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尉鄧博海目如鷹犬般打量了林千雪和曲連詞一眼后,因為認得曲連池,目自然留在了曲連詞的臉上,對林千雪則是徹底地漠視了。他只對曲公子道:「曲公子可是有把握醫治小的臉?」
曲公子象一介書生般風流儒雅地作了一揖,在威風凜凜的縣尉父子面前,他毫沒有怯意,氣場也可和他們匹敵,且有凌駕於上之勢,語氣不急不緩道:「曲某不才,但我曲家在安縣是開醫館的,也是賣藥材的。鄧縣尉的人打傷了我家幾位坐枱的大夫,曲某不來看看令千金,怕只怕鄧縣尉要拆了我家的醫館了。至於能不能醫治,還得先給令千金看過診後方能下結論。」
鄧博海冷哼了一聲,知道這位曲大爺話語中有指責他打了那些庸醫的意思,卻並沒有將這個曲公子放在眼裏,只是傲慢又威懾地點了點頭道:「那你進去吧!如果治不了,你的下場也和他們一樣。」
林千雪見姓鄧的理不都不理,只放曲公子一個人進去,倒也不急。如果所有的大夫都不能治,這個曲連池也未必能治。不過,被忽視得太徹底,好像是形人似的,只得主開口道:「鄧縣尉,我可是和他一齊來的。我們一人揭了一半的榜。鄧縣尉為何只讓他一個人進去?不放我進去給令千金看診?」
鄧縣尉似乎不屑於回答林千雪的問題。他的兒子鄧景瑞代為冷笑一聲,滿含譏諷道:「呵呵!哪裏來的醜人?自己臉上的一大紫斑都治不好,還敢來我們鄧府招搖撞騙?你可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如果不是為了那一萬兩銀,才懶得來這種地方呢。難怪那個鄧景秀行為囂張霸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可人都來了,這待遇的差別也讓人太生氣了:「憑我臉上的一塊紫斑,你們就斷定我是來招搖撞騙的?」
鄧景瑞更加簡單明了地說道:「你想為我妹妹治臉,那就先回去治好你自己的臉吧。見你是個醜,本爺破例不打你。快點滾吧!不然,我讓人打你一頓,再丟你出去。只是,打醜實在太丟臉,我才特別赦免你。」
林千雪來都來了,哪肯就此罷收?還等著賺那一萬兩回去買田買地呢。為了一萬兩,繼續據理力爭:「鄧縣尉,我是為了那賞銀一萬兩而來的。我治好自己容易,但治自己又不能拿到賞銀。我是來為你兒治臉的,我能治好你兒的臉。」
鄧縣尉沒想到這臉上有塊疤的醜說話如此直接,而且膽大包天。所有來他府上的大夫,個個都害怕得兩抖,生怕丟了命。唯有這個醜,不但沒有害怕的神,還敢大言不慚,直接說明要賺那一萬兩銀。
鄧博海父子倆原本就心煩肚燥,連日來因為鄧景秀的臉都想殺人了。這個醜臉上有塊難看的斑斕也就算了,又年紀輕輕的,哪象什麼名醫?這安縣的大夫都被他們抓來了,尚且個個束手無策,無人能治。這個醜算什麼東西呢?在這裏吵死了。
鄧博海直接給兒子一個眼神,意思是,理了吧!別讓在這裏煩人。
鄧景瑞也沒了耐心,立馬人來將林千雪拖出去:「來人啊,將這醜拖出去,打三十再放走。原本因為太丑不打,還不知好歹,那就照打三十。」
林千雪沒想到銀子還沒賺到,反要挨三十,不怒極。不過,憤怒是沒有用的,要用腦子才行。不然,當真挨三十的話,這小板得去半條命。是來賺錢的,可不是來挨打的。
被兩個人抓住時,為了自救,只得冒險高聲說道:「鄧縣尉,你左腰有過傷,傷口至今遇到雨天時還作痛,沒錯吧?還有鄧大爺,你的病我還真不好意思說出來,但我能治療。還有,我自己臉上的這個斑斕只是中了毒,我可以自解。」
正要將人丟出去的父子倆聽到林千雪的話齊齊象被人點了位一樣,僵了僵,突然互相瞧了對方一眼。鄧博海先問道:「你得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病?」
鄧大爺目閃爍,卻最終點了點頭。他這病可從未告訴過別人,這子是如何看出來的?他地瞧過大夫,大夫一直沒法治好他。他焦頭爛額,卻又不好告訴別人,只得繼續暗暗尋醫。
還有鄧縣尉的傷,那是幾年前的刀傷。因為當時沒有及時理,過後雖然治了,卻留下了禍。每逢雨天時,他的腰就作痛。但是,他從未告訴過別人,因為不想將自己的弱點暴在人前。
「慢!將放下。」鄧縣尉的目一變,在林千雪的臉上溜了一眼,擺手讓兩個手下放開林千雪,說道:「如果你能將你自己臉上的斑斕治好,我便可以相信你。」
林千雪被放開,知道這倆父子對自己有所期待,那便是自己說中了他們的疾。這時倒是不急了,還冷笑著道:「我可不在意你們相不相信我。既然你們不想讓我醫治,那就算了。但是,既不讓我給病人看診,僅憑我臉上有塊紫斑就要打三十,這作風也太不講道理了吧?你現在讓我治,我還不想治了。」林千雪說完作勢就要走人。
鄧景瑞怒喝一聲:「站住!我們縣尉府是你想進就進,想走就走的嗎?你敢走,我馬上讓人將你雙給打斷。」
林千雪看著門口走出來兩個佩寶劍的人,不一臉冷霜:「我一片好意來給鄧小姐治病,你們不相信我,還不讓人走了嗎?」這鄧大爺的病只怕不是這個時空的中草藥能治療的,手上都起那種梅點了。
正在這時,曲連池從裏面走了出來,他不看鄧氏父子,卻對林千雪說道:「林小姐既然來了,就進去瞧瞧鄧小姐的臉吧。我沒法治療鄧小姐的臉。如果林小姐能治,那一萬兩就是林小姐的了。」
林千雪有些愕然。這位曲連池雖然是個假貨,但說話做事卻給人一種雍容華貴的覺,倒象是一個做大事的人。倘若不是從淪落為乞丐的曲大爺那裏得知他是個假冒的貨,還真很難看出來,他天換日,假冒他人,做事如此的卑鄙無恥。不過,想深一層又覺得在理。但凡大大惡的人,必定最會做些表面功夫,將自己包裝一個大善人,大好人,甚至是一個儒雅斯文人。不然,怎麼斯文敗類?
因為曲連池是這個安縣裏擁有最多醫館和藥鋪的大爺,聽說他的醫也不錯。既然連他都沒法治,鄧氏父子也就絕了。絕之餘,當然就抓著林千雪這個唯一還敢說能治病的人了。
鄧景瑞這時轉向林千雪,態度來了一個大轉彎,還作了一揖道:「林小姐,不是說你能治我妹妹的臉嗎?林小姐,請進!」
林千雪這時侯倒是更加從容不迫了:「你們這是請人的態度?我先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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