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說出來了

　梅花樹下，人如花。

　哪怕是穿著臃腫的大，懷抱著一捧花枝的人也得如同一幅畫一樣。

　而這麼的風景，偏偏旁邊杵了一個礙眼的男人。

　然后就是男人的糾纏。

　趙錫看得皺眉，直到錢志撲倒在地，歡向著他走過來，他過去的步子這才頓下。

　歡一直走到他的面前站定，抬頭看他，笑著問道：“可以幫忙一下嗎？”

　幫忙什麼？

　他一直看著，還沒有反應過來。

　然后就很自然地上前挽上他的胳膊，仰頭看著他，笑瞇瞇道：“暫時借用你一下，我剛剛跟那個男人說，你是我對象。”

　趙錫：......

　他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里或者里炸開，原先看到錢志糾纏的焦躁盡去，這片天地里只剩下了他和。

　他僵，想要回胳膊，或者想要跟說，在外面這般行為，什麼樣子，可是最后沒有，什麼話也沒有說出口。

　“你是來找我的嗎？”

　歡又笑著問他，道，“是不是嬸子讓我明天去家里吃飯？”

　明天就是周六，現在但凡放假廖嬸子都會過去吃飯的。

　更何況上周兩個人還討論了“介紹對象”那麼重要的事。

　邊的人吐氣如蘭，溫香如玉，笑語嫣然，因為靠得近，好像連這嚴寒的空氣都暖和起來。

　趙錫在先前那剎那的僵之后終于慢慢緩和了一些，手指了，但最后一向古板的他還是沒有回手。

　只是歡跟他說了幾句話之后，挽著他胳膊的手卻了下來，拽住了他的袖，往前面一指，道：“走吧，我們還是去前面說話，后面那個人在，真的好煩。”

　說完就放開了他，徑自往前面走了。

　趙錫看了自己胳膊一眼，竟然突然覺得有點空落落的。

　不過兩人還未走開，后面卻突然傳來大喝一聲。

　“歡同志！”

　兩人頓住腳步，同時往后看去。

　是錢志追了上來，氣著，滿臉赤紅。

　他追上來，一臉焦急又憤怒的樣子。

　他看一眼歡，是痛心焦急，再轉頭瞪向趙錫，目就轉了憤怒，可這憤怒對上趙錫冷沉下來的面之后又瑟了一下，憤怒也塌了塌，但很快又了脊背，壯回了膽。

　他看向歡，道：“歡同志，你才來農場，小心不要被人騙了！”

　歡挑了挑眉，這會兒因為心好，倒也沒有先時那樣討厭他了，好笑道：“這位同志，我跟你都不算認識，你在我面前誹謗我對象？”

　說完拉了一下趙錫，道，“趙大哥，我們走吧。”

　趙錫看了一眼錢志，冷冷道：“離遠點。”

　錢志抖了抖，還是不想放棄，壯著膽子繼續道：“歡同志，你剛來農場不久，跟這個人也并不......”

　“但我喜歡他啊。”

　歡笑道，“這不就了？錢志同志，我跟你都不認識，你跟我說我和我對象不，豈不是很搞笑？”

　說完就拉了趙錫，道，“我們走吧。”

　趙錫再冷冷看了錢志一眼，直看得他仿若一盆冰水兜頭澆過來，一下子澆得他心涼。

　而前面趙錫已經拖著歡的手離開了。

　他看著他們握的手，心又像是被火一下子燒著，炙烤得厲害。

　趙錫一路拖著歡出了錢志的視線，走到了林，這才松開。

　他的表和手都有些微微僵，看著道：“我們訂婚。”

　說完頓了頓，又道，“我跟廖嫂子和廖師傅說一聲，明天我們去他們家吃飯，順便請他們見證一下。”

　然后又皺了皺眉，似乎想到什麼，又道，“我把書記也過來一起，這樣鄭重一些。”

　歡：？？？

　覺得前面已經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來，沒想到他比自己還夸張。

　詫異地瞅了瞅他，在他那張冰雕臉上也看不出什麼來......當然了，唯一能看出的就是這會兒他跟說“訂婚”，但臉上委實沒出什麼訂婚的喜悅來，只有鄭重到嚴肅的繃。

　瞅著他，原先想問他“你來之前，還沒有作下這個決定吧”，可是看到他的繃，調皮的心頓起，就看著他笑道：“啊，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事？”

　趙錫：......

　他來找當然不是為了說這事。

　但發生了剛剛的事之后，他覺得，這件事比他原先想要跟說的事更重要。

　“不是，”

　他道，“但我不是不負責任之人。”

　對象這兩個字已經對外說了，胳膊挽了，手也拉了，就算是事出有因，他也該負這個責任。

　歡：......

　瞅著他瞅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為啥他們之間已經扯上了“責任”兩個字。

　明白之后就再盯他盯了一會兒，才道：“難道姑娘家扯了你一下或者拉了你一下你就得負責任？”

　那你能到現在還能是個單？

　趙錫：......沒人能挽著他跟別人說他是對象，他不會甩開，罵神經病，也沒人能讓他當著別人的面拉著手離開。

　拉手......

　他的手指了，突然意識到什麼，然后就覺得手上好像有些麻起來，偏偏手里空落落的，現在什麼都沒有。

　他想到之前他拉著，可是因為當時緒太急，現在竟然記不起來太多，只記得好像很很......

　他的手拳，側開臉，避開了的眼睛，道：“當然不是。”

　歡瞅著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人......

　這人真是怪別扭的，但卻也真的，讓人怦然心。

　“那，你原先找我是什麼事？”

　笑道。

　他聽到問這個，原先略繃的緒和都放松了一些下來，道：“上次不是跟你說過郭大為拿到了這邊知青的名單嗎？已經查到他跟誰在聯系了。這段時間，每隔上幾天，孫友剛都會打電話回青州城。”

　他讓戰友幫忙注意那幾個知青家里的況，尤其是最近的變化。

　果然發現一向拮據的孫友剛家里突然闊綽了不，還跟鄰居炫耀，說他們家兒子很快就要從鄉下回來了，工作都安排好了，是坐辦公室的。

　他再打了一個電話給農場知青辦，找了劉主任，查了查，果然查到了孫友剛和郭大為頻繁的通話記錄。

　果然是他。

　歡微微出神。

　從上次他提醒郭大為拿到了青州城在這邊的知青名單，從陳敏芬那邊略了解了都是哪幾個人，再簡單調查了下，就已經猜到是他。

　這個郭大為，原以為離開了青州城，他要是不死心，會皆施父母來找，卻沒想到竟是這麼不折手段，簡直無孔不。

　歡低頭想著事。

　他卻以為到了傷害，或者在擔心青州城那邊會傷害到，便道：“假的就是假的，你不用害怕，我會幫你理。”

　害怕？

　從意識蘇醒之后，還從來沒有害怕過。

　抬起頭來，笑道：“沒有，我沒有害怕，我只是在想著整件事......謝謝你告訴我，不過這件事我自己會理的，你跟我訂婚已經幫了我很大忙了。”

　他皺了皺眉。

　不過想到什麼，笑道：“咦，也不是，有一件事還真的想要你幫忙......剛說我自己會理就打臉了呢。”

　他聽這麼說，神卻反而緩和下來，道：“什麼事？”

　眨了眨眼，道：“知青辦那邊，你能查到那個孫友剛每隔上幾天就會打電話回青州城，那能不能請知青辦的同志幫忙，把他下次的電話錄音？”

　“好。”

　他愣了一下，隨即沒有片刻猶豫，直接應下道。

　跟這個人合作做事也很爽快。

　“你放心，我一定會是一個很靠譜的，對象的。還有，”

　歡笑了出來，道，“那天晚上跟趙隊長說的話，當時雖然是一時沖，但絕不是對著什麼人隨口就來的......是因為趙隊長，我覺得是合適的人，所以才會說出來的。”

　那天晚上，哪天晚上？

　哦，在跟他解釋。

　那天他第一次送回宿舍，說他們可以試著在一起。

　當時他也不知為何，有些惱怒，沖道“這種話，你都是隨口就來的嗎”。

　當時，他為什麼會對說出這麼冷漠的話來呢？

　他當然知道原因，但這會兒卻覺得疚又心疼。

　“抱歉，”

　他道，“是我不應該說那種話。”

　“不會。”

　歡搖頭，只覺得現在認真道歉的他有些可，笑道，“那有什麼？那時我們又不，是有點奇怪的。不過我的直覺很準的，我覺得合適肯定就合適，你以后就會知道的。”

　“我覺得合適肯定就合適，你以后就會知道的”.......

　他只覺得心像是被什麼住，又像是過了電一般，完全不控制了。

　他突然手撥了撥的頭發，道：“好，我會知道的。不過，”

　不過，“那樣的話以后不要再跟別人說了。”

　趙錫送歡回宿舍。

　這會兒正是下工時間，種植場這邊還好，人煙稀，但走出種植場，往知青宿舍走，路過生活區，就不時遇上路人了。

　農場說大，但來來去去卻也就是那些人，就算歡新來不久......但出名啊，而工程隊一隊大隊長，大部分人還是認識的，這樣一路走過來，便有不人在后面看來看去，甚至竊竊私語。

　“那不就是食品組那個新來的知青嗎？哎喲，邊那個，不正是工程隊大隊長......我的個老天爺，原來傳聞都是真的，還真勾搭上了工程隊的......還是趙大隊長！”

　想當初知道趙大隊長單，農場多家有兒的大嬸大娘們都了心思，后來大家才發現這位趙大隊長竟然是塊石頭，鐵塊，都快沒人味了，也就歇了心思......竟沒想到被個狐貍給勾搭了。

　“不過這知青水靈是真水靈，哎喲，雪山上的仙也就這樣了。”

　“長得好看有啥用？一看那腰細的，就不好生養......你說趙大隊長那麼高大威猛的人，找這麼個婆娘，也不知道不得住......”

　“對啊，聽說人家家里還有個男的呢，可憐的，還地等著回去，這的咋這麼個人呢......”

　“照理說趙大隊長也不像沒腦子的人啊？怕不也就是占個便宜吧？”

　......

　話越說越不像樣，趙錫耳力好，很多都聽到了，也是越聽面越沉。

　就在前面又遇上了兩個大娘，那兩位大娘顯然認識趙錫，驚異地看了歡一眼，就跟趙錫打了一個招呼時，趙錫站定，一手握住歡的手腕，拉靠近在自己的邊，然后就對剛剛打招呼的大娘道：“王大娘，這個是食品組的知青，也是我這兩天就要訂婚的對象，打算年底就領證，到時還要請大娘吃喜糖。”

　兩位大娘面那一個驚！

　被稱作王大娘的驚愕了一瞬，迅速瞅了歡一眼，口而出道：“年底就領證？這，趙隊長，這也太快了些吧，家里都來得及準備嗎？還有，知青......”

　趙錫立即打斷，道：“王大娘，最近我聽說不人在外面傳小歡的謠言，小歡自從來到農場一向勤勤懇懇工作，門都很出，卻不知道是誰居心叵測想打的主意，傳的謠言，他們怕是不知道，我要跟訂婚的事，而且我們的婚事是經過組織上嚴格審查的，大娘你以后再聽到那些謠言，還請幫忙駁斥一下，后面居心叵測的人我也一定會查出來，讓他到重懲。”

　王大娘和旁邊的大娘，甚至不遠聽到趙錫話的人驚得下都差點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