆起來的殭，真的猶如粽子一般，只能躺在這裏，什麼都幹不了。

旁邊，李達發出了鼾聲，這幾天真的很折磨人，李達估計也是累壞了。

我閉上眼睛……

忽然！

我就見到了那無臉男！

猛地睜開眼睛，我又回到了木屋。

我眉頭皺，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那無臉男的臉，會忽然出現呢？

我再次閉上眼，果然，那人又出現了。

但很快，他轉，朝著黑暗跑去。

我想追他，就真的追了過去。

沒一會，前方鳥語花香，我們來到了一山谷。

山谷，有兩個人在下棋。

那是兩個老人，穿著不似人間的服，宛若在水中一般，飄著，擺著，不染纖塵。

我看向棋盤，結果卻發現，那棋盤變了模樣，竟然是一個世界的口。

看著看著，我忽然發現自己進了棋盤。

「天地有方，萬有法……」

隆隆的聲音在腦中浮現。

然後，我就變了一隻六尾狐！

我正打量著自己，結果就到後面有人，扭頭一看，居然是一隻黃鼠狼。

眼珠里儘是恐懼：「二……二哥，我怕……」

二哥？

黃小昭？

我眼睛一瞪！

結果……

我就真的睜開了眼睛，回到了木屋。

下一刻，我耳邊響起了悉的聲音：「你怎麼搞這樣了？」

黃小昭！

真的來了！

我看了過去，勉強開口：「你……怎麼……來……了。」

「不我來了，很多前輩都來了，蟒天龍，胡天龍他們都來了，這次山門圍困龍虎山，驚了很多人，包括我們妖族。」

都來了？

那怎麼不見他們出手？

我忽然想到了茅山那老頭的話，難道說……人和妖之間，其實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和諧？

出馬仙和仙家關係好，也只是這關係之中的另類嗎？

走山人走山，最常見的就是山野靈，難道說，也只是走山人和他們關係比較近嗎？

我眉頭皺……

「我好不容易才溜進來的，龍虎山山門，現在防衛太嚴了，你了很嚴重的傷嗎？」

嚴重？

我苦笑……

大概是裹布裹住了，所以黃小昭看不見。

我微微點頭，算是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