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霜蓮又豈願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這個提議是林相開頭的,將來也怪罪不到的頭上。只是加一把火,將這事做得更絕,讓林千雪再無翻的機會罷了。所以,馬上讓人準備筆墨紙硯放到林相的面前,杜絕林相的後退之步,讓他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這斷絕父關係的話確實是林相說開的,現在筆墨紙硯擺到面前來,他騎虎難下,也不好當場就出爾反爾,便提筆揮灑自如地寫出一張斷絕父關係的字據,寫得十分苛刻,然後遞給林千雪道:「你現在後悔的話,一切還來得及。你要是敢簽字,蓋上你的手印,你就永遠不再是我林相的兒。我希你慎重考慮,這關乎你一生的前程。不要為了一個無關要的贅婿,一個願意上門吃閑飯,沒有骨氣的男人斷送你一生的幸福。」
這段話,林相還說得有些語重心腸。他還在賭林千雪不會當真簽字,蓋上手印的。但是,林千雪看過字據之後,卻是非常滿意地,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打上手印。這字據上寫得清清楚楚,他們從今以後離父關係。林千雪以後不能以相府大小姐的份參加上京任何聚會或者打著這個招牌在上京做任何事。以後和相府沒有任何關係。父倆從此各安天命,的富貴和貧賤,生或死,都和相府無關。林相不許再沾相府的,當然,相府也不會有求於,更不會沾。
林相特地寫得更為絕,是為了讓林千雪不敢輕易簽字,此事就算作罷。但林千雪不但輕鬆愉快地簽字,還打上了手印。一式兩份,各執一份。林千雪拿著這份絕筆字據,對林相和林夫人拱手道:「林相,林夫人,我從今以後就改姓納蘭吧。從今以後,我納蘭千雪。我隨我母親的姓,倆位想必沒意見了吧?有意見也沒用,我們從此各不相干了。」
林千雪說完,在眾人的愕然之下就要拂袖而去。
陳霜蓮詭異地一笑,笑得幸災樂禍。林千也出了舒心的笑容。沒有了林千雪,又是相府的大小姐了。母倆想都沒想過,這麼容易就將林千雪趕出了林府。林千松想挽留一下,但看了眾人一眼,他言又止,終於還是坐著不。
林相則是神容有些複雜。他想回林千雪,但看走出去時,那自信的神態和步履,竟至讓他有幾分迷茫。彷彿間,他好像不認識這個兒了。這個兒顛覆了他的認知,讓他完全措手不及。至此,他才醒悟過來,兒簽下自己的名字時,竟是沒有半分猶豫不決。兒臉上那是一種自信,決絕,還似乎有些慶幸的表讓他驚呆了。
幾年前兒的離開,曾讓他覺有過一的疚,因為在他的認知里,他多有拋棄這個兒,嫌棄這個兒的意思。而幾年後的今天,這個兒的離開卻讓他覺得,彷彿是兒在嫌棄他,在拋棄他,才決絕地轉,拂袖而去。
他似乎有些不甘心,也很生氣,所以對著兒的背影喊道:「你翅膀了,記住永遠不要回來求我!你要是回來,就算你三叩九拜,我也不會再認你這個兒了。」
林千雪正步走出門檻,聽了父親這話,並沒有回頭,只是舉起了右手,輕輕地搖了搖道:「林相放心!白紙黑字寫得那麼明白,我們已經不再是父了。再見時,素昧平生。」
說完這話后,卻華麗地一個轉了。就在林相有所期待時,說出的話卻又一次刷新了林相的認知。
「噢,對了!林相,我想向您討要一個小丫環,小綠。的臉被人毀了,門牙也了一顆。小綠是我和我娘親在街邊撿回來的,其實算不上是林府的丫環。想必,我要帶走,您也不會從中作梗,或者吝嗇於將送給我吧?我把帶走了,免得我的人還留在林府養著,有些不好意思。」
小綠當初是和母親撿回來的,一直是沒有賣契的丫環。
林相再次被林千雪氣到了:「逆!逆!冷無,有你後悔的一天。到時,別眼淚向天流,我是不會再認你的。」林相氣得摔破了一隻杯子。他非常生氣,但不知道氣什麼。這個兒以前是不敢這樣和他作對的,從小到大給他的印象是膽小怕事的。今日為何能如此決絕地離去?難道相府就沒有一丁點兒讓留的地方或讓留的人了嗎?
林千雪回來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想看看自己的胞弟過得好不好;二是退掉薜家的婚事。結果呢,婚事退得相當順利。而看到的弟弟林千松過得很好。不管是什麼原因,只要他過得好就行,也就不必多牽掛了。至於父親林相,堂堂相爺,那就更加用不著這個兒來孝順了。就像他說的,沒有,他還有千和千纖呢。這四年來,他們雖然沒有立字據,但他們其實早就斷絕了父的關係。
林千雪出了門后,回到梨香苑找到了小綠。問小綠願不願意跟離開相府。小綠毫不猶豫,馬上點頭答應,完全沒有考慮跟著這位小姐有沒有飯吃,就喜滋滋地答應了:「小姐,小綠一直留在相府,就是想等小姐回來啊。從今以後,小綠再也不和小姐分開了。小姐在哪,哪就是小綠的家。」
這時侯,陳霜蓮和林千追著林千雪到來,陳霜蓮堵在門外,端著一張主母的臉說道:「小綠,你要跟走也可以。但是,我要鄭重告知你,林千雪現在已經不是相府小姐,親自簽字和父親離了父關係。日後,你們要是在街上乞討為生的話,可不要自稱是我相府的丫頭和小姐。」
小綠馬上走到林千雪的邊道:「好,小綠知道了。小綠跟著小姐走,絕不後悔。小姐去哪,小綠就去哪。小姐要是當真乞討為生,小綠也願意鞍前馬後,幫小姐拿打狗棒。不過,小綠相信,小姐吉人天相,好心自有好報,小姐會富貴齊天,鴻福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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