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陳禾的用詞,明芙有點臉熱,小聲解釋:“那張照片是拍的,我們都沒準備好。”
言下之意就是,沒有什麼深對。
陳禾笑瞇瞇的,也不知道信沒信:“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對他來說不一般,你別看他長得好像招生喜歡,但其實一次都沒談過,邊玩得好的生就是桑,他和桑也有一兩張合照,但是我從來沒見他在意過那些照片,拍了就拍了,每次板著張臉跟誰欠他錢一樣,跟和你那張照片完全不一樣。”
陳禾嫌棄的吐槽了兩句陳嶼舟,繼續道:“陳嶼舟這人從小就不服管,他外公一直想讓陳嶼舟繼承他的缽,以后該怎麼走一早就給他安排好了,出國深造學習一圈再回來,所幸他也喜歡這條路,省了不事,可后來有一天他突然跟我們說他不想出國了,我當時就猜可能會和你有關。”
明芙愣怔看著陳禾,好半晌沒有反應。
從來不知道陳嶼舟這個打算。
最開始聽到的,便是他要出國的消息。
在想跟他表白的那個晚上。
“我們家對孩子一向放養,出不出國都憑他自己決定,但是他外公很固執,一定要讓他出國留學,他們兩個談了很久,他外公才勉強松了口,怎麼談的我們都不知道。”
陳禾抬手給明芙整理了一下垂在前的頭發,“你們高中畢業那年夏天吧,有一天他特別晚才回家,都后半夜了,我下樓去倒水就看到他燈也不開,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那天還下雨了,他淋得跟落湯一樣。”
因為陳嶼舟小時候被綁架過,家里人都很寵他。
要什麼給什麼,只要他提,家里人就一定會滿足他所有要求。
陳禾還有段時間很擔心在這麼溺的環境下,陳嶼舟會不會長歪,但是并沒有。
陳嶼舟除了有點傲慢和氣,沒什麼別的病。
所以陳禾從來沒到想過有一天會在自己這個恨不得能呼風喚雨的小兒子上看到“失魂落魄”這四個字
他整個人在暗,只有樓梯上朦朧的燈描繪出他的大致廓。
陳禾當時被嚇了一跳,按開客廳所有的燈才看清陳嶼舟的模樣。
他僵坐在沙發上,脊背得筆直,像是拉到最大限度馬上就斷掉的弓,被雨淋的頭發狼狽的往下滴著水。
任誰看到他這副樣子都知道出了事。
陳禾走過去問他怎麼了,得到的卻是沉默。
陳禾手了他的額頭,滾燙一片。
連推帶搡的把他從沙發上拽起來,讓他回房間洗澡。
人是拽起來了,接著“啪嗒”一聲,有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兩人齊齊低頭看去。
是個花栗鼠模樣的掛墜。
這掛墜像是陳嶼舟上的什麼開關一樣,陳禾正準備蹲下給他撿起來的時候,就見剛剛還一副提線木偶模樣的陳嶼舟先一步把東西撿起來。
外面的雨還沒停,雷電加著在天空劈下,陳嶼舟站在落地窗前,后是被狂風吹著的木槿樹,在黑夜里張牙舞爪。
“媽。”陳嶼舟突然開口,嗓子啞得像是被砂紙打磨過數次。
陳禾聽見他問自己。
“我這人是不是討厭的。”
很平靜的語氣,表也沒什麼起伏,可這句話卻說得讓陳禾心里一揪。
即便過去這麼多年,都還清楚的記得這個場景。
陳禾和回憶中出來,看著明芙:“所以我那個時候知道我兒子有個特別喜歡的孩子,但是他可能是做錯了什麼,把人家小姑娘弄跑了。”
“我這兒子脾氣傲還倔,也沒過什麼挫折,后來他外公生病去世,言就是還希他去國外留學,他沒辦法,只能答應,再加上當時他可能還拉不下臉再去找你,忙完他外公的喪事就出國了,不然我覺得你們應該不至于錯過這麼多年,不過好在他回來找你了。”
明芙眼眶倏然變紅,想說些什麼,可是嗓子卻哽得厲害。
“你別多想,阿姨跟你說這些不是怪你什麼,只是想告訴你,我們家沒有什麼門第觀念,你也不要有力,他今天早上著急忙慌的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見你一面,就是怕你多想,你家里的事他怕你傷心,也不讓我多問,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兩個。”
明芙沒說話,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眼睛鼻尖都是紅的。
陳禾了張紙巾,溫的沾掉眼角溢出來的淚:“如果你也喜歡他,就給他個機會,別辜負你們倆的緣分,也別辜負中間隔著的這麼些年。”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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