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源頭

　不過很快又收斂了笑，道：“那錢志并不是什麼好姻緣。”

　“我知道，我不可能看上他，”

　歡放下手上的梅花餅，把碟子往前面推了推，道，“你也一起吃，不過，既然你說了不是什麼好姻緣，那你原先要跟他訂婚的事也都是別人造謠的？”

　梁雪琴抿了抿。

　沒有答應他。

　但的確有些猶豫了......沒想到自己只是猶豫了，沒有立即拒絕，才幾天，整個農場都傳出要跟他訂婚了。

　不過也是的錯，誰讓一時就有那麼一剎那的松？

　因為錢志跟說，可以幫爭取明年農場推薦上工農兵大學的名額。

　是他媽跟他說，要給他的名額。

　......知道這事他未必能兌現，但這個名額對的力真的太大了。

　還有，也是厭倦了。

　這兩年，明明跟他沒什麼，可流言卻滿天飛。

　一年前，農場小學老師的職位明明是正正經經考試得來的，暗地里卻總有人是憑錢志的關系得來的。

　厭倦了這些。

　所以聽說有推薦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就突然有些松了。

　當然，也是因為錢志追了幾年，對是真不錯，以為他有時候雖然一言難盡，但也不是很差的人，可結果......

　結果可真是好笑，一個星期前才滿臉激跟說了這事，一個星期后人就不見了，再見到的時候就跟說，覺得兩人不合適，之前說的話還是算了，但大學名額的事他還是會幫爭取，最不濟也會幫爭取回城的名額，或者要是自己找到了路子，農場絕對不會擋著......都是廢話。

　坐下，手按了按一塊梅花餅，卻沒吃，苦笑了一下，道：“我沒有答應，但也差一點的，我太想回城，太想離開這里了......好在你來了，讓他轉了心思，也敲醒了我。”

　說完抬頭看一眼歡，道，“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怎麼會？”

　歡手了的臉，道，“你在這里這麼些年，肯定很不容易，我又不清楚你跟錢志那人之間到底怎麼回事，他做了些什麼，那些人傳的話有多水分，你又過什麼，怎麼會看不起你？我只知道你對人從來沒有什麼壞心思，在這樣的環境下也一直都在努力做好你自己，認真工作，認真教書，你的學生都喜歡你，這些就夠我欣賞你了。”

　梁雪琴長相艷麗，想想自己剛來就遇到這麼多破事，這些年肯定不容易。

　梁雪琴只覺得眼睛鼻子一陣酸脹。

　別過臉，忍住眼睛里蒙出來的淚意，深吸了一口氣，才再轉回頭，看向歡，道，“錢志那人，”

　本來想說說壞也沒有多壞，但想想這事還有這兩年自己到的，又打住了，改口道，“他配不上你......但那人卻像個牛皮糖，你既然看不上他，有法子擺他嗎？不然后面像饒鐵蘭那樣在后面嚼舌的不會。”

　“唔，”

　歡咬了一口梅花餅，嘆了口氣，道，“是得好好想想，不然也不能每次都手。”

　雖然也不介意手，可有些人背后說，聽不到不好打啊。

　梁雪琴：......

　*****

　陳敏芬一回宿舍院子就有人拉著跟說了這事。

　皺眉問清楚了事來龍去脈，沒有回宿舍，直接去了饒鐵蘭宿舍。

　......太了解饒鐵蘭的子，是個記恨心很重的人，歡和梁雪琴打了，后面還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麼幺蛾子出來，不希知青宿舍鬧得烏煙瘴氣，所以想過去了解一下，如果可以得話，敲打一下，這事本來錯就在，讓以后消停些。

　陳敏芬去了饒鐵蘭宿舍，宿舍里有“砰砰”的聲音，敲了敲門，卻沒有人應，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饒鐵蘭正拿著個木頭錘子狠命的砸炕，陳敏芬進來了也沒有停下作，自顧狠狠砸著，甚至更狠了。

　陳敏芬：......

　“饒鐵蘭。”

　陳敏芬。

　這才抬頭，看著陳敏芬，咬牙道：“怎麼，隊長，你宿舍兩個人各打了我一掌，你是不是也要來再打我一頓？”

　陳敏芬沉了臉，看著紅腫的臉，道：“饒鐵蘭，你清醒點，歡跟梁雪琴跟你并無瓜葛，尤其是歡，才來不過一個月，你就一個勁在背后作踐干什麼？這樣對你有什麼好？你再鬧再鬧，看后面大家都回城了，你能剩下什麼？”

　饒鐵蘭的臉那剩下的丁點還算完好的地方一下子白了。

　咬了咬牙，好一會兒才道：“我鬧什麼了？我只是把別人傳的閑話復述了一遍，們就直接沖上來給我兩掌......”

　說著又恨又委屈，哭出聲來。

　陳敏芬看那慘狀都懶得跟說誰是誰非了，只抓利害關系和重點。

　道：“別人傳的閑話？誰傳的？”

　饒鐵蘭別過腦袋。

　陳敏芬冷笑一聲，道：“冤有頭債有主，你既不忿，就說出來，你不是想看歡笑話嗎？看敢不敢再扇那人一掌去。”

　“你不知道嗎？”

　饒鐵蘭突然又轉頭瞪向，道，“男知青宿舍，他們都在說，你對象不就在他們宿舍，這事你不知道？”

　陳敏芬皺了皺眉，冷聲道：“誰跟你說的？”

　“劉良，孫友剛，”

　饒鐵蘭終于不耐煩，喊道，“不都是你對象的舍友，你去問問你對象不就知道了！”

　陳敏芬年紀已經不小，有一個談了已經有四五年的對象，是男宿舍的男知青

　“劉良？”

　陳敏芬總算是抓到了源頭，“你是被他利用了不知道嗎？”

　劉良跟歡的糾葛很清楚。

　歡來沒幾天，他就托自己對象來跟自己打聽歡，沒不理會。

　后來歡給一些知青做甜點，他就直接買了許多東西湊上來跟歡說，家里的侄子侄喜歡吃甜點，央幫忙做一些，他好寄回老家給侄子侄。

　歡當然直接拒絕了。

　卻沒想到這人這麼沒臉，竟然因為這個就在背后這麼惡毒地傳歡謠言。

　......當然這其中恐怕也不了饒鐵蘭的煽風點火，特意挑人心里的嫉恨。

　陳敏芬不想再跟多說，只道：“歡的子絕不是弱的，才來，我勸你還是消停些，不然鬧上去，檔案上記上了點什麼，影響了后面招工，回城或者上大學的機會，看你后悔還來不來得及。”

　饒鐵蘭聽得一滯，原先的戾氣都一下子憋住了。

　雖然這些本來也不太得上，但人總存著希不是？

　*****

　周日晚，男知青宿舍。

　劉良在宿舍喝酒。

　孫友剛看見也上前倒了一杯，自己干了，問他：“這是怎麼了？自己在這喝悶酒？是饒鐵蘭還是錢志他們跟你說什麼了？”

　劉良一聽這話臉就漲紅了，不滿憤懣全借著酒意上了頭。

　前些天他對歡了心思。

　就找陳敏芬的對象李緒幫他跟陳敏芬打聽，結果吃了排頭。

　孫友剛就笑著道，歡那樣的人哪里是他們能肖想的，到哪里恐怕都有不人圍著，他就見到錢志好幾次去食品組找，還聽說這才來了半個月，已經跟工程隊搭上了關系，一到放假就往工程隊跑，你不信就去問問們院子的饒鐵蘭，指定清楚，或者去找錢志朋友那邊打聽打聽，要是人家已經跟錢志好上了，讓他就別往前湊了，萬一惹了錢志的晦氣，影響了回城就不好了。

　他那時候正撓心撓肺的想著歡。

　聽了孫友剛這話他就當真去找了饒鐵蘭和錢志的朋友。

　結果錢志朋友果然說錢志看上了新來的漂亮知青，為了把跟梁雪琴的婚約都退了，應該很快就能好事了吧。

　不甘心，又去找饒鐵蘭，饒鐵蘭里能有什麼好話，于是便坐實了歡左勾錢志，右勾工程隊男人的“事實”......這便是那些流言的由來。

　這會兒孫友剛一問，他把這些一腦兒都倒了出來。

　他道：“你說的對，那種人哪里是我們能肖想的，人家已經勾搭上了場長家的外甥，為了連追了幾年的梁雪琴都不要了，很快怕是要好事了呢，不過誰說得準，那人還天天跑工程隊，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呢。”

　孫友剛聽了這話面卻是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

　他也跟著喝了兩口，只覺心里燒得厲害，低聲罵了句什麼，這一晚上翻來覆去的都沒睡著。

　第二天一早就跟自己所在的隊里請了上午的假，匆匆去了知青辦。

　他去了知青辦，跟知青辦副主任田副主任打了聲招呼，就去了收發室登記了一下，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電話接通之后，對面的聲音傳來，笑道：“孫知青，怎麼這麼早就打電話過來？要不是湊巧我在辦公室，都接不到你這個電話。”

　郭大為的聲音和煦。

　孫友剛卻是一腦門的汗下來。

　......對面的人應允了他，只要及時幫他通報他未婚妻的消息，在他安排下替他辦些事，等歡在農場呆不下去了，多則半年，則幾個月吧，到時候他在那邊也就會幫他把回城名額和工作都安排好了，他等著回城就了。

　可歡在這邊卻搭上了場長的外甥錢志，和工程隊那邊也不清不楚。

　......他毫不懷疑以歡的姿想搭上任何一邊怕都是容易的。

　不管是跟誰搭上了，還會回青州城嗎？

　那他還能回青州城嗎？

　他咬了咬牙，小心翼翼把事說了，而且還是往重里說，問郭大為后面該怎麼辦。

　對面的郭大為面鐵青。

　手握著話筒，恨不得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