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開了個頭，這種矯造作的聲音便此起彼落，沒完沒了。一位千金小姐滴滴，卻拉高了聲音道：「要是我，我就一頭撞死，也絕不會眾多山賊的辱。」

起鬨的人多，其餘的千金小姐也跟著吵吵鬧鬧：「對啊，為何不咬舌自盡？要是咬舌自盡，不就能保住清白了嗎？」

「貞節可比命重要。要是我遇到了山賊，我一定咬舌自盡，要不，也一頭撞死，也絕不辱。」

「真不知道怎麼還有臉活著！還敢這麼大搖大擺地來參加宴席，這得有多厚無恥？簡直就丟盡了我們姑娘們的臉。」

「把趕出去吧！有在的地方，我都不想呆著。「

」……「

林千雪抬頭看過去，給難堪，議論紛紛，尖酸刻薄，好像不得現在就去撞牆的，是幾位打扮得花枝招展，卻相貌平平的。認出來了，那幾個把話說得這麼難聽的，正是上次在金縷里遇到過的，跟在鄧景秀邊的幾位。

林千雪冷冷地站著，還沒說什麼，林千纖倒是反應得快。聽著眾人的議論紛紛，率先站出來，搶著在林千雪說話之前，滴滴替辯護道：「你們也太過份了！你們怎麼能這樣議論我姐姐呢？又不是想被一群山賊糟蹋。是被害者，你們不是應當同嗎？被那麼多的山賊圍攻，糟蹋，誰不害怕呢？誰又能反抗呢？我姐姐也是可憐人，你們就不能上積點德嗎？」

林千纖一邊說，一邊拿了一塊手帕出來，了不存在的眼淚。這麼一說，就是坐實了，林千雪不但被山賊給糟蹋了，還是被一群的山賊給糟蹋了。

鄧景秀這時侯也適時地站出來，似是為林千雪說話道：「對啊，你們也太過份了！林小姐醫高明，就算被山賊玷辱過，也不會留下什麼疾病的。我的臉就是治好的，醫非常高明。就算沒有了清白，也不會留下什麼臟病，大家不用這麼害怕，也不必這麼大驚小怪。只要大家不說，誰知道被山賊玷辱過？大不了，就是沒有了手臂上的硃砂罷了。林千雪還是林千纖的姐姐呢，我們不看佛面也看僧面，就別說那麼多難聽的話了。」

這鄧景秀這麼一說，就是向大家提個醒，被一群山賊玷辱過，說不定還會染上了什麼臟病。

林千纖假裝非常難過地說道：「唉，大家就可憐可憐我姐姐吧！一個弱子，手無縛之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了。好在我姐姐訂過婚，對方是上京的薜世子。薜世子很喜歡我姐姐，想必不會嫌棄我姐妹不是清白之。況且，這事發生在安縣，想必不會傳到上京去。」

林千纖一來就一直炫耀自己是上京來的相府千金，整個安縣的小姐們都知道了。就連林千雪是林千纖的姐姐，在陸家村瘋瘋癲癲了四年的事，也早就被林千纖宣傳過了。

林千纖這麼說，是在提醒林千雪。你被山賊玷污了，趕跟我回上京，趁這消息還沒傳回上京，趕快嫁過去吧。不然，憑你這破敗不貞節的子？誰還會娶你過門？你在安縣的聲名被毀了，你還不乖乖跟我回上京嗎？

林千纖心裡想著，這回是你求著讓我帶你回京了吧？就想不明白了，林千雪怎麼就一拖再拖，好像不想回京了呢？如果不是一拖再拖，讓回不了京，不了差的話，也沒有必要唱這一齣戲。

這林千纖和鄧景秀一唱一和，將林千雪被眾山賊玷辱的事一一給坐實，就想讓林千雪無可辯駁。

林千雪冷若冰霜地站著，來時便猜測到了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但真正面對時，還是讓人心寒的。這些都是十幾歲的孩子罷了，何必為難一個同齡的小姑娘？別說沒有被山賊玷辱了，就算真的有，同為孩子，也不該拿這樣的事出來辱。

倘若一個小姑娘當真被一群山賊給玷辱了，向舉起屠刀的，不僅僅是那麼歹徒，還有像這群小姑娘一樣的刀舌劍，這太可惡了！但凡有一點良善的孩子，不是都該閉上嗎？冷冷地掃過所有的千金小姐。

這些小姐們大約分了兩派。一派就是站在那幾個尖酸刻薄的千金邊，蛇鼠一窩，幫著說話的；另一派都默不作聲地，看著，向投來同的目，不言不語。顯然，那些不說話的千金們雖然不贊同那幾個搞事的，但也不敢和們作對。

林千雪冷冷地問道：「你們的大戲唱完了？唱完的話，我可以為自己申辯兩句嗎？本小姐是被山賊打暈，捋上過山賊窩裡，但本小姐福大命大，幸遇九千歲剛好帶兵上山剿匪而得救，並沒有被山賊玷辱。本小姐還有幸親眼目睹九千歲一招殺了南樵山上通天寨的大當家陸戰南。」

呵呵！那陸戰南是被阿夙殺的，再次說是九千歲殺的。以後那些九千歲的餘孽就算要找人算帳，也去找九千歲吧。九千歲手握神洲軍，想必也不懼區區一個山賊。但阿夙不一樣，希阿夙一直安然無恙，歲月靜好。

眾千金聽說林千雪親眼目睹九千歲一招殺了陸戰南，不嘩然。

有人尖起來，迫不及待問道：「是不是真的？林小姐，你真的見到九千歲嗎？那九千歲他長得如何？」

九千歲的神洲軍滅了南樵山上的山賊，一日之間掀掉了整個山賊窩。這件事也在安縣傳開了，人人皆知。而且，這個安縣的千金小姐們雖然偏安一隅，但顯然也都是九千歲的狂熱。

一個穿著紅的千金尖著嗓子大聲道：「這是你編造的吧？九千歲是剿滅了山賊，但你真能見到九千歲？你就吹吧，誰信？」

另一個綠千金跟著也滴滴問道：「你要怎麼證明你還是清白之？你說你遇到了九千歲，就憑你一個人說，我們怎麼相信你？」

林千雪影裊裊而行，清艷獨絕，緩緩走近幾步，聲音清冷：「這兩位小姐，那你們又要如何證明你們就是清白之？聽說最近安縣鬧採花賊，專采十幾歲的小姑娘。我懷疑你們倆位都被採花賊玷辱過，已經不是清白之了。」

紅小姐和綠小姐馬上指著林千雪氣怒加道：「你胡說八道！你不要因為自己被山賊玷辱了，就想拖著我們所有的人都陪你壞了名節。」

林千雪冷笑著道：「是不是我胡說，你可以證明一下嗎？你們，在這裡的所有千金小姐們，你們又能否證明自己的仍然是清白的？」

紅小姑娘和綠姑娘拚命想捋高袖，但因是冬季，穿過多，捋了半天也捋不出來，只得嚷嚷道：「我當然能證明，我手臂上有守宮砂。」

林千雪笑道：「是嗎？那你捋出來啊？讓大家看看！捋啊，怎麼？不敢捋啊？」

倆位千金小姐很為難，不是們不敢捋，而是因為穿了不裳，要捋出手臂上的硃砂有點難。

林千雪繼續卻問道：」怎麼了？不敢嗎？心虛啊。原來是真的被採花賊給采了嗎？嘖嘖嘖！真可憐！我是位名醫，你要不要讓我給我診斷一下，看你們有沒有懷孕？「

林千纖馬上出來，滴滴攔在林千雪的面前，楚楚可憐道：」姐姐，這又不是你的錯，你不必太難過。你就不要因此為難們了，們也就是因為害怕而說說而已。「

林千雪最想找的就是這個妹妹了，不得出頭呢。

轉向著林千纖，笑瞇瞇地問道：」妹妹，那你能證明你的清白嗎？你從上京到安縣來，一路上可是千里迢迢啊。你長得這麼傾城傾國，而這路上見起義的山賊必定不吧？這盜賊多多的路上，你一個小姑娘如何自保？你會不會被路上的山賊給玷辱了啊？「

林千纖被林千雪氣得喝了一聲：」胡說！這怎麼可能。「

林千雪反問道：」那你能自證清白嗎？「

林千纖紅了臉道：」當然能，我手臂上有守宮砂。「

林千雪笑道：」這樣啊，那我手臂上也有守宮砂啊。「

呵呵！林千纖在心裡冷笑。哪會相信林千雪手臂上有硃砂？知道林千雪四年前就被人玷辱了，還生下了一個孽種。怎麼可能還有硃砂？

想到這些，瞬間淡定下來，說道：」你……你怎麼可能還有硃砂？有的話，也是假的吧？你明明被山賊給玷辱了。「這麼一說，又自己做作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哎呀！對不起啊，我說錯話了。姐姐沒有被山賊玷辱，是被九千歲給救了。「

林千雪心想，你這演技，也沒誰了，繼續說道：」我的好妹妹，你口口聲聲這麼說，我看我們不自證一下自己的清白還真的不行了。這樣吧，我們都進裡面改穿一件能讓手臂出來的裳，再出來讓大家驗證一下，看看誰沒有守宮砂，如何？妹妹敢不敢啊？還有那邊幾位小姐，口口聲聲說自己手臂上有守宮砂，敢不敢進去換件裳出來，將手上的守宮砂出來給大家驗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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