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前天晚上,他開車載兜風,一路上話很,原來都在他的一條電影宣發單人海報。
轉發評論的配文都很長——
【我的手機進水壞了,拿去修理店修,老板修了半天,抬頭問我,你可以不要流口水了嗎,我說不行,因為我的屏保是靳澤的新海報】
【我躺在床上突然坐起,心臟疾速跳,360度無死角旋轉著欣賞這位名靳澤的帥哥,我被帥到捶墻,捶到鄰居家里,我把靳澤給鄰居看,結果我和鄰居一起被靳澤帥到捶爛了鄰居的墻,然后我和鄰居把靳澤給鄰居的鄰居看,結果我和鄰居和鄰居的鄰居一起......】
【個人覺得,開玩笑適度就好,天天說這個是你老公那個是你老公的,別人的正牌友會怎麼想?靳澤的正牌友就是我好嗎!如假包換!叟無欺!我希你們自重!】
【最近總覺欠靳澤點什麼,幸好我剛才肚子了,突然想起來,原來我欠靳澤一對龍胎】
......
靳澤:?
就坐在我旁邊,不和我本人說話,卻在網上到發這些虎狼之詞?
靳澤不自覺切到某人的微信聊天框,食指停留在“語音通話”按鍵上,猶豫著。
今天是工作日,還是不要打擾上班比較好。
回到微博界面,他單手咂著下頜,饒有興致地翻了一個下午。
直到天漸暗,華哥一通電話打過來,問他準備好了沒,他們在路上了。
靳澤才想起來,晚上有一場省文化局主辦的盛典晚會,必須正裝出席。
廖啟華:“你上什麼好事了?”
靳澤愣了愣:“嗯?”
廖啟華:“角飛上天了吧,聲音這麼開心?”
靳澤:“呵呵。”
抬手了自己的角,果不其然。
他放下手機,起迤迤然往室走,步伐也很松快。
有人要給他生龍胎,能不開心嗎?
-
坐上前往晚會現場的車,從別墅地庫里出發。
廖啟華坐在左側,過單層玻璃觀察小區部的環境。
“小區安保嚴的,但是占地面積太大了,住戶也很多。”
他轉頭看向靳澤,“你外出的時候還是要小心一點。”
靳澤點了點頭。
說話間,潔凈的窗面上忽然飄來一粒雪白的冰花,吸引了他的目。
接著,無數朵雪花紛紛揚揚飄落下來,在路燈的映照下,猶如柱中飛舞的靈。
竟然真的下雪了。
云嬈現在應該已經下班了。
靳澤第一時間給打了一通電話,喊去看雪,同時囑咐回家路上要打傘,注意保暖。
車里還有外人在,旁的話不好多說。
雪勢漸大,轎車在雪中緩慢穿行。
手機已經息屏,沉默地抓在手中把玩。
靳澤垂了垂眼,忽然解開鎖屏,給簡沅沅發了條微信消息。
靳澤:【圣誕快樂】
簡沅沅此時也在車里,目的地是市中心一家有名的嗨吧。
隨意瞥一眼手機屏幕,看到來信人的名字,目微微一滯。
的視線長久地停留在手機屏幕上,眸有些許的搖。
最終,還是將手機息屏,懶得回復。
旁的姐妹了一下的手肘:“你還好吧?”
簡沅沅笑起來,眼如:“好著呢,能喝到天亮。”
昨天剛和新往三個月的男友分手了。
這個男人,是近幾年談的所有男友中最喜歡的一個,以至于為他破了例,和他同居了一個多月。
可是,因為不想結婚,這個男人竟然聽從家里人的意見,背著跑去相親。
相親對他一見鐘,找上了一無所知的,在公眾場合鬧得很難堪。
回想那些個庸俗又惡心的畫面,的胃就忍不住泛酸,頭疼得要死。
想跳一晚上的舞,喝到爛醉。
度過這個注定不平安的平安夜,然后,明天就忘了他。
燈紅酒綠,影搖曳,這一夜很快就會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有人抓著的胳膊將搖醒。
周遭非常安靜,男人的聲音越過時間的長河,變得而穩重:
“簡沅沅,你能不能惜一下自己的?”
抿了下干燥的,頭疼裂:“小卉呢?”
“家里有事,喊我來送你回家。”
簡沅沅想到那個和前男友同居過的地方,打了個寒:
“不回家,我要在外面走走。”
“外面下著雪,天寒地凍的,走什麼?”
“那送我去酒店,總之不回家。”
靳澤皺了皺眉,猶豫許久,終于囑咐司機:“去云翡佳苑。”
簡沅沅迷迷糊糊地說:“你是我媽嗎?管那麼寬?”
對方再次沉默。
寂靜而狹窄的轎車后座,仿佛從中間緩緩裂開一條天塹。
“我不是你媽,但是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必須管你。”
他這麼說,語氣無奈而溫和。
簡沅沅“呵”了一聲。
的腦袋重重磕上車窗,雙眼合。
窗外的雪如同鵝揮灑,大得幾乎能飄到凌的長發上。
-
盛典晚會已經結束了兩個多小時。
早前靳澤給云嬈打過電話,說他臨時有點事,會晚到,讓在家里乖乖等他。
云嬈于是在家里等啊等,膝上的小西幾睡著又醒來,跑到飯碗那兒吃了幾口,又跑回來窩進懷里,繼續睡。
快十一點了。
云嬈有點困,想抬手眼睛,突然記起自己今晚化了個漂亮的妝,不能。
拿出手機。
云嬈:【學長到哪啦?】
云嬈:【外面雪好大,路上要小心哦】
懨懨地倒進沙發,百無聊賴地刷著微博。
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點開他的微博主頁,看到他今天下午發的微博,云嬈的角就忍不住往上揚。
靳澤V:【送你】
應該是送我吧?
好漂亮的圣誕樹,好鮮艷的果子。
可惜,今晚應該來不及伴著發的圣誕樹,一起吃燭夜宵了。
沒關系。
安自己。
平安夜只是個日期罷了,明天或者后天晚上再去看那棵樹,也是一樣麗。
云嬈怎麼也沒想到。
僅僅五分鐘之后,就看到了那棵樹在夜里亮著燈的樣子。
閑來無事的時候,云嬈習慣在各個追星小號之間來回跳,轉一些對靳澤有利的通稿或者素人博文。
有十個號,每個號都關注了很多不同的人,大部分是同好。
不知道切換到哪個號的時候,目一頓,停在某個姐妹轉發的一條圖文料微博上。
微博發布時間是三分鐘前。
新鮮料,剛出鍋的,比包子還熱。
云嬈只看了一眼,就瘋了似的把手機丟了出去。
照片拍攝位置似乎是云翡佳苑某住宅。
深夜,大雪,別墅園,路燈下有三個人。
三個人云嬈都認識。
靠左的那個人是靳澤的司機,姓王。
司機舉著一柄大傘,寬闊的傘面為右側兩人擋住紛揚滂沱的雪花。
人蓬松的茶棕長卷發散落在男人肩頭。
鏡頭拍到致的半張臉,力似的靠在男人肩上,雙手松松垮垮地環著他的脖頸,正被他背著,緩緩地往別墅園最深的那幢宅子走。
男人微弓著腰,形依舊英而清雋,出席晚會的那件墨藍西服外邊又披了一件大,溶溶夜中,和人上的長款呢絨大幾乎融為一。
連續幾張不甚清晰的畫面,構越發清晰的節。
照片的左上角,還有一顆閃爍在雪中的五角星。
是靳澤家的圣誕樹樹頂。
他下午發的那條微博,云嬈的十個小號加起來至轉了五十遍。
沒想到,現在以這種方式再次相遇。
片刻后,被遠遠丟在沙發腳邊的手機猛然震響,無數條消息紛至沓來,群一定已經迎來了首地震,微博癱瘓近在眼前。
【靳澤平安夜會友!雪夜小區背友回私人別墅,舉止親至極!】
只掃了博文一眼,竟然像石刻一樣印進了腦海中。
想不到任何正常的朋友關系,能做到這個份上。
他們的親關系,已經無以辯駁了。
云嬈從地上撿起手機,狠狠按下電源鍵,再扔回地上。
無數種想法在腦子里狂地織,首先是那些最殘忍的——
所以,他想和結婚,就是需要娶個弱可欺的睜眼瞎放在家里,方便他在外面搞?
還是,他在每個人面前,都說想和結婚?
又或者,是那個炮友,雖然還沒徹底泡到手,簡沅沅才是正牌?
云嬈抱著膝蓋瑟瑟發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猛然意識到,自己又做頭烏了。
習慣地哆哆嗦嗦抱著自己哭,習慣地躲在角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
用力地了把眼淚,手背上赫然多出一片淡眼影。
一直以來,如此相信他,現在出了這種事,當然要問清楚,確定被騙的話,更要劈頭蓋臉地罵他,絕不能讓他好過。
云嬈抖地再次撿起手機。
為了確保自己能勇敢地面對,開機后,第一時間點開的是網上跑件,給自己買了一箱啤酒,半個小時之送到。
眼淚稍稍止住了,但是眼睛酸得厲害,異硌得很難。
估計是假睫又掉進眼睛里了。
云嬈跑進洗手間,一眼看到鏡子里的自己,頓時更悲憤了。
妝面糊一團,白的眼淚留到脖子上,還有上這套為了見他特意穿的海馬小配及膝長,簡直傻了。
干脆關上門,剝服扎進了淋浴間。
蓮蓬頭開到最大,熱燙的水砸在上,云嬈卻忍住了沒有哭。
水聲嘩啦不絕,約莫十幾分鐘后,門鈴第一次響起,云嬈沒有聽見。
等洗完澡,套上寬松的冬季家居服,抓著浴巾力頭發的時候,今夜的第二遍門鈴,聽到了。
云嬈將浴巾胡地包裹在頭發,像個阿拉伯人。
吸了吸鼻子,趿著拖鞋快步走向玄關。
門鈴鍥而不舍地響著。
云嬈走到門邊,拉開一條小,果然看見地上躺著一箱百威。
突然間,門框那兒多出了一雙手。
白皙的皮,修長的指骨,一雙云嬈再悉不過的手。
他明明知道門鎖碼,卻要按門鈴。
一定有心事吧?還是覺得愧疚?
下意識地要關門,誰曾想,門外的人竟然用蠻力將門拉得更大。
云嬈僵地握著門把手,抬起眼。
午夜的鐘聲恰好敲響,自極遙遠的地方傳來,悠遠而空靈,仿若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呼喚。
耶穌降世,萬眾瞻禮,普世歡騰。
落他眼中,瞳孔深不見底,寂靜的火焰瞋斗。
靳澤肩上,頭上,甚至睫上,都落滿了雪,竟像是徒步穿過雪夜而來。
“剛才為什麼關機了,電話都不接?”
他的聲音仿佛也染上了雪夜的清寂。
云嬈定在原地,雙眼腫脹,不答。
他單手抵著門,似乎怕狠心關上,眼底幾乎要支起一笑意,然而頃刻便消散了,
“怎麼買這麼多啤酒,家里還有別人?”
云嬈咽了口唾沫,眉心微微蹙起:
“沒錯。有......有很多人,都是你不認識的。”
冷冽的空氣爭先恐后鉆溫暖的房間。
云嬈單薄,忍不住瑟一下。
下一秒,就見靳澤忽然彎下腰,單手抱起地上的啤酒箱,另一只手進門,牢牢摟住,不由分說地進屋。
他臉上帶著自嘲的冷笑:“既然有外人,那就趁現在,讓未來的男主人認識一下他們。”
云嬈自然堵不住他,頃刻間,就被他連人帶酒抱進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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